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似安,你還記得我們是怎么認識的么?”林池暖直視著面前的男子,還是熟悉的眉眼,熟悉的神態,“可是,怎么感覺都不一樣了呢?”
李似安身上的龍袍,花紋精美,布帛柔膩,璀璨耀眼極了。
“你究竟是商戶之子李似安,前朝太子景似安,還是謀害圣上,奪權篡位,狼子野心的景似安?”
她身形不穩的后退了幾步,伸手遙遙指著面前之人,忽的又哭又笑了起來。
“池暖!”李似安見此,眼神慌亂,手足無措就要去扶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可惜還沒靠近林池暖,就又被她躲開了。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她自言自語著,神情恍惚的扶著墻,“那我呢?我又究竟是丫鬟林池暖,還是當朝公主,不,亡國公主秋池暖……”
“你明明答應我的啊,那日我進了這風止苑時,你答應了我的??!”答應好的不會傷害她的父母兄長姊妹。
可是,他失言了。
“池暖,你都知道了?”李似安慌亂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池暖,你聽我說,本來他們都會好好的,但誰知道當時場面混亂,我的手下……”
“可是你答應了的,怎么就不算數了呢?”林池暖苦笑著搖了搖頭,“你說的話,終究是算不得數!”
風吹著樹沙沙作響,今夜月色真美。
她抬起頭,抹了把淚,“多好的夜色!”
以后不會再有了。
林池暖回頭又看了看李似安,拔下了頭上的那只木簪放在手里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木簪是用檀木手工磨制成的,形狀不大精美,但勝在打磨的光滑仔細。
“這是你的東西,如今也該還你了。”林池暖嘆了嘆氣,將簪子放到了石桌上,“以后,你也不必來了?!?
說罷便轉身而去。
“池暖,”李似安追上前,側身站在林池暖面前,“我們,當真是再無可能了么?”
“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么?李似安。”
你覺得,我們還有可能么?
還有可能么?
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的揪了一把,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兒涌上了頭腦。
“我不許,”李似安狠劣的抓住林池暖的肩膀,“林池暖,我不許!”
“你說啊,我做錯了什么?你告訴我,我的父皇母后離逝,我的王朝覆滅,我的幾十年流離,難道就沒有你們的錯了么?”
李似安每說一句話,按住林池暖肩膀的力就愈加猛烈。
“難道就允許你們傷害,就我不許我報復了么?”
“我又做錯了什么?林池暖!!”
夜間的風有些冷,這時又刮得出奇的猛了。
“李似安,你不該騙我的!你抱著目的靠近我的時候,就該想到如今的這個結局!”林池暖的肩膀疼得她冷吸了口氣,“當你把我算進你計劃中的一環時,我們就沒可能了?!?
她掙扎著出了李似安的禁錮,“上一輩的事兒,不是我能掌控的!你們景家,是我秋家對你不起!”
所以,她怎么妄想著讓李似安放過她們秋家呢。
嘖,她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李似安,回去罷,莫要再來此了?!?
我們不會再有可能的。
“可是,我若不肯呢?”
“什么?”林池暖還未聽清就只覺著身子一陣酸軟,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