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熱醒的。
吳情頭痛欲裂睜開雙眼,一偏頭就看到三年前的那個女子跪在床前,見他醒來,立馬起身倒了杯水遞來。
“小主子,請喝”
只見她雙目無神,手部動作僵硬,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舉著杯盞。
被熱得口干舌燥的吳情也沒想太多,接過杯盞就灌了下去。頓時,舒坦了些。
“你是誰?”
“婢女小翠”
“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貴叔呢?”
“婢女不知”
吳情想要把自己支撐起來,卻渾身綿軟使不上力,小翠一直跪在地上紋絲不動,讓他感到害怕。
吱呀一聲,一個人推門進來,是貴叔。
“貴叔,我這是怎么了?”
福貴看了他一眼,拉起小翠,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她突然爬上床,跪在內側,一點點解開自己的衣帶,吳情驚恐地瞪大雙眼。
“貴叔,小翠,你們這是干什么?”
“小主子,你就安心歇息吧,天亮了就好了”
福貴低著頭退了出去。
扭頭一看,小翠已經衣不蔽體,從嘴巴里吐出一顆透明的物體,給吳情吞了下去。
一夜過去,宅院里消失了兩個人,一個是小翠,另一個是吳公公。
潛心閣的誦經聲還是一如既往地在半夜響起,吳情現在可以夜夜進去了。
原來,吳公公一直在研究轉生的道,早在二十年前,他就知道自己年限不久,無法長命百歲,借用平日貪來的錢財命人去民間找法子續命。
一探子在深山老林中偶遇一位道士,此道士聲稱有一秘術可以讓人的靈識轉世托生。
自此,吳公公便開始尋覓該秘術所需的一切條件,犧牲了無數條性命,小阿牛是萬千人中挑出最適合的祭品。
過了兩年,貴叔不知道從哪里帶來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吳情已經病入膏肓,每日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床榻,小孩見了他笑得異常燦爛。
福貴走到床側,俯身問道。
“主子,給他取個名吧”
吳情看著這孩童的眉眼,竟有幾分像他,頓時了然于心,長嘆一口氣。
“叫他吳澤吧”
說罷,就輕闔雙眼安然逝去。
那日起,潛心閣就沒了誦經聲,宅院也沒了吳情。
轉眼十六年過去,孩提也變成了身姿挺拔的少年。
貴叔也年近六旬,實在也不宜到處走動了,他派了兩個下人一直盯著吳澤,吩咐一有異樣就立馬告訴他。
可等了十六年,吳澤只字未提前世,他像個正常的孩子慢慢長大,眉眼也越來越像吳情,性情也十分開朗,常想翻出院墻又被人逮回來。
直到貴叔六十大壽那日,吳澤親自下廚做了一道紅燒醋魚,一上桌,就夾了一大塊放他碗里。
“貴叔,快嘗嘗”
福貴早就把吳澤當自己的親兒在養,看著這道菜已經笑得很是燦爛,邊說好好好,邊夾起來放進嘴里,還沒吞下,就頓時臉色一紫,喘不上氣。
坐對面的吳澤著急跑過來,大喊,“來人啊,快來人,貴叔被魚刺卡住了”
福貴瞪大眼睛直勾勾看著一臉邪笑的吳澤,他湊到耳邊輕聲念叨。
“你是最后一個,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