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似曾相識(求追讀)
- 科技寡頭:從拖拉機廠開始
- 跳針
- 4057字
- 2023-08-01 11:28:10
就像裴宣潛意識里明知道有些動作不能做,但嗑藥后的自己控制不住要去做,比如拍高師傅的腦門。
他揉著腦袋蹲在地上拿螺絲刀畫圈圈,思來想去,聚頂通透丸雖然有副作用,但好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比如他現(xiàn)在能夠很嫻熟的打磨一個高精密零件,對車床設(shè)備的使用也有了更多認知。
這是一位八級車工總結(jié)了一輩子的經(jīng)驗,是書本上永遠學(xué)不來的。
藍秘書在一旁關(guān)切道:“裴總,您沒事吧?螺絲刀捅到腳上了!”
裴宣后知后覺的齜牙咧嘴起來,才發(fā)現(xiàn)螺絲刀一直戳腳指頭。
他丟到一邊去,看到不遠處的高師傅正在加工另一個零部件。
咬了咬牙,決定再服用一粒聚頂通透丸。
丟人就丟人吧,把手藝學(xué)到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總不能讓這么神奇的藥丸在系統(tǒng)倉庫里雪藏一輩子吧?
然后,在藍秘書一臉呆若木雞的表情中,裴宣猙獰著一張臉,嘴角瘋狂翹起,頂著一雙斗雞眼兒再次去找高師傅了。
小秘書原地拍拍胸脯,然后嘆了口氣,以后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其實也不一定非要拘泥于老板這種款式的……看著好像有點啥大病。
下午高師傅帶隊攻關(guān)的,是履帶式拖拉機的一個關(guān)鍵部位閥體的細長軸,該細長軸共有19個軸向位置132個尺寸。
其中,±0.1mm的尺寸公差有12處,孔徑公差為0.027mm。
由于這些尺寸都在細長軸的內(nèi)部,所以加工起來難度極大,稍不小心,就會造成整個閥體報廢掉。
望著徒弟跟工友們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高師傅寬慰道:“都別繃著啊,放輕松點,就把這看作是一次普通的零件加工就行了。”
他舉著手里的零件材料來回轉(zhuǎn)悠,“你們說,將這么一塊鐵胚子加工成有模有樣的零件,靠的是什么?”
“我知道!”裴宣舉手搶答問題,點點腦袋,“靠滴是天賦!”
“你滾一邊兒去。”高師傅翻個白眼,“對車工來說,靠的是感覺!道具放在哪個角度才能將零件打磨得光滑锃亮、固定裝夾的松緊度要根據(jù)打磨的熱度不斷調(diào)整。這些啊,都得靠咱們多訓(xùn)練、多琢磨、多總結(jié)!”
然后,高師傅拿著手里的鐵胚子給車工們演示起來。
裴宣站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眨的盯著他的動作瞧。
只見身著藍色工裝的高師傅熟練地在車床上打磨零件,電光火石間,鋼絲紛飛、火星四濺,一小截黑乎乎的鋼軸露出锃亮的底色。
在長達三個小時的忙碌后,終于,高師傅將閥體部件最重要的細長軸打磨出來了。
一時間,車間內(nèi)掌聲雷動。
饒是睿智大師裴宣,也忍不住暗中點頭,
“不錯,能用三米的車床車出六米四的細長軸,并且從頭到尾沒有一絲變形或走樣,不愧是有真本事傍身的老牌八級車工,值得我高看一眼!”
說完,眼神中帶著三分驕傲三分薄涼還有四分漫不經(jīng)心。
吃過晚飯,時間很快到了夜里十點多鐘,裴宣第二粒聚頂通透丸的藥效也快到期了。
他打了個呵欠,讓那些在車間忙活一整天的工人們先回宿舍休息了,自己一個人留下來陪高師傅。
“高叔,你要忙到什么時候啊,要不回去休息吧,明天繼續(xù)弄。”裴宣說道。
高師傅卻搖頭,“不行,就差最后一個零件了,咱們項目的樣機生產(chǎn)得爭分奪秒的進行,本來就時間不多,又因為零件加工問題耽擱了幾天,我得抓緊補回來。”
裴宣愣了下,沒想到高叔比自己這個廠長還有責(zé)任心呢。
索性,就舍命陪君子吧,于是又果斷服下了第三粒聚頂通透藥丸。
裴宣不知道這種藥丸連續(xù)服用的話,是否會對身體造成什么影響,但現(xiàn)在,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聚頂通透藥丸不僅能短時間內(nèi)提升專注力和智力,還會讓自己處于一種精神亢奮的狀態(tài)。
于是幾分鐘后,高師傅心里再次咯噔一聲,又叒叕見到了眼睛翻成斗雞眼兒的裴總。
嘆了口氣,高師傅對唯一的助手,斗雞眼裴總說道:
“今晚,咱們需要用數(shù)控車床對零件進行切槽加工,切槽加工是個慢活兒,你要是困了就停手,明白嗎?”
