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了，這是兩人在一起的第一個春節。

唐硯寧從商城買了很多吃的，拉著顧于淵一起準備。西南的天氣沒有那么冷，吃食放在院里，雖然不會上凍，但是也不會壞。

因為顧于淵身體弱，他們家暖氣每天都燒得足足的，屋子里二十五六度，一點也不冷。唐硯寧一般都穿件套頭衫，但是顧于淵要穿得厚一些，他體溫偏低，穿少了容易感冒。

拿唐硯寧的話來說，寧可熱一點，也不要冷到了。只要是她要求的，顧于淵都會照做。

唐硯寧那天把顧于淵從意識里帶回現實后，兩個人完完整整地把彼此交給了對方，沒有秘密，沒有隔閡，熱烈地愛著。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甜蜜而幸福的。

小兩口吃過飯，就喜歡擠在沙發上，唐硯寧枕著顧于淵的腿問：“我們要不要買一臺電視？雖然有點小，起碼晚上在家不會這么無聊。”

“你喜歡看，我們就買。”

唐硯寧嘆了口氣：“還是算了，現在的電視太小，黑白的看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主要節目也少，確實沒有什么可看性。

“于淵，你冷不冷？要不然，我們回房間吧。”唐硯寧的眼睛亮晶晶的。

顧于淵揉揉她的短發，輕輕笑了，眸子燦若星辰，眼角的淚痣越發明顯：“冷。”

唐硯寧“噗嗤”一笑，抱住他的胳膊：“于淵，你怎么這么好。”

“砰砰砰”，外面又傳來敲門聲。

“這么晚了，誰呀？”唐硯寧打開院門，是羅小華。“唐同志，有顧同志的電話。對方打到大隊來的，約好了，半小時后他再打過來。”

“好的，謝謝你啊，小華。你別叫我同志了，我比你大，你叫唐姐姐就行。”唐硯寧抓一把糖給羅小華。

“謝謝唐姐姐，但是我不能要。”羅小華是個特別靦腆的女孩子。

“拿著拿著，大過年的，我還不能請你吃糖呀。”顧于淵外穿了一件厚棉衣走了出來，他手里拿著唐硯寧的棉衣。

“拿著吧，小華。”不知道為什么，羅小華有點怕顧于淵，他神情淡淡的，就讓人感覺十分疏離。

“好的，謝謝唐姐姐，謝謝姐夫。”羅小華臉都紅了。

顧于淵聽到這一聲“姐夫”，笑意更濃烈了。“不用謝。硯硯，來，把衣服穿好，我們一起去大隊。”

“嗯。”唐硯寧不動聲色，但是心里有點擔心，這個時間來電話，應該是顧于淵的母親生病了。書中沒有過多的去描述，僅僅是提了一句，而且在男主回城的時候，顧母是去世了的，不知道會不會跟這次生病有關系。

唐硯寧決定這次一定要竭盡全力把顧母治好，她不想這么好一個人早逝，也不想顧于淵傷心。書中提到過顧母的去世讓他纏綿病榻很長一段時間。

小兩口牽著手，來到大隊，辦公室里亮著燈，但是并沒有人。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顧于淵接了起來。

唐硯寧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眼睜睜地看著他臉色越來越白，牽著她的手也抓得更緊，青筋暴起。

顧于淵聲音卻很平靜：“好，我會盡快趕回來。”他掛了電話，久久沒有說話。

唐硯寧什么也沒有說，緊緊牽著他冰冷的手。

“硯硯，我媽生病了，醫院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顧于淵的聲音很輕，有點抖。

“于淵，我去找大隊長請假，我們馬上回北市。你在這里等我。”唐硯寧知道他很擔心，自己能做的，就是陪著他，給他力量。

唐硯寧去隔壁找大隊長：“大隊長，我和于淵要請假，時間不確定，麻煩您給我們開介紹信。他媽媽病了，我們要盡快趕回北市去。”

拿到介紹信，唐硯寧和顧于淵用最快的速度回家收拾行李。有可能用上的東西，她都放進了空間，兩個人就拿了一個包，輕裝出門，騎著自行車連夜去了縣城。

唐硯寧和顧于淵直接找到王虎家：“王大哥，我和于淵要回北市，麻煩你找熟人，給我們買最近的火車票。最好是臥鋪，實在不行，硬座也可以。只要快。”

王虎有個哥們在火車站工作，買票對他來說還真不麻煩，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看有沒有票。過了一會兒，王虎回來了。

“妹子，買到了兩張臥鋪。今天晚上10：34到站，來得及。”

顧于淵把錢交給王虎：“王大哥，謝謝你。我們把自行車也放在你家，方便嗎？”

“行呀，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再來騎。”告別了王虎，小兩口往火車站趕去。

晚上9：31，唐硯寧和顧于淵坐在了縣城火車站的候車室。

顧于淵嗓子有點癢，他輕輕咳嗽了兩聲，一只素白的手伸到他面前，手里拿著一個水杯。“喝一點溫水，我泡了胖大海。”唐硯寧微笑，她知道自己只要情緒穩定地陪在他身邊，就是對他最好的安慰。

“于淵，你要記得，還有我在，你要相信我的醫術。”

顧于淵情緒放松了很多，是的，硯硯在這里，她都能把自己養得這么好。

終于上了火車，王虎給他們買的是兩個下鋪。不用爬上爬下，就方便很多。而且，他們這個隔間還沒有其他人。

不過下一站就是省城了，可能會上來很多人。唐硯寧把火車上兩人用得上的東西放在包里，用不上的全都收進空間。

果然，到了省城站，上面四個鋪位的人都上來了。小兩口并沒有和陌生人交談的欲望，收拾好就睡覺了。

唐硯寧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看了看手表，6：25。顧于淵已經起床，坐在對面下鋪，小桌上放著白粥和雞蛋。

“于淵，你幾點起床的呀，早飯都買好了。”唐硯寧伸了伸懶腰。

“五點我就醒了，剛才正好有列車員推著早飯過來，你睡醒了正好能吃。”顧于淵幫唐硯寧理了理額前的發絲。

唐硯寧知道他心里擔心，睡不好，也沒有多說什么。

坐了五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終于到了北市。

他們離開北市下鄉的時候，才是初夏，回來已是隆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