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寶釵樓競價(上)
- 渡秦
- 蝶衣大人
- 3245字
- 2010-10-18 19: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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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離迅速地閃出正廳后就坐上了馬車,馬車從園子的側(cè)門駛出,繞著南面爬滿青藤的圍墻上了屋前的大路,經(jīng)過大門時,王離看到了在綠蔭下徘徊的陶斐。
明藍色的身影在陰靄里格外醒目,不用看王離也能想得出他愁眉蹙額長吁短嘆的模樣……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陶斐儼然已成了王家的常客,或是找王翦下棋,或是來找王離比試武藝……慢慢的王家人到底看出了些端倪——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什么下棋,比武都是幌子,他其實就是沖著錦秀來的。
王翦原本也樂意錦秀有個好歸宿,曾在王賁走之前向他提及過,將錦秀許給陶斐。
但王賁不知為何就是看那小子不順眼,沉吟一會兒,終于找出了個理由拒絕了。他說錦秀到了陶家也只能做妾,做妾還是個奴婢,還不如留在家里。
王翦無語。
王賁又說陶斐輕佻無禮,不讓家里光明正大的來說媒提親,反而用這些小伎倆時時來撩撥錦秀,是不是想勾搭錦秀私奔?!遂再不許陶斐到王家來。
王翦只得搖頭輕嘆。
陶斐冤得直望青天,若不是不愿勉強錦秀他早就讓家里來提親了。
他小心翼翼地守了錦秀五年,錦秀在夜風(fēng)里望著王賁背影的畫面深深地鐫刻在了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五年過去了,她的視線仍未偏移,但陶斐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仍在不懈地等待……
身邊有這么個同樣為情所困為情所惱的小子,讓王離覺著很是暢快,看來這不如意的人也不只是自己。再則這陶斐的武藝也非常好,雖還不是王離的對手,但也是個可以讓他盡興的陪練。二人漸漸的也打出了感情,有些惺惺相惜,或者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味道。
王離讓馬車在陶斐身旁停下,斜探出半個身子揶揄道:“你小子不去守護大王,何時成了我們家的護院,我們可使喚不起。”
王離如是說是因為陶斐的二姐是秦王嬴政寵愛的夫人,還誕下了一位皇子。她怕陶斐打仗危險,攻下薊城后使盡方法將他留在了咸陽,在他們的爹衛(wèi)慰陶太澤的手下做了殿前伺衛(wèi)。
陶斐見了王離,尷尬地掑手,紅著臉支吾:“小弟,小弟正想找大哥比試,怎么大哥要出去啊。”
“你小子原來是來找——我的啊,那上來吧。”王離說‘找’的時候,尾音拖得老長。
“啊?哦。”陶斐磨磨蹭蹭上了馬車,腳踩上去了,頭還不舍的回望王家緊閉的朱門……
“你小子就別癡心妄想了,還是早點回頭吧。”王離有些看不過眼了,但他的詞典里一貫缺乏‘同情’這個詞,說出的話自是沒心沒肺的。
陶斐在王家門口瞅了幾天連錦秀的裙角都沒見著,如今尷尬的被王離撞到,本就羞惱的很!今個聽到王離的話格外的刺耳,于是反唇相譏,言語還頗惡毒:
“若是回得了頭,那大哥怎的還不續(xù)娶,我的好歹還見得著……”
王離的幸災(zāi)樂禍立馬偃旗息鼓,像霜打的茄子,連瞪陶斐的勁都沒了。他面色木然的看向窗外,由著憂傷在眼底碎開,沒入了從窗口透進來的一縷夕陽里。
“大哥——”陶斐有些歉然,方才的話確實太狠了,像利矛戳到了王離的命門“今個兒小弟一定奉陪到底,就當(dāng)向大哥賠罪,咱們不醉不歸。”
“你那點酒量如何能讓我醉?!別又像上次沒灌幾盞就趴下了。”王離斜睨陶斐,眼底閃過一絲狡黠“那今個可不準先走!”
