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杜厄生吃水果刀的行為稍微震撼了一下，但最終黎言還是把正事兒辦了。

杜厄有些驚訝。

作為一個經歷過十年末世的人，杜厄殺起人并沒有什么負擔。

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但現在，秩序才剛剛崩塌。

杜厄卻親眼見證了黎言的復仇。

她問杜厄借用了一下剔骨刀，然后兩刀就把劉新捅死了。

之所以用了兩刀并不是因為心軟，而是單純的第一刀經驗不足，捅到了小腹上。

盡管有著“復仇”作為動機，但黎言還是比杜厄想象得狠得多。

這難道就是對方后面會成為大佬的理由嗎？

劉新的尸體靜靜地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生機。

不過，雖然剛才捅人的時候沒有什么反應。

在劉新死后，黎言卻好像是心中一塊大石落地似的。

她坐在沙發長長地吐了口氣。

良久之后，黎言才向一旁靜靜等待的任固和杜厄開口。

“那輛車的鑰匙在門口玄關第二個隔斷的抽屜里。”

黎言靜靜地說著，任固和杜厄面面相覷。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任固有些好奇地問道。

黎言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剛才殺掉劉新之后，突然意識到我也沒有那么想活下去。”

她說著，任固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杜厄已經理解了。

在末世多生活了十年，杜厄增長的也不只是怎么生存下去、怎么對付喪尸的經驗和閱歷。

他也見識過太多的“人性”了。

絕望的末世之中，主動放棄自己性命的人并不少見。

其中并不乏大仇得報后、人生失去目標，所以干脆就不活了。

黎言現在恐怕就是這種那個狀態。

雖然和黎言接觸時間很短，但杜厄還是決定鼓勵鼓勵她。

“黎言，你的報仇還沒結束吧？”

“根據劉新的說法，他那個開醫院的母親，恐怕才是真正害死你親人的罪魁禍首……”

杜厄說著，黎言卻低聲笑了出來。

她平時總是冷著一張臉，很少表現出喜怒。

不過，那淺淺的笑聲轉瞬即逝。

“但是劉新的母親、江城博愛醫院的股東胡女士，在一個月前就因為車禍去世啦。”

“她的剎車失靈，從山路上沖了出去，車子很不巧的油箱泄漏起火，她重度燒傷后搶救了一天一夜……走得很不安詳。”

黎言平靜地說著。

任固愣了好幾秒鐘，豎起了大拇指。

“我原本以為老杜生吃喪尸就已經夠狠了，沒想到黎姐你更是人中龍鳳。”

杜厄明白為什么黎言那么清楚劉新的座駕是哪輛車了。

黎言看到兩人的反應：“你們不感到意外嗎？我在末世開始前就是個殺人犯了……”

“首先，你是報仇；其次，我們都算是從犯，”杜厄打斷了她，“不過，你感到人生沒有動力，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厄說完，從抽屜里翻出來了那把越野車的鑰匙。

“所以，你再考慮一下要不要跟我們一起走。”

黎言抬起頭看著杜厄和任固，遲疑了一下。

最終，她搖了搖頭。

“這里也還算安全、物資充足，我覺得我也需要一個人待一下。”

“等我想開了，或許我們還會再見面。”

黎言說著，擺了擺手，臉上露出誠摯的表情：“總之，謝謝你們兩個陪我跑一趟。特別是杜厄，沒有你，我可能不會復仇成功。”

任固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好吧，那我們尊重你的意見……至于謝就不必了，我們也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說完之后，任固準備轉身離開。

“走吧，老杜。”

但是杜厄思考片刻之后……

“砰！”

一聲悶響之后，黎言兩眼一翻白，歪倒在了沙發上。

杜厄方才已經沖到了黎言面前。

然后控制手上好力道，將黎言恰好打暈了過去。

任固目瞪口呆地看著杜厄把黎言扛在肩上。

杜厄站起身，肩膀上扛著軟趴趴的黎言，看向了任固。

“你看我干什么，老任？”

“總不能真放她在這等死吧？”

杜厄聳聳肩說道。

任固沉吟片刻，隨后接受了這個事實。

“你說得對。”

……

……

……

打暈黎言之后，杜厄和任固又在這間高檔公寓里搜羅一番。

杜厄換下了身上血忽淋拉的衣服，換上了一套輕便而干凈的運動裝。

背包也換了個更大的，能裝更多肉。

任固則是扒拉出來一堆簡易的工具和麻繩之類的，還順便拿了點藥品。

這些都是末日里可能會較為實用或者緊俏的物資。

黎言依然在昏迷。

杜厄和任固扛著她打開了公寓的門，走向了電梯方向。

而兩人剛開門多一會，就聽見身后隔壁的房間門打開了。

杜厄和任固警惕地回首望去，只見1801里走出一個穿著T恤和短褲、頭發簡單扎起的年輕女人。

對方顏值不錯，身材也十分有料。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杜厄和任固，開口說道：“兩……兩位大哥……”

剛一開口，她就看見了杜厄肩膀上扛著的黎言，臉色微微一變。

但她糾結片刻，還是下定決心開口。

“兩位大哥，你們能帶我走嗎？”

杜厄和任固對視一眼，隨后開口道：“可以，但我們去的地方只會更危險，所以我中途遇到避難所會把你放到那里。”

那頭發扎起的年輕女人大喜：“謝謝兩位大哥了，請你們稍等！”

說著，她轉身又向著房間內跑去。

不消片刻，這年輕女人又抱著一條白色小狗出來了。

那小狗沒帶項圈，毛發上沾染著些許血跡。

年輕女人抱著小狗走到電梯前，任固微微皺眉。

“這狗是怎么回事？”

那年輕女人聞言自豪地說道：“這是豆豆，它可乖了，而且是品種很純正的貴賓犬。”

杜厄也感到有些不對勁。

那女人懷里的狗太安靜了！

而還一直在輕輕地發抖。

“這狗身上的血跡，是怎么回事。”

女人的眼神有些閃躲。

“這個……呃，我的室友變成了喪尸，但是被我砍死了。”

“豆豆沾上了我室友的血跡，可能嚇壞了吧。”

杜厄瞇起眼睛。

對方在撒謊！

這只狗，被喪尸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