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林夜緊盯著蘇瑤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裝甲車在坑洼的路面上劇烈顛簸。“沒白忙活?這才剛開始。“他指向車載屏幕上閃爍的紅點,“趙家的追擊艦已經出港,距離我們不到二十海里。“蘇瑤將生物樣本箱鎖進防震柜,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出殘影:“我正在接入海事衛星網絡,需要三分鐘建立安全通道。“
雷烈從駕駛座扔過來個金屬罐頭,砸在林夜膝蓋上:“吃點東西,待會兒可能要游泳。“林夜擰開罐頭,里面是混著能量凝膠的壓縮餅干,味道像生銹的金屬。蘇瑤突然抬頭:“艾莉絲剛截獲到周燁的通訊,他們在公海還有第二艘科研船。“裝甲車猛地急轉彎,車頂的重機槍掃射聲震得人耳膜生疼。
“看來趙天梟把家底都搬上船了。“林夜把最后一口凝膠擠進嘴里,塑料包裝在指間捏得咔咔響。蘇瑤的終端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不妙,他們啟動了生物武器自毀程序,倒計時四十五分鐘!“雷烈咒罵著踩下油門,裝甲車引擎發出瀕臨極限的咆哮。林夜迅速調出海域三維地圖:“最近的軍艦趕過去也要一小時,我們得想辦法拖延時間。“
蘇瑤將長發胡亂扎成馬尾:“我可以偽造系統指令,讓他們的主控電腦誤判自毀條件。“裝甲車后窗突然炸裂,子彈擦著林夜耳畔射入座椅靠背。雷烈單手操控方向盤,另一只手摸出顆電磁脈沖手雷:“小子,會開裝甲車嗎?“林夜抓住搖晃的駕駛座靠背:“十年前在軍校摸過模擬器!“
“現在升級成實戰課程。“雷烈把方向盤猛地塞給林夜,自己翻身爬上車頂。裝甲車頓時像醉漢般左右搖擺,蘇瑤死死抱住終端機:“左邊有礁石群!“林夜急打方向避開尖銳的黑色礁石,車底傳來令人牙酸的刮擦聲。車頂傳來重物墜落的悶響,接著是雷烈標志性的狂笑:“哈!打中他們的推進器了!“
蘇瑤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自毀程序暫停了,但只爭取到十二分鐘。“林夜瞥見后視鏡里冒煙的追擊艇,雷烈正順著繩索滑回車廂。瘦高個士兵突然從前座探出身:“碼頭到了,但快艇被炸毀了!“裝甲車沖上木質棧橋的瞬間,林夜看到海面上漂浮的科研船輪廓,甲板起重機正吊裝著圓柱形容器。
“那是生物武器儲存罐!“蘇瑤的指甲掐進林夜手臂。雷烈踹開車門,咸腥的海風裹著柴油味灌進來:“游過去還是搶他們的救生艇?“林夜從座位下抽出防水背包:“我帶了微型推進器,但只夠兩個人用。“瘦高個士兵已經脫掉戰術背心:“我留下拖住追兵,你們快走!“
蘇瑤將終端機塞進防水袋:“我能遠程干擾他們的吊裝系統。“林夜剛跳下裝甲車,棧橋木板就在子彈掃射下炸裂成碎片。雷烈用步槍點射擊倒了兩個碼頭守衛,回頭吼道:“十點鐘方向有摩托艇!“林夜看到拴在浮筒上的銀色快艇,引擎鑰匙還插在點火開關上。
海浪拍打著混凝土堤岸,林夜拽著蘇瑤跳進摩托艇。雷烈用最后的彈藥掩護他們,子彈在快艇周圍濺起水花。“抓緊了!“林夜轉動油門,快艇像離弦之箭沖向科研船。蘇瑤的防水袋里傳來艾莉絲斷斷續續的聲音:“檢測到...船載防御系統...建議...迂回接近...“
摩托艇在浪尖上顛簸,林夜看到科研船側舷打開了個方形入口。“貨艙裝卸口!“他大喊著指向那個黑洞洞的通道。蘇瑤抹了把臉上的海水:“太危險了,里面可能有自動防御裝置!“快艇突然被大浪托起,林夜趁機調整方向沖向敞開的艙口。雷烈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甲板上有六名武裝人員正在往貨艙跑!“
摩托艇沖進貨艙的瞬間,林夜猛打方向避開堆積的金屬貨箱。蘇瑤被慣性甩到船艙壁上,終端機從防水袋里滑出來。“艾莉絲,掃描船體結構!“林夜壓低聲音,貨艙深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藍光掃過潮濕的金屬地面,艾莉絲的投影在霧氣中閃爍:“生物樣本庫...下層甲板...需要穿過...中央走廊...“
