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講到護士說道：“還有一個。”原來秋荷生的是雙胞胎。激動的王昊宇我產房門口焦急的等待著，他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不知道過多久，“咯吱一聲”門開了，護士拿著一個表出來了，輕聲說道：“生了，母子平安是對雙胞胎，女寶寶，有一個寶寶左腳讓臍帶纏住了腳，有點外翻，可能需要矯正，這里是一張殘疾鑒定表，您看要不要申請一下”。王昊宇急切的問護士：“這個嚴重嗎，能不能恢復正常？”護士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這個是可以恢復的，其他狀況都很正常，這個是問題不大的，就是需要后期矯正。”王昊宇心想，一個女孩子若有個殘疾證，以后找對象都會讓人嫌棄，不管我有多難都不能讓孩子以后遭人嫌棄。便說道：不用了謝謝您！護士看了一眼說道：“您考慮好，有這個憑證，孩子會每年有補助的。您確定不申請一下嗎？”王昊宇認真的說道：“謝謝您真不需要。我的孩子是健康的”。

王昊宇想進去看看媳婦和孩子但是產房醫生不讓家屬進去，醫生說觀察期間不能讓探視。等出產房的時候教他。王昊宇過分的緊張和焦慮，暈倒了，但是沒有人發現，只有岳母一個人在旁邊，但岳母以為他睡著了，也沒有管！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昊宇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睜開眼睛一看，妻子坐在輪椅上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

王昊宇輕聲說道：“我沒事，你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一邊問著一邊起身從護士的手里接過輪椅，輕輕的將妻子向床位推去。

產房外的日光燈在頭頂嗡嗡作響，王昊宇攥著那張薄薄的殘疾鑒定表，指尖在“先天性足內翻“的字樣上來回摩挲。消毒水的氣味突然變得刺鼻，他想起小時候總被取笑瘸腿的三叔，過年時縮在灶臺后不敢上桌的模樣。

“王先生？“護士的聲音像隔著層毛玻璃，“這個補助能報銷矯正治療費用的，您再......“

“我說了不需要！“話音在走廊激起回音，隔壁產房探出幾個張望的腦袋。王昊宇猛地驚醒似的放輕聲音，表格邊緣已被他揉出鋸齒狀的褶皺，“您看錯了，我閨女就是被臍帶絆了下，過兩天自己就會好。“

深夜的病房里，月光在兩張嬰兒床間流淌。王昊宇貼著保溫箱的玻璃呵出白霧，小女兒熟睡的臉蛋在霧氣中朦朧如初綻的玉蘭。她左腳不自然地內扣著，像朵沒來得及舒展的花苞。他想起傍晚偷聽到護士站里的私語：“三號床家屬真奇怪，明明能申請兩萬補助......“

“昊宇？“秋荷虛弱的聲音從背后傳來，他慌忙抹了把臉轉身。妻子蒼白的臉上泛著初為人母的光暈，“讓我看看小寶。“

他側身擋住保溫箱的視線，將襁褓中安睡的大女兒輕輕放在妻子枕邊：“你看念念多像你，鼻梁這小窩跟你一模一樣。“秋荷的手指撫過嬰兒粉嫩的腳丫，他突然抓住妻子的手腕：“醫生說...說雙胞胎要分開登記，明天我去給小寶起個單獨的名字。“

晨露未晞時，王昊宇蹲在住院部后巷的銀杏樹下。打火機竄起的火苗舔舐著殘疾鑒定表的一角，“申請人簽字“的空白處漸漸蜷曲成灰。十米開外的垃圾桶里，躺著個印著“安然“的嶄新出生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