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默回學校，路過自己的杏林水果店，遠遠地看見學生人來人往，一臉燦爛，那來來往往的都是錢啊。馮默很慶幸昨天沒有偷懶，晚上讓小黃辛苦了一趟，千里迢迢趕回來補了一次貨，不然一大筆錢就溜走了。

開學一周，現在馮默覺得自己的策略還算成功的，會員卡對二中學生免費發放，對其他客戶只收取5元的成本費，馮默壓根就沒想掙那點會員費，就是個把客戶抓住的噱頭罷了。有了會員卡水果的價格又和市場價差不多，加上二中同學的耳耳相傳，生意自然不會差了。

“看樣子是該推出水果外賣了。唉，二中為什么要封閉教學呢？”馮默嘆了口氣，轉頭去上次那家打印店弄了一批外賣小傳單，印上各種水果的價格和水果店的電話，標明周一到周五午飯、晚飯時間送至校門口，10元起送，然后再來句誠信經營、期待惠顧。

拎著一大袋傳單，馮默屁顛屁顛地找到大好人王澤洋，彎起最燦爛的笑容：“王大帥哥，幫小女子一個忙唄。嘿嘿，我知道您是佛祖轉世，在世觀音，這么一扭扭小忙一定拔刀相助、見義勇為、慷慨解囊，拋頭顱灑熱血再說不惜的，對不？”

“得得，少吹了，全是語病。又找我做什么？”再次聽到這么長的開場白，王澤洋下意思地往后退了一步。

“嘿嘿，真的是小事。就是讓你幫忙把這么點小東西發了。嘿嘿，班委就是為班級同學服務的，對不？”

“又發傳單？還這么多？一個字‘No’，兩個字‘Noway’！我說馮默你能不能有好事再找我啊？”王澤洋的表情很是郁悶。

“是好事啊。你看我帶了這么多的水果給你呢，多好的事啊。再說了發傳單是體驗生活，一般人還沒這種機會呢，還不趕快謝謝你姐姐我？”

王澤洋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馮默，覺得生活還是挺有意思的。似乎至從一個月前撞見這個女娃開始，就被這女娃娃給纏上了，有什么苦差事一定笑著捏著一大堆歪理來找自己，沒事的話就抓著機會拼命損幾句。雖然因為自己無恥得不到家，常常吃點無傷大雅的小虧，但這種日子似乎很有趣呢。王澤洋心里樂呵呵的，但還是表情嚴肅地搖搖頭說，“Impossible!”

“唉，你這人怎么這么小氣啊，再不答應，我找沈優璇去了啊？”善良的馮默覺得自己快被惹惱了。

兩人又辨了幾句，最后馮默用一個星期的水果作為報酬，搞定了全校男生寢室的掃樓工作。至于女生寢室這邊，小黃小白都病著，馮默只好自己辛苦點，再麻煩同學幫幫忙了。

笑著和苦著臉的王澤洋揮手告別，馮默覺得高中生活有王澤洋這個可以常常欺負的人，似乎還是有點樂趣的。當然這是在馮默不知道那張苦瓜臉背后想法的前提下。

傍晚，馮默和馮娜通了電話，交代了一些水果外賣的事，馮娜連連驚嘆馮默一家有生意頭腦。掛上電話，馮默笑得很燦爛：“嘿嘿，本小姐當年在市場部憋屈的實習可不只是混時間，多少還是學到點東西的。看我杏氏水果不紅遍二中，哈哈哈哈！”隨著馮默的笑聲，窗外一排烏鴉嘩啦嘩啦地掉在了地上。

正如馮默所預料的一樣，外賣傳單的宣傳還是很有效果的。因為二中純潔的歷史上還不曾出現過掃樓現象，甚至商業贊助都很少光明正大地出現，只有一群純潔的小綿羊在二中的圍欄里勤勤懇懇地吃草，所以不管是因為好奇還是對杏林水果很有信心，隨著一個個外賣電話，杏林水果算是在二中火起來了。據馮默的不完全統計，杏林水果差不多占據了二中百分之八十的市場份額。

在過去的一個多星期里，水果店的營業額蒸蒸日上，最近幾天已經沖破2000大關了，當然占大頭的還是學校周圍的住宿區和有車一族的光臨。不過話說回來，雖然二中學生消耗不了多少水果，但一個同學對應一個家庭，馮默的小金庫越來越鼓，這些Z市天之驕子的宣傳是功不可沒的。

新的一個周一傍晚，吃完晚飯，馮默照例和送完水果外賣的馮娜通電話。

“馮默，這幾天生意很好，水果都不是太夠，你讓你爸多送點來吧。”

“呵呵，娜娜姐，不是我爸不多送點，實在是我家就這么點。你知道這種好水果很難種的，不過我們家正在嫁接新苗，有多少賣多少吧。”馮默很無奈，杏園就這么點大，產量再高也經不起天天這么大的輸出，幸好杏林山那邊已經開始折騰了，知足常樂吧，唉。