裴宣一臉傲然,“我現(xiàn)在精力充沛,火力全開!”
“那好吧,首先要檢查一下滑板跟機床導(dǎo)軌之間的間隙,如果剛性不夠,可以采取增加平衡裝置或者支撐軸的方式來提高,同時要控制好夾具的剛性、掌握好機床滾珠絲杠預(yù)緊力……”
高師傅半教導(dǎo)半實踐的帶著裴宣在車間里操作著。
然后是選擇切削刀具,高師傅選擇了剛性和硬度最高的硬質(zhì)合金材質(zhì)刀具進行切削。
接著教導(dǎo)裴宣用啄式循環(huán)手段進行斷屑處理,以保證準(zhǔn)確的角度切入磨削斷面和切面。
緊跟著,反復(fù)車削、操作接刀,對稍小于槽寬的槽刀進行擴槽,實現(xiàn)寬槽的尺寸標(biāo)準(zhǔn)后,進行試刀。
最后應(yīng)用HNC數(shù)控系統(tǒng)進行驅(qū)動,保證刀偏加工切槽的精準(zhǔn)度。
凌晨五點鐘,在幾乎以切槽刀刀刃零磨損的情況下,一大一小兩人奮戰(zhàn)整宿,終于將最后一個零件加工完成。
“哈哈哈,果然,咱們二人強強聯(lián)手、雙劍合璧、天人合一……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啊,紅火恍惚吼哈哈哈!”
裴宣掐起小腰仰天長嘯,眼底的睿智神色逐漸褪去,一雙斗雞眼兒各回原位,終于……恢復(fù)了正常。
‘藥效……到期了。不詳?shù)念A(yù)感——危!’
緊接著,一股強烈的疲憊感涌上來,大腦像被一陣強電流襲過,此刻裴宣感覺如被一夜掏了十八次般渾身乏力。
幾秒后,撲通一聲,一米八二的偉岸身軀重重栽倒,裴總的兩條腿繃得筆直。
迷糊中,隱約看到高師傅手忙腳亂的樣子,看到一輛救護車呼嘯著朝廠區(qū)疾馳而來。
——·——
時間一晃而過,猶如月初老婆給的零花錢,總是沒得很快。
裴宣再次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時,是一片病房的雪白。
空氣里飄蕩著淡淡的消毒水氣味,雖然有些不適,但讓人很寬心。
他下意識抬手,想撐著坐起來,發(fā)現(xiàn)左手被一顆腦袋牢牢壓住了。
是藍秘書。
裴宣伸出另一只手,輕輕在她腦袋拍了拍,揪了揪頭發(fā),小秘書才惺忪著睡眼從困夢中醒來。
然后驚喜的叫了一聲,“裴總,你活啦!”
裴宣一臉無奈的朝自己的左手使了個眼色,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的藍秘書連忙道歉,“喔,不好意思,裴總!”
將手臂抽回來,輕輕按摩了幾下,望著小秘書那張素面朝天全無形象的臉,裴宣嘴角露出淺淺笑意,“在這里待幾天了?”
小秘書掰著手指頭算,“滿打滿算剛好兩天!裴總,你真是嚇?biāo)牢伊耍悴恢牢夷翘煸缟辖拥诫娫挘疫€以為你要死了……”
裴宣忍不住聳起了眉毛,“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藍秘書連忙閉上嘴,然后意識到自己大早上起來頭發(fā)沒梳、臉也沒洗,一副邋里邋遢的樣子,連忙紅著臉抓起化妝包去洗手間收拾了。
裴宣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翻看自己手機里的未讀信息,對藍秘書雞窩一樣的形象渾不在意。
平時見慣了這幫女人濃妝艷抹的樣子,偶爾看看素顏,倒也是一種趣味。
況且藍秘書的素顏,也就頭發(fā)亂糟糟的,整體形象沒什么瑕疵,除了眉毛稍微修正過,其他地方都沒什么裝飾,臉上的兩三粒雀斑更顯得整個人活潑一點兒,看著干干凈凈的。
處理完手機上的信息,藍秘書已經(jīng)回來了,順道還帶回來個醫(yī)生。
“裴總,我把醫(yī)生叫來啦,讓她給你瞧瞧!”
藍秘書化妝前后沒太大差別,但她自己倒覺得挺自信的,說話都硬氣了許多,“裴總,這兩天多虧肖醫(yī)生一直盯著你,做了不少康復(fù)工作,不然的話你可能沒這么快蘇醒呢!”
