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偷糧
- 從肝經(jīng)驗(yàn)開始茍?jiān)趤y世
- 竹火色
- 2016字
- 2023-09-02 21:30:11
難民潮中,大媽與李安承相對的臉上,滿是不自在,甚至有點(diǎn)微微低著,下意識的避開李安承投來的視線,像是回避李安承之前的提問。
雙眸微蹙,那張緊閉的嘴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她對那個傅立章了解的一切。
都是那般自然,如果是忽略那只偷偷摸向李安承腰間的手。
挑開衣衫,食指高高頂起,使著勁力頂著衣衫,不讓其砸落的重量引起李安承覺察。
剩下的手指像是有了各自的意識一般,靈活的在衣衫之內(nèi)流轉(zhuǎn)著,敏銳的如同刀尖上跳舞,明明在這食指撐起的小空間內(nèi)流動,卻硬是沒有與李安承的肌膚有所觸及。
而很快,越過針線綁扎出來的封口,就是大袍的內(nèi)兜,而這里,就是一般人藏匿最為珍貴東西的地方。
而在這逃難路上,最為珍貴的東西是什么?
無非就是糧食罷了!
她為的就是這個糧食!
到了這個時(shí)候,幾乎可以說成功了一大半!
大媽下意識的抬起頭,瞥了一眼眼前陷入思索的李安承,看著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的面孔,心下得意。
小子,最后教你一課!
永遠(yuǎn)不要對一個陌生人放松警惕,哪怕她對你顯露出了善意!
要知道,她能如此安穩(wěn)且稱得上滋潤的活到現(xiàn)在,除了緊跟著傅立章,靠著對方無意間的庇護(hù)外,就是靠著這一手!
跟在傅立章身邊,生命安全可以保證外,那糧食怎么辦呢?她又不是那種年輕力壯的鬢狗,還可以動手搶!
事實(shí)上,她這種行為,還跟鬢狗沒啥本質(zhì)的區(qū)別,都是搶奪她人的糧食!
大媽微微抬著頭,全盤的計(jì)劃此刻在其心中過了一遍,而隨著復(fù)盤,那點(diǎn)得意又是漫上嘴角。
運(yùn)氣好,她跟傅立章一樣都是從林鄉(xiāng)城出來的,又恰好,碰上傅立章出手解決奪糧的鬢狗。
嚴(yán)格意義上,她或許才是第一位受到傅立章保護(hù)的難民!
別人或許還在為能從鬢狗手上幸存而慶幸,她卻是愣愣的,只是無奈而絕望——就算從鬢狗手上活下來了,她也沒有足夠的糧食支撐她走到北云州了。
結(jié)局難逃一死!
忽而,看著傅立章攢著眉頭彎著腰從那鬢狗的尸體上取出一個玉盒的身影,心念一動。
一個大膽的念頭出現(xiàn)在腦海里。
顯然,隨著逃難路的前行,糧食只會越來越少,而鬢狗只會越來越多。
而顯然,因?yàn)橹蟮穆飞希胬湫臒岬倪@個傅立章肯定還會出手。
設(shè)身處地,從被救者的角度出發(fā),生死線上走過一回的,總是會對出手相助的傅立章誕生一點(diǎn)好感,這是人性的本能!
她,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機(jī)會,利用這個好感作文章呢?
就看此時(shí),她從李安承被救之后,就主動開口搭話,話里話外的,著重強(qiáng)調(diào)她和傅立章的關(guān)系,用此,讓對方潛意識的重視自己和傅立章的親近,從而,將那種好感分給自己這位陌生人一點(diǎn)。
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降低對方的戒備!
而戒備放下之后,就可以開始偷摸著竊取對方的糧食了!
而偷完糧食之后,直接跑就行,難民潮那么多人,在這里找人,宛若大海撈針,怎么可能再找到她?
至于若是失敗了,往傅立章那一跑,因?yàn)榇饲叭粲腥魺o強(qiáng)調(diào)她與傅立章的關(guān)系,看在傅立章這位武夫的面子上,也不會再為難自己。
完美!
至于若是竊奪糧食后,那些被竊奪的人如何生存……
關(guān)她啥事?
自己能夠活下去已經(jīng)是盡了最大的努力,至于犧牲自己照亮他人這種事……
呵!
就這般,雖整個計(jì)劃看似很是粗陋,但對于此刻的她而言,卻足以嘗試!
也許有賴于此前干的裁縫的生機(jī),雙手相對靈活,干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也好上手。或是傅立章給人留下的印象太過于深刻,分潤的好感也水漲船高,這個粗陋的計(jì)劃,卻是出人意料的好用!
在這一路上,她已經(jīng)得手過不下三次了!甚至,沒有出錯過一次!
哪怕第一次因?yàn)檫^于緊張,竊取糧食手的動作過于
想到這,大媽耷拉著眉角,擠壓出的皺紋暗沉的紋路之間,都透著喜意。
顯然這次也不例外!
無名指的關(guān)節(jié)靈動的一抹一條,彎折著,攤到了李安承兜中的最內(nèi)處,觸碰到了一處存在。
摸到了!
這應(yīng)該就是放糧的布包!
大媽心下一喜,旋即用另外幾枚空閑的手指勾動著,配合著無名指往外抽離。
這個觸感……怎么那般怪異?這種柔和,好像不是什么布料的觸感吧?
大媽下意識的側(cè)過腦袋,看向李安承那一側(cè),卻見到隨著自己抽離的手,隨著手指拈著的一角抽離的東西,并不是什么想象中的裝有糧食的“布包”,而是一個紅色的娃娃。
這個紅色的娃娃格外抽象,那張大紅色的臉上用灰色裝飾出的五官格外滑稽。
哪有大男人兜里裝個娃娃?
大媽再次抬頭,看向李安承。
這次卻是見到了一張淺笑著注視她的臉龐——剛才陷入到深思之中的李安承不知何時(shí)驚醒,就這般,看著她完成了所有的動作!
哪里出了錯?
大媽慌忙倒退,一雙眸子掃視著周圍的人群,想要找到傅立章的人影,可此刻已經(jīng)是為時(shí)晚矣。
一雙手輕輕的拍到了大媽的腦袋之上——力道之輕,說是拍,或許是撫摸更為妥當(dāng)。
可即使是這般輕柔,大媽也是應(yīng)聲倒地。
鍛骨境武夫的“輕拂”,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但大媽沒死,李安承控制了力道。
他能理解大媽的行為,畢竟,他也遭遇過此等境遇。
只是相比于大媽的絕望,有人出手拉了他一把。
但理解不代表支持。
李安承彎腰,從大媽懷中抽走對方不知從誰身上偷來的裝有糧食的布包,沉默著起身,離開。
留下陷在昏迷之中的大媽,倒在地上。
若是他原諒了這位大媽的話,誰來原諒那些因被大媽竊走糧食而死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