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猜猜看呢。”星夜沒明說只是將問題拋回了白辰。

“因為，它們有害？”白辰思考著，但著實不知道具體的答案，“可能，哦！它們是在污染水質。”

“啊，有些不對哦，不過也難得你看到了這點。”星夜笑著撿起來一只，將其放在了兩個人的中間，又拿出了那瓶只剩一半的純凈水，邊將水倒在生物身上，邊解釋道，“所以，這就是為什么……它們會被這水槍影響的原因了。”

只見那水接觸到生物的瞬間，水就像有腐蝕性一樣，將生物瞬間“腐蝕”殆盡。半瓶水倒下，那生物什么也不留下。

“什么？”白辰又一次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不相信地搖了搖頭，嘴里說著不可能。星夜見狀，留下了一點水，一口氣喝掉了剩下的水。

“看，只是一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水而已。”星夜倒扣著水瓶，看著白辰說道，“現在，再猜猜看，它們的作用。”

“作用？”白辰不懂星夜在說什么，他看了看周圍的水田，清澈，明亮，清楚地倒映著天上那一層層的烏云。再看了看這充滿泥沙又骯臟的水田，“難道，它們在凈化這水田？”

星夜沒說話，只是笑著看著白辰，不語地承認了這一事實。

“那為什么，要殺了它們？”白辰有些生氣又難過地問道，“它們不是在做好事嗎？”

“因為它們是工具。僅此而已。”星夜只輕聲地解釋了一句。

“工具？”白辰心中有些怒火，但還是忍著，畢竟有些也是出自他的手，于是少年沒說話，只是回頭望了望，雨滴開始打濕了衣角。

“水源凈化器，呃，147好像是。”星夜說出了那冰冷的名字，看著少年那不安的臉，難過又迷茫，又解釋道，“它的作用，如它的名字，凈化水源，將水中的一切雜質除去，吸收，用作自己的養分。當然，它可以只待在一處水源，可惜，當水中的雜質慢慢地被吸收后，它反而受不了這樣的純水環境，于是便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另一處骯臟的水體。一次一次，永遠，沒有盡頭，要么到另一處暫時活著，要么死在途中。”

“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生物存在？”

“我也不知道，可能，人類需要吧。”星夜嘆了嘆氣，說道。

“是人類創造的它們嗎？”

“想知道嗎？”星夜將手搭在了白辰的肩上，說道，“走吧，下雨了，該回家了。”

“它們呢？”

“下雨了，它們會消失的，一點都不會剩下的。”星夜拉著那久久不能釋懷的少年，輕聲在他耳邊說道，“想知道關于它們更多的故事的話……明天，去吃碗面吧。”

說完，他便又一次丟下了白辰又頭也不轉的走開了。只剩下了白辰獨自站在那兒。

“那為什么要殺了它們！”

白辰大吼了一聲，用充滿了怒氣的眼神看著星夜。

星夜笑了笑。只是又吐出一句。

“至少……這次，它們是為了自己而死。”

……

白辰回到了家中，但一直埋頭睡在床上。窗外又開始刮起了風，很大，卻吹不散少年心中的陰天。

可能是自己的第一次殺生，也可能是星夜帶來的不可相信卻又親眼看到的故事。是親手結束了美好事物的后悔，又是為自己的成長的不安。

它們本可以活下去的，但它們愿意這樣活著嗎？白辰的腦海不斷的思考著一種又另一種生活，他發現自己總是只看得見面向自己的那一面，可背對時，它們又怎么想的呢？

他漸漸理解了星夜所說的那句話，或許說得對，又或者不對。畢竟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它們，也理解不了它們的想法。

算了，可能有些事，我們永遠無法所知吧，無知的人們，是這樣的。

……

又一個明天，它如約而至。白辰坐起身來，他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否睡著了，但他清楚，有些事情，他要去面對了。

“今天，也要出去嗎？”一個不高，卻身著正裝，打著領帶的男人背靠在玻璃門站著，擋在白辰的面前。

“是啊，有事。”星夜愣了下，又面無表情，應付地邊走邊回答著，推開門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我還以為你終于放棄了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那個小屋子里了呢。”男人也跟著走了出去，像是一個老朋友一樣笑著說，“多久沒見了，剛回來就聽說你這個怪人終于學會笑了，所以才特地來觀摩觀摩。”

“沒空。”星夜依舊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快速地走開了。

“唉，沒勁，還是老樣子嘛。”男人沒有再追了，只是站在原地搖頭，“不過這次，連假笑也沒有。”

“那家伙讓我去吃碗面？哪兒也不說。”白辰站在樓下，環顧著四周，發現面館的數量還挺多的。但他也不自覺地走進了那家心心念念的面館。

正巧，一位熟人正坐在里面等著他。

“坐下吧，給你點了。”星夜坐在一個較為安靜的位子上，笑著朝白辰招了招手。

白辰見狀便走了過去坐下，問道：“點了？你怎么知道我想點什么？”

“哈哈哈，我還以為你會說一些關于其它方面的問題呢，沒想到是這個問題嗎。”星夜笑了笑，看著臉色有些憔悴的白辰又收起了笑容，“我覺得這兒的面都不錯，哪種都好吃。”

“那，可以講講嘛？”白辰用十分在乎的眼神渴求著答案。

“在這兒？不太好吧。”星夜半開玩笑地回答道，但又不賣關子的說道，“先給你說說關于凈化器的事吧，嗯……它們沒有情感，沒有思想，也沒有痛覺的。”

星夜一說到這兒，白辰瞬間來了興趣，皺起眉頭問道，“那它們又為什么會，呃，攻擊……我們？”

“嗯嗯，這就是神奇的地方，一個工具，一個不可能有思想的工具，怎么會對周圍的環境產生應激之類的反應呢？”這時服務員將面端了上來，于是星夜邊拌著面邊說，“這種事情，對于生物來說很正常，但可怕的是，它的身體構造等等全都不能算做是生物，就像是一個可以做出規定動作的肉體而已。”

“但，它卻為了保護自己而……”白辰呼吸有些急促了起來。

“是的。”星夜拿起自桌上的醋又狠狠地倒了下去。

“那個，星夜。”

“什么？”

“你的醋，好像倒得有些多了。”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