“你說什么！”林子玉差點直接在車上跳起來，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已經泛白了。

“昨天我們不是一起準備好的數據，并且加秘處理過了嗎？怎么會沒了？”

林子玉一連三問，讓方成的抓著頭發差點當場哭出來。

“林總，我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總之早上我檢查數據的時候，就發現全部變成了亂碼。”

“林總，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林子玉腦海中閃過兩個字：“完了”，不想再去聽方成的解釋，默默關了電話扔在一邊，捂著額頭癱坐進椅背里。

新藥從開發到上市，整套流程下來少說要三五年。因為葉凡給出的藥方，是針對心絞痛的。而心絞痛發病率有逐年升高的趨勢，危害也很大。

所以局里對這一類藥物的開發持鼓勵態度。

林子玉和葉凡這邊，對各種資料、數據準備的又十分充分，才會特事特辦，用最短的時間通過了前期審核。

接下來要進入二期臨床試驗階段，不出問題的話，幾個月的就能正式上市，投入醫藥市場了。

林子玉自己就是這種新藥的受益者，自從服用過兩次，心絞痛再也沒發作過。

她對這種新藥有絕對的信心，只等著新藥正式上市以后，讓林氏可以煥發出新的光彩。

說實話，林子玉真沒指望從新藥上賺多少錢。

一方面是希望把這種能救人性命的好藥推廣出去，也算是回報社會了。

更主要的是，林氏近幾年的表現實在平平無奇，難免會讓內部生出一些懈怠的心思。

也會讓同行覺得有機會取代林氏，成為江城的NO.1了。

所以林子玉才急需一個可以讓林氏出彩的機會，達到全面提升士氣的機會。

沒想到辛辛苦苦準備了幾個月，最后卻什么都沒了，林子玉就算內心再強大。

一時之間也難以接受這樣沉重的挫敗感，捂著眼睛暫時不想面對任何人。

突然有一只手菹在她胸前，輕輕幫她按揉著穴位，讓她隱隱作痛的胸口處，那種憋悶的不適感，很快散去了。

林子玉睜開雙眼看著吋凡，眼神里寫著說不出的失落的難過。

緩緩對他說：“葉凡，我們準備了幾個月的數據不見了，今天的聽證會只能取消了。”

“葉凡，我是不是很沒用？”

“每次聽到別人在背后說，女人頭發長見識短，再努力也終究比不過男人。”

“女人就該回歸家庭相夫教子，而不是在外面拋頭露面。”

“我心里就特別不服氣，就想著，同樣都是人，憑什么只因為我是女的，就要按照別人的眼光活著？”

“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努力，就一定會比很多男人都強。”

“可是葉凡，我連這么點事都做不好，我真的感覺自己很沒用。”

葉凡一臉不解的看著林子玉：“不過是數據而已，弄丟了找回來就是了，跟你有沒有用有什么關系？”

林子玉只剩下滿心疲憊，不自覺把頭靠在葉凡肩膀上，想從他身上汲取一些力量。

“聽證會還有兩個小時就要開始了，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其實藥監局那邊有備份，但是別說去申請拷備一份，需要多少手續和時間，光是這個臉，林氏就丟不起。

自家研發的新藥，數據竟然都看不住，還得去局里拷備回來，傳出去就是個笑話。

就算豁出去面子不要，各種申請審核一套流程下來，肯定也來不及了。

所以林子玉壓根就沒打算往這方面考慮，作了也是無用功。

林子玉的額頭被葉凡用指尖戳了戳。

“喂，不是還有兩個小時嗎？再做一份數據就是了。”

林子玉閉著眼睛不說話。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比登天還難。

光是原始數據統計就是一個浩大的過程，何況還要各種匯總。光是錄入的時間都得個把小時，距離聽證會只有短短兩個小時時間，又怎么可能完得成？

葉凡連連電腦都不會用，才能說出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話，換成一個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林子玉知道葉凡是好心，自然不會對他生氣。

不過暫時卻也沒有力氣給他解釋，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只想暫時把這些事兒都放下，安靜的待一會兒，調整好狀態才有力氣思考接下來該怎么辦。

至少給她幾分鐘時間，什么也不去，什么都不去做。讓她可以放任自己脆弱一會兒。

葉凡卻偏偏不讓林子玉消停。

指尖再次戳了戳她的額頭，催促著她。

“喂，女人，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聽到沒有？”

“我說再做一份數據就好了。沒必要弄得好像世界末日來了一樣，快快，我們去公司，一起一弄數據。”

林子玉不是一個習慣遷怒他人的人，但是這會兒心情正在極度低落的情況下。

被葉凡吵的頭大，忍不住氣沖沖的懟了他一句。

“都說了那么多數據，根本整理不出來，你怎么聽不懂人話呢？”

葉凡好脾氣的看著林子玉，“不過就是一些數據而已，我都記著呢。你哪里忘了都可以問我呀，怎么就弄不出來呢？”

林子玉被葉凡的話驚訝到了！

瞪大雙眼向他確認道：“你確定？那么多數據你都記得？”

葉凡搖了搖頭。

林子玉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氣。

就說嘛，那么多數據，怎么會有人能背得下來。

如果葉凡真的能背下來，林子玉才要懷疑他壓根不是人類，說不定是哪個山上下來的妖怪。

卻聽見葉凡繼續說道，“我只記下了正確的數據。”

“之前實驗中那些錯誤的數據，我沒記。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努力回憶一下，說不定還能想起來一些。”

這，這還是人嗎？！

林子玉驚喜交加，差點瘋了。撲上去用力抱了抱葉凡，在他臉上狠狠親了兩口。

恨不得把他揉到身體里去。這哪里還是人？根本就是老天爺派給她的神仙大寶貝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