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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俘虜黑沉沉

放學了,江詩遠和司紀夢在校門口的路邊等江舟。

司紀夢今天第一次拿出手機聽音樂。原因是江舟告訴她,被人知道了手機很可能被偷或被搶,也會引起很大的轟動。一個手機不值得司紀夢在意,可是她嫌換手機麻煩,聽了江舟的建議,不在人多時拿出來。反正她也不是很依賴手機,多數都是用來打發閑暇罷了。

江詩遠看著司紀夢戴起衛衣的帽子。明明是想遮隱一下,結果白色的耳機在黑服的襯托下更加明顯了。

江詩遠,“欲蓋彌彰,你是傻了嗎?”司紀夢沒有任何反應。江詩遠又在司紀夢面前揮手,想讓對方注意自己。

司紀夢望他一眼,問,“你還是小孩子嗎?報復我?幼稚。”便又低頭劃屏幕去了。似乎忘了自己也剛報復過江詩遠,這算自己說自己嗎?

江詩遠石化片刻,又聽司紀夢補充說,“我戴帽子主要是因為習慣。”那就是說也有想要遮隱的原因了,江詩遠又活了過來,但也不再打擾某人看手機。

等了好一會江舟才來,旁邊還有一位女學生。眉似柳葉,眸亮如辰,打扮得很普通,卻有一份吸引人的自信陽光,是個不錯的好孩子。司紀夢在心里想了這么多,二人也走到了近前。

江舟給二人互相介紹了,便一起走回家。幾人邊走邊聊氣氛相當不錯,雖然幾乎都是景叢和江舟在說。

景叢家的方向與江家同向,放學時常一起回家,幾個人是很要好的同學。早上的話,幾人不在一起,有什么情況不來學校不好告知,就不一起上學。

江舟又給司紀夢講了一件有趣事。前天,有一小姑娘給江舟告白,江舟拒絕了,為了讓對他抱有想法的其他女生也死心,江舟當著一群人面對那女孩說自己喜歡景叢。景叢成績又好,人也好看,其他什么也都沒有什么不好的,簡直跟江舟一樣的存在。導致許多人的心碎了,有些想著想著還真覺得他倆挺搭,自動退出了。景叢知道后就要質問江舟,江舟還沒想好說辭,就拉著他不想跑路的哥哥跑了。于是造就了司紀夢遇見二人的場景,今天江舟跟景叢解釋了當時的情況,說小姑娘愛他太深了,他要救人于水火,便用景叢來拯救那些愛他的姑娘,景叢還真聽了他的。

江舟在與景叢分別時又送了一盒糖以示他真誠的歉意,江詩遠笑說他難得大氣一回。平日江舟省得很。而后,為了證明江詩遠說的話不對,江舟又買了一盒糖送司紀夢。

回到木屋,多了些許常用家電——冰箱、風扇,其余的司紀夢不需安裝。飯,還是去江家蹭,司紀夢不會做。安網線也只單是為了方便通訊,電的話也是行方便之用。

天氣越發炎熱,司紀夢便買了幾箱冰棍和江家兄弟抱回了,放入冰箱。正至正午,三人放好冰棍,坐在位于陰蔭之下的木屋里歇息。等了幾會,便拿出冰棍來消暑。

江舟:“幸好走得快,不然從學校門口超市買完再慢會回來,冰棍都要化成一灘水了。又冰了這會,終于又變回原樣了。”

另外兩人都安靜地吃著冰棍,一句話也不想多說,太累。

屋外傳來說話聲,幾個玩耍的小孩遠遠地站著,望著他們手中的冰淇凌,流出了口水。司紀夢剛想說拿些分給他們,江詩遠快步走過去,把敞開著通風的木門關上。

江舟:“哥,你也太小氣了”。他以為他哥是不想分小孩冰棍,自己拿了幾根冰棍往外走。

江詩遠坐著,長腿一伸,擋住江舟的去路,沉著聲音說道,“你試試”。

江舟打了個冷顫,微小又卑弱地說,“不至于吧,不就幾個冰棍嘛。”江詩遠沒說話,江舟也不敢妄自主張,把冰棍又放好了。坐到看書的司紀夢旁邊輕聲說:“紀夢姐太努力了,一天有時間就看書,太勤奮了。不過高三了,也確實該努力了,而且你還沒有去上高三的課。

見司紀夢專心看書,江舟也不再說話,悶頭吃起冰棍來,木屋一下子安靜了。

好不容易放了回周假,江家兄弟也不偷懶要去山上干農活,司紀夢說自己也要去,一個人待著無聊。

走在綠茵茵的小道上,兩旁都長著高大的樹,厚實的濃蔭遮住了驕陽,行至期間并不覺得有多炎熱。路上的林間風景,也是司紀夢從未看過的,見到什么喜歡的,便用手機拍下來。

幾人腳步快,一小時左右便到了地里,田地種滿了蔥綠的莊稼,長得有半人多高了。江舟背著籮進地里摘了幾個很大的瓜,打算回家讓江母做好吃的。江詩遠也拎著鐮刀割起搶奪莊稼養分的雜草來。江家兄弟不讓司紀夢動手,司紀夢便背著籮跟在江詩遠后面,將割下來捆成一簇簇的野草放入籮中,背回去讓江母剁了喂家畜也是很好的飼料,天然又省錢。

