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退散,每個人都迎來了屬于自己的那一份陽光。當然,除了只喜歡藏在陰影中的別人,和陷入恐懼的自己。
星夜又一次早早地起了床,但并沒有忙著出門,而是拉過來一把椅子,放在陽臺上。接過小半杯的溫水,拿出一罐白砂糖,毫不在意地倒入了溫水中,直到將水杯加滿才舍得放下糖罐。
只見他端起糖水喝了一口,笑容這位常客又來到了他的臉上,于是為了回敬它,星夜又再一次拿起了糖罐,再一次傾倒了下去……
人們總說,成長的過程總是痛苦的,可白辰所經歷的一切,不知是否可以納入這一痛苦中。
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依稀記得上一次這樣的自己是在第一次看完恐怖片的時候。小時候的事他不太記得了,但晚上總不敢閉上眼睛,老是把頭埋在被子,連呼吸孔都不敢打開。
可喜的是,他終于熬到了早上,天無論怎樣,總會亮起來的。而透過陽光他也不再著急了,只是簡單地洗漱完,將手機打開,坐在窗邊,奮力地看著一則又一則的早間新聞……
“……前天晚上,業山山路發生的車禍總共造成了十七人死亡,無一人生還……”
“……本市今日晴轉多云,9到26攝氏度,空氣質量……”
“……還在為牙齒發黃,牙齦過敏,吃不得酸的、甜的而發愁嗎?XX牙膏……”
白辰心跳得有些快,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去想那些人死亡的慘狀,因為這會讓他想起之后的事,甚至覺得自己沒能為他們做到什么。心里竟有了絲不該擁有的愧疚感。
“……插播一條新聞,本市第二小學,背后的農田中發現不明生物組織……”
刷到這兒,白辰便從記憶中驚醒,毫不猶豫地點開了信息,那一行行編寫出來的“震驚”中,附上了一張還算清晰的照片。
只見明亮清澈的水塘上零零散散地飄著一些類似于動物皮膚組織的淡紅色物質。
白辰本想先聚精會神地把報道讀完,但身體和心靈給他的壓迫感,讓他不得以要第一時間去到現場。就這樣,少年又急沖沖他開啟了不知道通往何處的旅程。
星夜悠閑地坐在窗邊,喝著獨屬于他的“咖啡”。只是呆坐在那里,像是在期待著什么,又像是在醞釀看什么。
“市二小嗎?不遠,坐2號線,到這里下車,就到那附近了。”路人細心地為白辰在地圖上指著方向。
“謝謝。”白辰連忙點頭表示感謝,臉上也有些泛紅。
直到上了車白辰才算放松了些。摸了摸褲子兩邊的口袋,才確認好手機的位置,將它拿了出來。為了省事,索性將新聞的頁面一直留在了桌面上。
白辰才仔細地讀了讀新聞內容,什么“……一早起來,無意中發現奇怪的水域出現不明物質,十分可怖……”。
直到讀完整篇文章,白辰最在意的那個詞沒出現,這才讓他清醒了一瞬:這關他什么事呢?
不過打開了的地鐵門可不給他愣神的機會,打開的那一刻便把白辰拉了出去。
出了站少年又一次打開了導航軟件,朝著那怪東西走去。
不過與少年想得不一樣,這里并沒有多少人,只是寂靜的校園路,街道上一家又一家的餐飲店和小吃攤。沒有什么大事發生的危機感。
聞著那不知從哪飄來的陣陣香味,白辰又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吃早飯。于是便將目光投向了一家煎餅攤。看著幾乎千篇一律的菜單,少年糾結了半天,只點了一份普通的煎餅。
“再怎么也加個蛋呀。”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白辰身后傳來,“老板,換成兩個加蛋的”星夜低著頭沖向白辰,笑著說道,“我們倆,一人一個。”
“你?”白辰皺著眉頭看著星夜
“怎么了,很驚訝嗎?一幅不可置信的表情。”星夜半著抿嘴笑著。
“哦!你來著,就說明!”白辰忽然想到了什么,正要說,便被星夜打斷到。
“哦,對了,老板!這個可以放醋嗎?”星夜指著正成形的圓形煎餅說道,“嘿嘿,我比較喜歡吃酸些。”
“醋?沒這么做過呀,額,要不給你加點……泡菜?”老板疑惑道。
“哦,也行吧。”星夜一臉笑容相迎,又轉過來看向白辰,輕輕地搖了搖頭。
直到第一張煎餅做好,兩個人沒說一句話,白辰皺眉,星夜傻笑。星夜接過老板遞出的熱氣騰騰的煎餅,將其遞給了白辰。
“這是你的,快吃吧,我請客。”
“哦,好,謝謝了。”白辰接過,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謝啥?這個沒加泡菜,我吃不下,只能給你了,我也很想吃的,唉,可惜了。”星夜兩手一攤,一幅無奈的表情。
白辰臉又陰了下去,露出一幅“原來是這樣”的表情。不過,還是餓極了大口大口地品嘗著美味。
“謝謝了,老板,錢給了。”星夜接過屬于他的那份,嘗了一口,并對白辰說道,“走吧,去看看你想看的。”
白辰疑惑,但又迅速地跟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白辰開口問道。
“什么?”星夜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哦!難道在我家裝監控了?”白辰瞪大了眼睛站在了原地。
“啊?我沒這么無聊。”星夜閉著雙眼往前走著,一副漫無目的的樣子,雖又像有了明確的方向,“再說了,奇怪的人應該不是我吧,你……又是什么目的?”
“我……沒什么事。”白辰下意識地瞥了瞥一旁,眼神有些飄忽,又怕星夜看出來,一瞬間又向星夜投去了堅定的目光。
星夜沒說話,只是帶著微笑,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
“對了,我還有些事要問你。”白辰問道。
“可以呀。”星夜轉過身去,笑了笑說道,“邊走邊問吧,我們的目的應該是一樣的。所以,你也開始對‘無’感興趣了,對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