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怎么了?
鄭宇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了一片靜止的湖泊上。
他試著起身。
卻發現身體竟然不受控制的,開始朝著與他意識相反的方向飄去。
隨后,在一陣逐漸變得湍急的水流聲中,他的身體開始下墜。
這種感覺,就如同是掉進了萬丈深淵一般。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處于失重恐懼中的鄭宇,這才再度體會到了什么叫踏實。
與此同時,他也恢復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這是哪里?”
鄭宇坐起身,朝著四周望去。
熟悉的擺設。
整潔的房間里,除了被重點放大的哈莉·奎因的半身海報外,就只有一個被擦的一塵不染的實木書桌,以及兩個用來放衣服的塑料整理箱。
還有,就是他此刻躺著的那張吱吱作響的老舊雙人床。
“這是……我的房間?”
“吱——”
房門被拽開的那一刻,傳來了熟悉的聲響。
坐在客廳正在看晚間新聞的外公,看了眼被掛在電視上面的時鐘,略顯不悅的說道:“起的這么晚,餃子都涼了,用不用給你熱熱?”
聞言,鄭宇微微一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他的嘴巴便再度不聽使喚的說道:“不用了,我喜歡吃涼的。”
他不受控制的坐到了飯桌前,想要拿遙控器換個自己喜歡的臺,卻被外公給制止了。
每天七點檔的新聞聯播,是老人必不可少的功課之一。
鄭宇沒有辦法,雖然他也和大部分年輕人一樣,并不喜歡新聞類的節目,但也只能將就的看了起來。
他吃了口餃子,看著電視,和老人閑聊著學校里面的事情。
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節目。
還有熟悉的人。
這一刻,仿佛被困在身體里面的鄭宇突然回想起了一切。
如果不是身體傳來的異樣感,他甚至都要分不清眼前的人和物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了。
而畫面,也被定格在了這一刻。
就在鄭宇意識到這到底是自己哪段時間的記憶的時候,那種令他感到恐懼的失重感再度襲來。
只是這一次,下墜地時間似乎短了許多。
鄭宇再度坐了起來。
環顧四周,又是一個熟悉的地方。
“約翰,今天多謝了,我……我還沒有做好準備,我真的很怕。”
“沒事,本來我也準備參加那個計劃了,這樣的話,也算是了了我的心愿。”
這是我的聲音?
這一刻,鄭宇感覺自己的腦袋里面似乎又多了些什么。
然而,當他每次試著去看清那些浮現在自己腦海中的畫面的時候,他的意識卻又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鉗制般,再度縮了回去。
陌生卻又熟悉的對話依舊在繼續。
通過彼此的交談。
鄭宇大致了解到了這個被叫做“約翰”的自己的身份。
一個服務于美利堅自由國的下等兵。
在大學期間,被應召入伍,并被安排參與了一個類似美國隊長般的超級士兵計劃。
本來,按照體檢結果,他應該是不具備實驗條件的。
但是,他卻頂替了別人的身份。
并最終死在了這場本不該屬于他的實驗之中。
而畫面,也隨著他被扔進尸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所以……我到底是誰?鄭宇,還是約翰?”
他的意識飄離了身體,來到了尸坑的邊緣。
起初他還沒發現。
直到站在這里,往下俯瞰。
他方才意識到了這個超級士兵計劃到底有多么的殘酷。
一眼望不到邊。
“到底死了多少人?”
就在他喃喃自語的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一個聲音,卻突然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別急,還沒完呢!”
說著,鄭宇亦或者是約翰,就感覺到了仿佛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后面推了自己一下。
緊接著,他便再度掉進了另一個自己的世界之中。
“斯卡爾上尉,我們被包圍了。”
炮火連天。
在一片戰壕的后面,剛剛才為自己包扎好傷口的大兵,突然驚恐的指著他身后的方向大叫。
見狀,此時已經變成斯卡爾的鄭宇猛地轉身,瞄準了那個矗立在半空中,正沖著他們獰笑的身影,連連扣動扳機,直到清空了所有的彈夾,方才停了下來。
“他,死了嗎?”
話音剛落,那道原本矗立在半空的身影便突然出現在了大兵的身后,抓著他的肩膀,當著鄭宇的面,將他硬生生的撕成了兩半。
“呲啦!”
鮮血噴涌而出。
染紅了他所在的這片戰壕。
卻令同樣出現在戰壕的金發女人,露出了無比厭惡的神情:“該死,齊格弗里德,你就不能換個文明點的方式嗎?”
“有什么關系?”
同樣是一頭金發的壯漢齊格弗里德笑著說道:“放松點齊格林德,這場戰斗用不了就會結束了,像現在這樣能大殺四方的機會可不多了。”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討厭你這個該死的混賬,難道你就不懂得什么叫女士優先嗎?”
說著,那名被稱為齊格林德的金發女人便從雙眼中放出了兩道藍色的光束,直接將斯卡爾以及他身后不斷支援過來的盟軍戰友轟成了碎渣。
而鄭宇的意識,也在這兩名納粹鬼子的獰笑聲中,緩緩地消散。
之后,也不知過去了多長的時間。
在鄭宇的耳邊,再度響起了熟悉的呼喚聲。
“該死,我到底還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多久?”
他站起身,氣沖沖的踹開了堂屋的大門。
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能動了?
“嘿,過來喝一杯嗎?”
不遠處,被放置在庭院里的一張茶幾上,兩杯剛剛才泡好沒多久的紅茶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而在茶幾的一側,一個看上去和他有八分相似的男人,正沖著他招手,示意他坐在對面的那張藤椅上。
“你是誰?”
鄭宇走了過去,見對方竟然是這么一副悠閑的樣子,想到自己剛才經歷的那些混賬事,氣的他當即將手搭在了茶幾的上面,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掀桌的架勢。
卻沒想到,男人只是輕輕揮了揮手,他眼前的一切就再度發生了變化。
“可憐的孩子,他們都做了什么?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
“鄭宇,約翰,斯卡爾,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