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晶酒店。

盡管已經見識了很多次卡塞爾學院的“壕”無人性，但路明非還是想感嘆一句，學院真是有錢。

麗晶是這座城市中最豪華的酒店，全球連鎖，五星級，而卡塞爾學院直接包下了酒店的一整個行政樓層！

他坐在行政層的會議廳外面，外面不多不少，放著17把椅子，17個面試人每人一把椅子，不多不少。沒有人要求他們出示任何身份證件，路明非踏進這間酒店的大門時，就有服務員微笑著走上前問，是來參加卡塞爾學院面試的同學么?請跟我上行政樓層。然后他就被一個穿著套裙和十厘米高跟鞋的漂亮姐姐帶到了這間屋子里，看見了他半年多沒見的同學們。

陳雯雯、蘇曉檣、趙孟華、柳淼淼，都在。還有些是見過但叫不出名字來的，也是他那所學校出來的，也有些是從未見過的。

“路明非?”每個認識他的人都發出這樣驚訝的聲音，好似他出現在這個場合是件十分奇怪的事。

對此路明非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中的信，示意自己也是來面試的，然后自然地坐到最后一把椅子上，椅子上放著一張表格和一支鉛筆，上面是些名字年齡之類的東西需要填寫。

要是換做之前，面對這種場面自己應該會相當尷尬吧？路明非填寫著自己的簡單信息，不知怎的，他感覺自己變化的不只是身體，還有……心境。

填寫完信息，路明非開始左右打量。看起來大家都是有備而來，趙孟華的發音是不用說的，他的家教是個美國人，蘇曉檣的發音也是不用說的，她初中時在美國住過一年，一向很隨性的陳雯雯也細心地搭配了衣服，一件深藍色的套裙，白色的蕾絲邊襪子和平底黑皮鞋，扎著白色領巾，頭上的發卡換成了珍珠貝的，像是電視上那些英倫貴族子弟的校服。

路明非撓撓頭，想到了陳銘說的話，嘆了口氣。

“穿得真好看。”他對于對比實力這件事失去興趣之后，扭頭過去打量陳雯雯。

“柳淼淼到了嗎？”里間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穿著卡塞爾學院校服的王凡平靜地走了出來。

鋼琴小美女蹭的站了起來，聲音有些顫抖：“到！”

“我是考官王凡，請跟我來。”王凡面無表情，轉頭朝著會議室中走去。

柳淼淼踏著優雅的步子和葉勝一起進去了，門隨即關上，剩下的16個人扭頭對著眼神。

“喂，你們上網搜了這個卡塞爾學院的網頁么?”趙孟華看了看蘇曉檣和陳雯雯，壓低了聲音，“據說是個名校，好多哈佛的教授轉去那里教書!”

“嗯，”陳雯雯點頭，“可我都沒有申請他們學校就接到面試通知書了。”

“名校都是這樣，不在乎申請費，只看素質的吧?”趙孟華說。

“只看素質怎么會讓這樣的混進來了?”蘇曉檣斜著眼打量路明非。

路明非扭動肩膀，不以為意。不知道小天女在知道這次面試只是單獨為他一人召開的會怎么想。

“不知道錄取幾個。”陳雯雯低聲說。“

選一兩個就不錯了!”蘇曉檣說，“你們沒聽說么?哈佛每年只從中國招幾個本科生。”

“嗯，我也就是來試試，沒抱什么希望。”陳雯雯細聲細氣地說。

“都沒抱什么希望了。”趙孟華安慰她。

“我不在乎，”蘇曉檣一如既往地趾高氣揚，“要是不錄取我，我就去上斯坦福，我爸爸有朋友!”

門被推開了，王凡單手開門，柳淼淼走了出來，回頭跟王凡說了聲謝謝，看得出她強撐著不想露出失望的表情，但是那失望已經老老實實地寫在臉上了。

路明非眼皮跳了跳，哪怕在他知道實情的情況下，也沒有想到鋼琴小美女居然沒撐過十分鐘就敗下陣來!柳淼淼眼眶有點紅，回自己座位上拿了書包，扭頭就往外走。

“蘇曉檣。”王凡報出了下一個名字。

“小天女”也是“噌”的一聲站了起來，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牙齒咯咯作響。

看著蘇曉檣步伐僵硬地跟著王凡進去了，路明非“哈”地笑出聲來。

“別笑人家，你不怕啊?”陳雯雯在他肩上推了一下。

“我不怕，我怕什么啊，我就是一打醬油的嘛。”路明非雙手枕在腦后，在椅子上擺出了一個相對舒服的姿勢，說實在的，他甚至有些隱隱的期待，不知道小天女會很和王凡學長那張像是凍結了一樣的臉碰出怎樣的火花。

“小天女”出來時，步伐比進去時還僵硬，臉上與其說是失望或者沮喪，不如說是憤怒。王凡在她身后，依舊面無表情。蘇曉檣扭頭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接著王凡又叫了趙孟華進去。

“什么學院!他們耍人!”蘇曉檣拋下這句話，扭頭就走。

路明非和陳雯雯對視一眼，“小天女”還不如柳淼淼，大概只撐了五分鐘。

王凡學長還是一如既往的快準狠，號稱高三口語第一的趙孟華連三分鐘都沒撐到，被送出來的時候目光茫然。

“陳雯雯。”王凡接著報出名字。

“好運啊!”路明非壓低了聲音在陳雯雯身后喊，盡管他并不覺得陳雯雯可以在王凡學長手里討到什么便宜。

陳雯雯扭頭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陳雯雯撐了十五分鐘，她出來的時候，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一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兩人沒來得及說上什么，王凡古井無波的聲音再次傳來：“路明非。”

“唉！”路明非應了一聲，跟著王凡走進會議室。他跟著葉勝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里空蕩蕩的，可以坐幾十人的大型會議桌邊只坐著寥寥幾人：陳銘坐在主位，江顏沉和秦挽學姐坐在左邊，江顏沉學長一個人坐在右邊，有些無聊地削著指甲。

“路明非同學，我們又見面了。”陳銘微笑著看向路明非，“隨便聊聊吧，反正只是走個過程。”

“哪……我能問問他們的面試問題嗎？”路明非小心翼翼地問，他實在按耐不了好奇心，不知道是怎樣的問題能連斬十六人。

江晚余臉色有些古怪，但還是說了出來：“第一個問題，你相信有外星人嗎？第二個問題，你相信有超能力嗎？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與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與肉體的？”

路明非感覺自己的腦子轉的有點快：“等等一下，第三個問題和前兩個問題真的是同一套題的嗎？差別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學院提供的面試題目。”江晚余聳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