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老者切換全息投影。

正是林恩之前制作的互動視頻小游戲。

“你在這里加入薇薇安是什么想法？我記得給你的材料里并沒有這個人物?！?

林恩眼神堅定，“最初的資料里，荷魯斯在最后時光，已經處于瘋狂的狀態，這是令人感到惋惜的。”

“在這最后的時光里，他與四王議會的眾人都鮮有交流，怎么會與一個虛擬的朋友傾述心腸呢？”

“我傾向于這個朋友很像荷魯斯的一位故人，她的性格、她的神情都很相似?！?

“而且這個朋友應該是在荷魯斯覺醒原體之力前就認識的，她是那個圓滑事故、喜歡插科打諢的街頭小子的心頭好?！?

“是聽到相似名字，就會有心頭悸動的存在?！?

白袍老者笑了笑，“因為這個故事足夠弘大，所以種子會分散給不同的人，他們在共同完成故事的過程中，自然也會出現些許矛盾，只要在可控范圍內就可以接受?！?

“你如果要追求完美的細節，會把自己搞得很累?！?

林恩歪了歪頭，“我這人，就喜歡追求完美細節。”

白袍老者攤手，“那隨你的心意，這系統本來也就是你的新手教程。”

“不過有點我還是得提醒你，追求細節的完善，很可能改變原來宇宙的世界線。”

“雖然在一段時間內允許出現個別補丁，但這種會改變最終結局的改動還是得慎重點?！?

林恩看向全息投影，“這個細節改動真的會改變最終結局的走向？”

白袍老者肯定，“改其他人物不會，改關鍵人物會影響，但也不是絕對?！?

“不是絕對，這個該怎么理解？”

“就是還要在實際運行過程中結合其他因素判定最終結果?！?

“最大的影響因素，就是玩家群體的情緒。”

白袍老者切換全息投影圖像。

“為了幫助你更好地上手這份工作，我附帶給你講解下什么是亞空間?！?

“注意看圖?！?

林恩湊近了些。

“原生宇宙的智慧生物都有一種誤解，他們認為亞空間是與現實宇宙對立的空間?！?

“這是低緯的表現，就像螞蟻看人類世界，永遠只能看到一角?！?

“看到了嗎，氣泡與氣泡之間有什么？”

林恩定了定神，“有薄膜，氣泡與氣泡間都有薄膜?！?

“對了?！卑着劾险呃^續說，“亞空間是隔層，是不同世界的隔層?！?

“當某個世界的極端情緒到達一定閾值后，亞空間就會吸收部分情緒，并將他們輸入相鄰世界?！?

“而相鄰世界也會將溢出的極端情緒通過亞空間輸入其他相鄰世界?！?

“所以只要玩家群體的溢出情緒有差異，結局也會不同?！?

林恩扶額，有點疑惑，“為什么一定要有亞空間隔層，相鄰世界直接輸入情緒不可以嗎？”

白袍老者后退了幾步，“我可以試著根據你現有的知識儲備解釋這個問題。”

“正物質和反物質知道吧，正物質和反物質相遇，就會產生湮滅抵消?！?

“以此為基礎，可將正物質理解為某個世界的現實宇宙，反物質理解為情緒?！?

“如果沒有亞空間這個隔層，那所有宇宙很快就會放煙花了。”

林恩這下算懂了，“這份工作責任重大，你就沒擔心過我會擺爛？”

“我有精準的判斷?！卑着劾险呱衩匾恍?。

“你就是那種無論什么情況都不會擺爛的人，所以我才會選你?！?

“還有一點我不理解。”林恩走向永恒之井，“第一次接觸系統的時候，它就跟我提到了力量的代價?！?

“可你剛才的描述，我現在就好像是所有世界的神，那代價是什么呢？”

白袍老者捧起一汪井水，示意林恩也洗把臉。

“是記憶，清晰的記憶?！?

“記憶？”林恩驚訝。

關于力量的代價，他猜想過很多次，但怎么都想不到會是記憶。

而且自己現在的記憶力較之以往更好了，幾乎不會忘記任何事。

“神明行走于世間，記憶便是最大的痛苦。”

“記憶，是痛苦？”林恩擦了擦臉上的水滴，愈發疑惑。

“你現在才接手，甚至才處于培訓階段，自然體會不到。”

“等再過七八十年，你曾經的摯友都已離世，沒離世的也早已想不起你是誰?！?

“而你卻清晰地記得與他們的過往，雖然他們對你而言只是數據，但那些快樂的記憶卻像是真實存在的。”

“這樣的故事你會經歷很多次?！?

林恩好像有所感悟，看向白袍老者，“你稱我們為神明，那你在徹底成為神明前，有完成自己的什么心愿嗎？”

白袍老者表情平靜道：“我捏了一個自己，當然他只是數據，送給了我原來世界的父母。”

“在那個數據的世界里，他將代替我生活，那場景很是其樂融融?！?

林恩抱起玉米，“成神后，是不是看一切智慧生物，都只是數據？”

白袍老者點頭，“是的，跟智慧生物看游戲中的人物一樣，都是數據?！?

“無論你對他們是愛是恨，他們本質上都是數據?！?

“千萬億年，有人選擇了我，然后他得以休息。”

“現在我選擇了你，我希望離我度假的那天不遠了?！?

“到時候我會關掉所有消息，找一個溫度、降水、陽光、風向都很完美的星球，養幾個寵物，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這是林恩想不到的，管理所有維度宇宙的神，最后的心愿居然是去一個數據星球養老？

白袍老者拍了拍林恩的肩膀，“所以啊，面板上的功能該用就用。”

“你早點接手，我才好早點退休?！?

林恩大笑，“怪不得你明里暗里地提醒我。”

“不過我現在的回復是，下次一定。”

“這個游戲，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來，還有20天的時間，完全夠了?！?

“你這小子?！卑着劾险咛旨僖庖蛄侄?，“倒真像我那時候?！?

“加油吧，既然我選擇了你，自然也會給你足夠的權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