林夜撿起掉落的終端塞給蘇瑤:“能黑進他們的監控系統嗎?“蘇瑤快速輸入代碼,屏幕上映出她蒼白的臉:“需要物理接入船載網絡節點。“貨艙燈光突然大亮,擴音器里傳來周燁冰冷的聲音:“放下武器,你們已經被熱成像鎖定了。“林夜貼著貨箱移動,發現角落里有個檢修井蓋。
“下面應該是電纜通道。“他撬開井蓋,鐵銹簌簌掉落。蘇瑤突然拽住他:“等等,艾莉絲檢測到下方有生物能量反應!“林夜的動作頓住了,井口飄上來帶著藥水味的冷風。擴音器里的聲音變得急促:“立即投降,否則我們將啟動樣本自毀程序!“雷烈的吼聲從對講機傳出:“別聽他的,我在甲板看到他們在緊急裝箱!“
林夜將聲波干擾器調到最大功率扔出貨艙,所有燈光瞬間熄滅。黑暗中蘇瑤的終端成了唯一光源,映照著檢修井里密密麻麻的電纜。“走!“林夜拉著她鉆入井道,金屬梯子冰得刺骨。下方傳來液體晃動的汩汩聲,還有某種機械運轉的低頻震動。艾莉絲的投影在狹窄空間里變形扭曲:“警告...檢測到...高濃度...神經毒素...“
蘇瑤突然捂住嘴咳嗽起來,林夜摸出防毒面具給她戴上。井底透出詭異的藍光,照亮了排列整齊的圓柱形培養艙。每個艙體里都漂浮著半透明的海洋生物,觸須隨著水流緩緩擺動。“海妖之歌...“蘇瑤的聲音在面具后發悶,“他們把水母和芋螺的基因雜交了。“林夜看到艙體上的倒計時顯示器:00:07:32。
“自毀程序根本沒停止,周燁在虛張聲勢!“林夜快速掃視著控制面板。蘇瑤已經將終端接入主系統:“我需要破解三級權限才能中止程序。“頭頂傳來沉重的撞擊聲,有人正在強行打開貨艙門。艾莉絲的投影突然穩定:“已定位...船長室...控制終端...直線距離...十五米...“
林夜發現培養艙側面有條維修通道:“從這里能通到動力艙,再往上就是船長室。“蘇瑤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密碼破解進度:“再給我兩分鐘!“培養艙里的生物突然同時收縮觸須,艙內液體變成危險的熒綠色。林夜拽起蘇瑤沖進維修通道:“它們開始分泌毒素了,快走!“
通道里彌漫著機油和海水混合的臭味,林夜的肩膀蹭到裸露的管道螺栓。蘇瑤邊跑邊盯著終端:“周燁正在遠程鎖定所有出口!“前方突然出現岔路,艾莉絲的箭頭指向左側爬梯。林夜率先攀上鐵梯,銹蝕的金屬在他掌心留下紅痕。上方傳來電子鎖啟動的嗡鳴,船長室的防爆門正在緩緩閉合。
“來不及了!“林夜猛地躍起抓住最后一絲門縫。液壓系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蘇瑤從他身側擠進門縫,終端機撞在控制臺上發出脆響。船長室的監控屏幕顯示,周燁正帶著五名警衛沖向貨艙。艾莉絲的聲音突然清晰:“檢測到...主控臺...生物識別鎖...“
蘇瑤撲向控制臺,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需要艦長權限的生物特征!“林夜看到墻上掛著的應急斧,掄起來砸碎了控制臺側面面板。火花四濺中,他扯出兩束數據線強行對接:“用這個繞過身份驗證!“蘇瑤將終端機接上裸露的線路,屏幕上的倒計時突然暫停在00:02:17。
“暫時凍結了程序,但系統正在自我修復!“蘇瑤的指尖在鍵盤上敲出殘影。林夜瞥見控制臺上的船舶結構圖:“動力艙下面就是燃料庫,如果引爆...“船長室的門突然被砸得凹陷,周燁的怒吼隔著鋼板傳來。艾莉絲的投影在爆炸聲中閃爍:“建議...啟動...救生艇...彈射程序...“
蘇瑤突然拍下回車鍵:“搞定了!所有培養艙進入深度冷凍狀態!“林夜拉起她沖向舷窗:“走這邊!“兩人撞開緊急逃生窗的瞬間,背后傳來防爆門被炸飛的巨響。冰冷的海風撲面而來,下方十米處是隨著波浪起伏的橙色救生艇。林夜抱住蘇瑤縱身躍下,身后船長室噴出的火舌舔舐著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