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懷恨在心
- 渡秦
- 蝶衣大人
- 2144字
- 2010-10-30 20:29:07
南音夫人話音未落,眼前已是一片銀白,“嘩——”的一聲,冰冷的水潑灑過來,將她澆了個透心涼。
小素利落地收起空盆,冷哼一聲:“大清早的就來胡言亂語,怕是還未睡醒吧,讓你清醒清醒!”
濕漉漉的南音夫人驚詫地張大嘴打了個寒顫似才清醒過來,顧不得哆嗦,哭喊著向小素沖過去:“我跟你拼了,你這賤人!老爺啊——我不活了,看看這賤人……”
小素迅速地后退兩步,小緹和綰兒已經迎上前,一人拽住一個胳膊,將南音夫人像耶穌似的架住“十夫人可站穩了,我們院里地滑,摔著夫人就不好了。”綰兒手上暗自加大了力道。
“哎喲——好痛!大膽的狗奴才,等老爺回來看不烙了你們……阿嚏!”南音真后悔沒將自己的丫頭們帶來,因為是來討金子的,又不是為了啥光彩的事,是以她自個兒就來了,哪會想到昨個兒還好好的九夫人今個兒說翻臉就翻臉。
南音夫人看看眼前的情形自己確實不占上風,遂甩開二人的手,一邊打著噴嚏哆嗦著,一邊狠狠地瞪著小素,咬牙切齒:“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而后罵罵咧咧地走了……
看到南音夫人狼狽的出了院子,綰兒笑得前仰后合,小緹也掩著嘴笑,只有站在門口拉住楚兒的子姜擔憂地問小素:“夫人,老爺回來咋辦啊,這行嗎?”
小緹聞言也不笑了,瞅著小素開始犯愁,只有綰兒已經笑得蹲在地上“怕——怕什么,是十夫人先罵少爺是野種的?;仡^老爺還指不定先烙誰呢!”
楚兒瞪著晶瑩清澈的大眼不解的瞅瞅綰兒,又仰著頭問小素:“娘,野種是啥?是不好的話吧?我剛才都聽到了,十姨娘是說我是野種吧?”
丫頭們面面相覷,小素忙蹲下,將楚兒的小手放到自己的掌中,摸著他的小臉柔聲道“楚兒,十姨娘沒有罵楚兒,她是還沒睡醒,央求娘讓她清醒清醒,野種也不是什么壞話,野地里的生命力都旺盛,像野草野花啊,所以不必放在心上。我們楚兒是娘的寶貝,也是人見人愛的少爺,十姨娘當然也喜歡啦,方才她不是還夸你背詩背得好嗎。”
楚兒歪著頭想了想“嗯,娘,我明白了”
“好了,進去吧,先生該來了?!?
待楚兒進了屋子,小素沖著小緹她們咧開了嘴“不用擔心,有我在啊?!毙睦飮@息一聲,本想一家能和和睦睦的,可碰到這種人也只能以惡制惡了。
……
南音夫人抱緊自己的雙臂,瑟縮著身子,咬著牙邊走邊罵,路過的下人見了無不掩嘴偷笑。
南音又羞又惱,三步并作兩步走回了院子。
一進院門看到自個兒院里的丫頭們又是一通罵,逮著近身的還一頓狠掐:“白養了你們這些個小奴才,由著主子讓人欺負……”
丫頭們平日里也沒少挨南音夫人的罵,沒少挨她的掐,此刻見她那樣兒,心里大都偷著樂,覺著解氣,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丫頭奚。
去年夏天,九夫人院子旁邊的一顆槐樹下。
繁茂密實的樹冠像墨綠色的濃云擋住了正午炙熱的陽光,大片的樹蔭下,幾個做雜事的丫頭正坐在大石頭上閑話,不時還有陣陣涼風吹過,好不愜意。她們說著說著聲音就大了起來……
奚那時在服侍小素,正在院子里守著楚兒少爺午睡,聽到院子外的喧嘩聲就沖了出來。
仗著是小素跟前的人,等級也比這些個丫頭高,奚指著這幾個丫頭好一陣罵……
等小素回來,就有人來跟前告狀來了,不是說奚罵人的事,而是說看見過奚將九夫人的簪子偷拿去給了外面的人。
小素當時就將那告狀的人呵斥了一頓,但暗地里還是留了心。開始細細留意自己的首飾物件,沒過幾天果然發現自己落了個翡翠耳珰,沒兩天就發現奚偷偷出了院子,將耳珰給了外面的庶人……
小素心慈,念在奚是為了給自小將她養大的舅舅還債,就未將此事公開,只是將她攆出了院子,讓她去做雜事。哪料奚非但不感恩,反而從此記恨上了……
現在她聽到南音夫人罵九夫人,活絡著眼珠湊上前跟南音夫人耳語了一番……
錦秀坐著馬車回到了將軍府,路過正門時,又看到了陶斐正站在院墻外的樹蔭里,不時地向大門的方向張望。本想下車告訴他不要再來了,思量一番,又覺著多余,于是還是直接回去了。
老夫人用過早膳,又向王離提及了親事,說準備向御史大夫家提親,讓王離娶御史馮家的三小姐真兒。
王離倒是沒反對,只是看著窗外,說這種事不用和他說了,全憑祖母做主就可。
王翦只想王離快點成親,以免總記掛著小素,是以也不再反對。
老夫人喜笑顏開,說今個兒就張羅著先去找人說親,若馮家同意了,再去庚帖,看看八字合不合,若是都合這親就算定下來了。是以老夫人又慎重地問了一遍,離兒可是想好了?她不放心啊,這孫兒的性子可不比常人,若是訂下了再反悔那豈不是把馮家給得罪了,那可就惹禍了。
老夫人后來說啥王離一句也沒聽進去,他心里只想著,這小素也嫁人了,又有了孩子,反正不是娶小素,娶誰都一樣。現在滿腦子都是小素,想著今個兒再用啥法子能見著她,總不能一個大丈夫成天去胭脂鋪子吧。
他看看錦秀,嘆了口氣,錦秀還可以天天去沙府,真是羨慕!
這沙老爺還沒回來,自個兒也不方便去,不過就算沙老爺回了,自個兒跑去看人家的夫人,先不說看不看得到,單這想法就似齷鹺得很。
王離心煩意亂,遂起身告退,回到房里。
他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紫檀木的箱子,箱蓋前端的大漆因為經常摩擦顏色已經有些褪掉了。
他小心翼翼的打開箱子,從里面輕輕的拿出一件已經破損得不像樣的緋色錦披。
錦披上的白狐毛已經泛黃,上面還有斑斑點點的褐色血漬,只有那紫色的木槿花依然綻放如初……
王離將錦披貼著自己的臉頰,滾燙的淚水順著狐毛滴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