面前的肖醫(yī)生一身白大褂,半張臉藏進口罩里面,只露著一雙長眉烏目,但能看得出臉上的肌膚很白,有股淡然大氣的漂亮。
裴宣若有所思的回憶了一下,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
他支使藍秘書出去打點開水,或許是因為生病,聲音有點低啞,“肖醫(yī)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肖醫(yī)生沒接這個話茬,只是將聽診器戴在耳朵上,給裴宣檢查了一遍身體后,淡淡說道:
“身體沒什么大問題了,你這是因為過度勞累、腦力透支造成的身體休克,以后注意休息、飲食葷素搭配,就能避免這種情況了。”
裴宣舒展了眉毛,“多謝醫(yī)生,另外,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咱們是不是見過?”
肖醫(yī)生口罩底下的臉皮隱約動了動,“沒什么事的話,今天你就可以辦理出院了,回家讓你女朋友做點好吃的,多補補吧。”
裴宣有股異樣的感覺,這醫(yī)生是在拐彎抹角的罵他腎虛么?
“那是我公司的秘書。”裴宣懶洋洋的看著她,“我可沒強迫她留在這里加班,我醒來的時候她就在這里。”
明顯感覺到病房里如烏云般凝重的氛圍消散了許多,肖醫(yī)生似乎是在開玩笑,“那你的秘書挺貼心的,這兩天哪兒都沒去,一直趴你床頭睡覺呢。”
裴宣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膀,“沒辦法,老板人緣兒太好,備受員工愛戴。既然你不愿回答我的問題,那我就出院走了,以后說不定就沒機會再見了。”
肖醫(yī)生直勾勾的盯著他,有些好奇,“你平時上班壓力很大嗎?”
“此話怎講?”
肖醫(yī)生將雙手插回兜里,“聽說過996、007加班暈倒的,老板上著班休克昏迷倒是少見,看樣子你這個老板當(dāng)?shù)么_實很負責(zé)。”
“沒辦法,公司一百多口子等著我呢,咱總要為社會分擔(dān)點壓力不是?”
肖醫(yī)生似乎是笑了一下,哼了一聲,“你們這些商人,整天嘴里喊著各種主義,心里想著全是生意,都是油腔滑調(diào)的家伙。”
說完,轉(zhuǎn)身拉開病房的門走了。
裴宣默默回味著她剛才的話,然后伸手抓向空氣,急吼吼的,“哎,你倒是把門關(guān)上啊,空調(diào)風(fēng)都跑走廊里去了!”
幾分鐘后,藍秘書拎著水壺回來了,見病房里空蕩蕩的,問道:“裴總,肖醫(yī)生走啦?她怎么說?”
裴宣枕著雙手仰望天花板,“說我腎虛,回去以后注意飲食。”
“果然……”小秘書嘀嘀咕咕說了一句。
“你說什么!”裴宣一下呲毛了。
“沒……沒有。”藍秘書柔柔弱弱的躲閃著裴總的眼神,“我是說,以后給你泡茶換成泡枸杞吧……”
裴宣這才躺回去,嗅到藍秘書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才意識到,肖醫(yī)生的身上是沒有任何氣味的。
沒有脂粉和香水氣味,沒有女性獨有的體香,甚至就連獨屬于醫(yī)院的氯酸鈉的消毒水氣味,都寡淡得可憐。
她整個人就像一瓶純水,25攝氏度下ph值為7的純水,相當(dāng)?shù)闹泻停蛘哒f,叫干凈,像設(shè)置好出廠程序的電子產(chǎn)品一樣。
裴宣確信,自己應(yīng)該是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醫(yī)生,又或者,不是現(xiàn)在,而是在以前見到過?
但是原主的記憶信息實在太過龐雜,裴宣一時也檢索不到有關(guān)這個肖醫(yī)生的線索,只得無奈放棄。
嘆了口氣,裴宣對藍秘書吩咐道:“你去辦一下出院手續(xù)吧,咱們下午回公司。”
藍秘書啊了一聲,“裴總,你才剛醒,要不在醫(yī)院多觀察兩天吧?廠里有李工和高師傅他們在,沒問題的!”
裴宣點點手機屏幕,“今天都8月10號了吧,距離我跟常發(fā)公司的約定只剩十多天了,我待在這里心慌,現(xiàn)在還不到享清福的時候。”
藍秘書只好聽從吩咐,去找主治醫(yī)生肖醫(yī)生簽字,然后辦理了出院手續(xù)。
臨走前,肖醫(yī)生笑容古怪的看著藍秘書,似在閑聊,“你跟著裴宣有多久了?”
藍秘書掰著手指頭算,“兩……兩年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