“那好吧，還有就是不少客人在抱怨我們這店太小了。”

“咱們才剛起步，沒那么多錢不是嘛？我爸也沒想到生意會這么好。這樣吧，娜娜姐留意下附近有沒有什么店面不想做的，過陣子再換大的吧。恩，先這樣吧，我要晚自習了。辛苦娜娜姐了。”掛上電話，馮默揉揉太陽穴，這陣子似乎有點小忙呢。

每天忙著趕各科作業，14班的老師在適應周過后就開始高強度的教學，整的整個班級搶飯都似乎少了點力氣；馮默還得每天抽時間回杏林山澆水、撒土、種樹，周六去了古箏老師那重新開始學勾托抹托，回杏林山的事情又多了一樣練琴；加上兩只生病的小白鼠和水果店，馮默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嘆了口氣，馮默向教室走去。

剛踏進教室的門，一個同學就開口，“馮默，班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哦，謝謝你啊。”馮默一驚，怎么又被叫辦公室了，最近好像沒犯什么事吧？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被傳喚，只好搖搖頭敲了班主任的門。

或許是因為晚自習的原因，辦公室里只有徐班一個老師正在上網，馮默瞥了一眼，好像是股票的曲線圖，呵呵，這個時候好像正是全民兼股的時候呢。馮默彎了彎嘴角說，“徐老師，您找我？”

“哦，馮默來了，等會啊。”徐班主任關了網頁，轉過頭，嚴肅地說：“馮默，你作為實驗班的同學應該把精力放在學習上，不要以為自己高中比較厲害就得意忘形，不學習，開始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班里的同學比你強的人多著呢。”

徐班如此嚴肅的話讓馮默吃了一驚，“又是因為水果店？可最近我也沒做什么啊。”馮默一邊暗自琢磨，一邊面癱地點點頭。

“知道你錯在哪了嗎？”

馮默點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雖然和老師說不是不理智的，但馮默還是想知道自己因為什么被判了刑。

“哼，犯了錯還不知道錯在哪！前陣子寢室樓里的傳單是你弄出來的吧？軍訓亂搞，開學瘋一下也就算了，現在已經是正式上課還不停歇。做學生的就是學習，整天想著掙錢做什么？你成績又不是最好的，收收心吧。”

馮默繼續面癱地點頭。

“你先在這里反省一陣子吧。”徐班理了理衣服，出了辦公室。

馮默苦笑，自己這是招惹哪路神仙了，一個優等生竟然在辦公室被罰站了？！傳單的事雖然鬧得有點大，但這都過去一周了才來秋后算賬？徐老師的效率也太高了吧？再說了，姑奶奶的的成績難道不好嗎？上次摸底考，全班第二，年紀第三，不就一時不小心讓王澤洋那小子跑前面去了嘛。火大，下次一定把你這小子踩在腳下。馮默在空蕩蕩的辦公室里沮喪地問候著各路神仙。“老大，讓我回來就是讓我來站辦公室的？一根中指鄙視你！”

正當馮默站得腳疼，準備找個凳子坐坐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嚇得馮默立馬站得筆直，兩眼直視前方。

“唉，馮默，你怎么在這啊？”門口傳來非徐班的聲音，有些耳熟，馮默回頭，果然是數學老師蘇老師。

“呵呵，徐老師讓我在這里等他一下，呵呵。”馮默訕笑遍了個算是實話的借口，總不能說被罰站了吧。

“哦，那坐下等吧。”

“不用了，徐老師馬上就回來了。蘇老師今天值班？不是我們班吧？”笑話，剛剛還被訓了一頓了，現在坐下被抓包，不是還要被訓一頓，馮默連忙搖搖頭，沒話找話說。

“恩，13班的課。馮默，上次和你說的數學競賽的事怎么樣啊？馬上就有聯賽的初賽，雖然一般高一就參加有點早，但以你的水平到可以試試。”蘇老師笑著一臉和藹，但馮默怎么看那笑容都有點假。

“蘇老師啊，我才剛進高中唉。”馮默苦笑，難不成上輩子和蘇老接觸少了，以前沒覺得這老頭這么折騰啊。

“所以說只是試試啊，要送上去的報名材料正好在我這，我把你的名字加上了啊，你運氣真好，今天是報名的最后一天呢，要不是材料在我這，你就沒機會了。”說著，也沒問馮默的意見，從抽屜里抽出一個文件夾，在馮默驚愕的目光中刷刷地添上了馮默的名字。

“老師，我，唉，算了，老師我現在后悔答出那道題了！”馮默看著眼前耍無賴的數學老師，完全不知道能說什么。

“呵呵，我明天找點資料給你看看，你也別有壓力，只是去試試多點經驗罷了。好了，我先走了，這材料還要送上去呢。”蘇老拿著文件夾，笑瞇瞇地出了辦公室，留下馮默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扶著額頭，目瞪口呆。“難不成是蘇老讓徐班把我叫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