弄好了地里的雜活,江舟提議去抓魚。難得休閉時光,讓司紀夢多見見這山野中的樂趣。

穿林而過的溪水,如一條銀蛇在林中涌動,兩岸也被沖刷出面積不大的草地。腳踩在綠草上如棉花一樣輕柔,很是讓人放松。

江家兄弟,砍了竹子,削尖一頭用作魚叉。脫了鞋,腳觸到涼涼的溪水,一股清涼的感覺傳達全身,將這幾日的煩躁都趕走了,大腦中貫入一股清神之氣,整個人都變得非常好了。

江詩遠拿著魚叉刺進清澈的溪水中,精準地刺中了一條肥大的草魚。江詩遠又示范幾遍,傳授了技術要領,司紀夢嘗試了幾次都沒成功。江舟怕被誤傷,跑離司紀夢好遠。江舟站在江詩遠下游,有江詩遠在上面打草驚蛇,江舟連魚都看不見幾條,更別說抓魚了。

正迷茫如何抓魚時,上游傳來一聲驚呼,江舟第一感覺是出事了。然后看見了司紀夢舉著魚叉給江詩遠看上面還在亂動的魚,嘴角微微上揚。江舟差點一個趔趄摔倒水里去,他給司紀夢講了那么多笑話,都沒見司紀夢笑過。如今因為一條魚,司紀夢笑了。世界要塌了!

但那笑容短暫,轉瞬就消失了,江舟慶幸自己沒有錯過這一奇觀。

魚抓得許多,三人便上岸找柴、生火,準備烤魚。

江舟從籮里拿出了什么東西,說要帶司紀夢去捕兔子,也烤了吃。江詩遠則自愿留下來守著火堆。

在林子里轉悠幾圈,江舟尋了個位置,鋪好了從籮里拿的粗網,又在網中間放了一塊江舟做的餡餅,就帶著司紀夢躲在了一棵大樹后。連著網的粗繩從樹干上穿過,末端的一頭被江舟拿在手中。這網格較大,用來捕魚是不成的。

司紀夢輕聲地問,“你確定兔子會來嗎?”

江舟∶“放心吧。這山里的兔子沒見過世面,智商都不高的。這餡餅它們很愛吃,準會來的,等一會就知道了。”

江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果真不是裝的,沒多久,一只肥大圓乎的黑兔子很快地從草叢中跳出來,直向餡餅而去。江舟算準時機,待兔子到了網中心時,手迅速拉動繩子。網向上攏起成籠,黑兔被困在了里面,嘴里還叼著餡餅不肯松口。

江舟:“抓著一只吃貨啊!被抓住了還不肯松口。”

黑兔子也不掙扎,兩眼望著他們,似要流出淚來。

司紀夢覺得它很是可愛。一想到要將它殺了烤了,便有些于心不忍,再說那些魚也夠他們吃的了。可江舟費力抓到的,想讓他就這么放了好像也不合適。

司紀夢:“你們之前也捕兔子吃嗎?”

江舟:“跟那些大人吃過。我們嫌處理麻煩,自己沒弄了吃過,只會捕了練練手。我媽也不忍心殺兔子,以前捕的兔子都被人送走了。”

司紀夢:“那你可以把它送給我嗎?我想養了做寵物。”

江舟:“可以啊。”而后從網中拎出兔子來,司紀夢想抱江舟便給她了。司紀夢站江舟身后,將兔子放了,裝作不小心的樣子,還喊了一聲。

正在收網的江舟發現兔子跑了,撒腿就追,司紀夢也在后面小跑著,叫江舟不要追了。兔子沿著斜坡往上跑,黑色的兔影在綠叢中著實顯眼,隱藏不了,一心想憑兔腿擺脫追兵。江舟窮追不舍,在兔子被雜草中的藤曼絆住時,加快了腳步,一個飛撲抱住了黑兔。

人和兔一起從斜坡上滾了下來,幸運的是人沒撞到樹上或石頭上。江舟的腿被一根大的樹枝掛到,掛出了一條中指長的傷口但不算很深。司紀夢讓江舟扶著自己試著站起來,江舟試了幾次都因傷口太痛作罷了。

司紀夢抱著江舟從山坡上滾下一直護在懷中的黑兔,對江舟說,“你在這待著別動,我回去叫江詩遠。”

“等等。”江舟把司紀夢喊停,道:“把兔子給我留下,別等下又讓你放跑了。”

司紀夢說自己會抱好的了,江舟卻堅持自己抱兔子。司紀夢想半路放走兔子的想法,被江舟打破了。也不再拖延,司紀夢跑回了溪邊。江詩遠本來在吃魚的,聽司紀夢說完后,讓司紀夢守著火,順著司紀夢說的大致方向找了去。

沒多會,江詩遠一手拿網裝著兔子,一手扶著江舟,江舟單腳跳著來到了近前,大口大口喘氣。司紀夢遞上從江家帶來的水,江舟喝了幾口,又接著吃起了魚。江詩遠幫江舟處理傷口,輕輕地用水清洗完,采來幾株常見的止血草敷在傷口處。這山里真是什么都有啊,司紀夢在心中感嘆。

收拾完吃東西的殘局,司紀夢在多次向江舟保證后,抱回黑兔走在江家兄弟后面。山路崎嶇,江舟單腿跳回家根本不現實,就只好江詩遠背他。

司紀夢覺著江舟都因為這兔子受了傷,自己再把兔子放跑了也太不合適了。真決心養這兔子了。她想一只兔子應該很好養的吧。江詩遠走在前面,正抱怨江舟沉,江舟說他哥凈說瞎話。

司紀夢:“那不如這兔子就叫黑沉沉吧,還挺符合它形象的圓乎乎、胖嘟嘟的。”

江舟:“這個名字不錯。”

江詩遠:“確實不錯,和你一個樣。”江舟佯怒地彈了一下他哥的腦門,江詩遠揚言再亂來就將江舟丟在這荒山野嶺,江舟立馬乖巧了。

司紀夢在后面看著這場景就想到了什么,心情不好起來感覺此場面有些扎眼。剛好這時路變寬了些,司紀夢抱著黑沉沉從旁邊跑到了二人前面。

江舟:“紀夢姐你跑哪去?”

司紀夢:“你們走得太慢了,我走在前頭多看下風景等你們。”

回到江家,唐姨先斥責了江舟不小心,又關心地重看了下傷口,囑托以后行事要小心些。唐姨叫江詩遠去買藥,司紀夢說,“不用了,我發過短信給方叔了,藥一會就送來了。”

司紀夢:“嗯。我給他說了位置,他自己能找來的。”

唐姨也沒多聊,忙去廚房里燉給江舟補營養的豬腳去了。司紀夢回了木屋給黑沉沉洗了個澡,等來了方集,帶著方集一起來到江家。

方集不僅帶了藥,還帶了一些兔肉做的好吃的。東西留下,方集就要走,唐姨想讓他留意下來吃飯,方集以還有事情等著處理為由拒絕了。也是事實,他給司紀夢買的養兔用具還沒放好呢。木屋門的鎖是被他換了的,鑰匙司紀夢讓他也留著一把方便些。

吃過飯,唐姨幫江舟換了藥,想讓江舟請幾天假在家養傷。江舟說什么也不肯,請假耽誤課程不好補,在家待著也沒事做,江舟怕自己悶壞了。

黑沉沉不算很好動的兔子,吃過的東西跑了兩圈便在司紀夢懷里睡著了。司紀夢告別回了木屋,將黑沉沉放入方集帶來的兔窩中。司紀夢又看了會書,也睡下來。

第二天上學,江舟單腿跳著行走,江詩遠扶著他。司紀夢也想幫點忙,把江舟的書包要了來抱著,始終走在二人遠一些的地方。

江舟書包邊上的隔兜里放著一枚粉白色的發夾,司紀夢看了有些生氣。前些日子她去買水,江家兄弟在路邊等她。她遠遠看見江舟拿著什么東西在江詩遠頭上比劃,還聽見江舟說江詩遠好看。司紀夢本來想問江舟干什么呢,江詩遠就打斷了她的話,硬拽著江舟走了。現在想著那東西就是這發夾了,也不知道江詩遠是怎么忍受江舟拿發夾在他頭上比劃的,司紀夢想著原因,就想偏了,心里更是不舒服。戴上耳機聽起了英語。

今起得早,以著江舟單腿的速度到學校也沒遲到。江舟被送到了班級,景叢看著他的樣子先是笑了笑一番又向二人保證一定幫忙照看他們的弟弟江舟的。

江舟:“麻煩景同學了。”

江詩遠:“少對他好了,我怕他尾巴翹天上去了,到時候腿好了接受不了現實對他的鞭打。”

景叢:“放心吧。在我的照顧下一定讓他喝足了西北風,吃飽了空氣。”

江詩遠:“就這樣干,我看好景同學。”

江舟兩手合十道,“求求你們做個人吧,我是個傷員啊!平常我可沒那么對你們啊,不能這樣做的。”

……

江舟腿傷那幾天吃的飯喝的水全都是景叢幫他打的,江舟天天滋潤得不行,受到了很多人的關心。

江舟也以景叢照顧他為由,將那粉白色的發夾送給了景叢。司紀夢一開始還以為是同款,但后來幾天再沒在江舟書包隔兜里看到發夾了,司紀夢也趁江詩遠不在時問清楚了。

江舟只是為了逗他哥玩,江詩遠覺得不好意思故不想讓司紀夢知道。司紀夢經此心中舒暢了不少,也猜出了江舟喜歡景叢的小心思。雖然江舟沒說過,但司紀夢綜合他平日里的表現猜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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