陶斐點頭,昂首挺胸,大義凌然的說:“今個就交給哥了。”很有舍身取義的味道。
“誰要你這臭皮囊!”王離翻出大片眼白……
若想醉生夢死,當(dāng)然首選‘寶釵樓’。
斜陽落盡,晚風(fēng)初度。
寶釵樓里燈火輝煌,鬢影衣香,人頭攢動,客人似比往日多了很多。
問過才知道這幾日寶釵樓里新來了位國色天香的美人,據(jù)說是歌舞俱佳,婀娜多姿。因為慕名而來的客人太多,是以需要競價才能一親芳澤。
客人們都涌到了大廳,鬧哄哄的一片。
王離蹙著眉,陶斐也道去換個清凈一點的地界。正在二樓招呼客人的老鴰老遠瞧著正要轉(zhuǎn)身的王離,忙喚秋娘去留客。
秋娘還未下樓,銀釵已經(jīng)冒出來用碩大的胸部擠住了王離的胳膊“將軍大人怎么不進來呀,這位小哥長得真是俊啊,這是第一次來我們寶釵樓吧,快進來吧,是先去二樓還是直接到奴家房里去……”
“大人——”秋娘也以最快的速度擠了過來,生生的將銀釵擠到了一邊。
銀釵理窮,訕訕的退到一邊又倚住了陶斐,陶斐面上一紅,拂也拂不掉……
一行別別扭扭地上了二樓,也不是真正的二樓,只是上了幾個臺階,一圈低矮的柏木雕花欄桿與大廳隔開而成了雅間,從這里也可以看到大廳,確實是清凈了很多,地上鋪著用蘆葦和蒲草編織的精致草席,光滑柔軟。
一行在黃楊木案兩旁坐下,傳上了酒水。銀釵和秋娘在一旁搔首弄姿,笑得一浪高過一浪,兩位客人卻自顧對飲,也沒多搭理她們……
這時哄鬧的大廳突然安靜下來,隨著淙淙琴聲響起,廳前正中的緋色錦簾拉開,只剩一道閃閃發(fā)亮的水晶珠簾罩在臨時搭起的簡易木臺前,珠簾后是個正在撫琴的女人。山間溪水般的琴音在玳瑁護甲的輕撥下,從十二根泛著冷光的銀弦中緩緩地流瀉而出,廳里好似泛起了清蒙的水霧,濕融融,又冷幽幽……
女人輕抬眉睫靜靜一笑,廳里響起一片驚呼贊嘆聲,真的是風(fēng)鬟霧鬢顛倒眾生……連王離和陶斐也不禁動容。王離在心里說,還是不如他的小素,不過這種程度已經(jīng)很少見了。
秋娘和銀釵見男人們失魂落魄的模樣,第一次想到了一塊,那就是恨不得從天上馬上能掉些石塊下來,最好個大一點,能將她砸個血肉模糊才痛快……
女人彈奏兩曲之后又翩然起舞,隨著長袖翻飛,頓時艷光四射,華耀滿堂,還有一陣幽香似有若無的漫開……
沒飲幾盞,陶斐已是面若紅布,此時看到女人的舞蹈,暈暈乎乎瞇著朦朧的雙眼直對王離傻笑
“還是不如我們錦秀姑娘跳得好。”
他說這話的聲音其實也不大,只是很不湊巧的是說話的時間正是一曲中的節(jié)奏停頓,那一刻本是寂靜無聲的,這下全場都聽到了他的話,大家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他們這一邊,里面都是鄙夷和不忿。
那女人似也被掃了興致,草草的結(jié)束了才藝表演,婷婷的立在水晶簾子后面開始等著客人出價。
出價最高的客人就能知道這美人的芳名,還可以和美人把酒言歡,至于后續(xù)若還想更進一步,那就看客人能否討得美人歡心了。
鴰母笑得燦若山花,扭上木臺才說了兩句就被客人給轟了下去。
伙計在一旁大聲宣布開始競價,說就由一兩金子開始。客人們早已不耐,紛紛喊價。但等喊到五兩金時,廳前的客人又議論開來,有的直言說又不是那什么,不劃算……
當(dāng)王離伸出一根手指時,伙計立即喊出雅座的客人出十兩金。
這下廳前客人的目光又巡向了身后周遭的雅座,心里明白今個兒沒自己什么事了,也就涂個眼福,看個稀奇了,看這最后能出到多少。
果然在雅座的另一頭,一個像被人捏住脖子般尖細的聲音喊出了十一兩。
另一邊一個朗朗的聲音馬上直接升到了二十兩。
廳內(nèi)一片嘩然,王離本想標下這女人送給陶斐,讓他們發(fā)生點什么,免得他沒事到自家門口晃悠。可為這小子花幾十兩金子不劃算,于是干脆放棄。
尖細的聲音又喊出二十一兩,大家循著聲音終于看清楚了,喊的人是個細皮嫩肉白白胖胖的錦衣男子,至少四十出頭了。他的旁邊還坐一位錦衣玉冠渾身散發(fā)著貴氣的年輕公子,雪青的錦衣上用銀線描綉著水波紋在燈火下泛著層層冷光……
離王離他們不遠的中年男人又清清朗朗的喊出了五十兩。
銀釵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回頭望去,看到那中年男人正對著他們這里微笑,忙作含羞狀將粘著陶斐的身子向外挪了挪,眼底的風(fēng)情在一次次的回眸中恣意地流淌了過去,但她不久之后就發(fā)現(xiàn)那中年男人目光的終點其實在王離身上,自己不過是在浪費表情。幸而除了已經(jīng)趴在案上的陶斐,大家都在看那男人,沒人注意到她的窘樣。
秋娘正對著那男子,待看清之后,高挑黛眉“這不是沙老爺嗎,聽說他是‘紅映雪’的大掌柜,難怪這么闊氣。”
她的話音未落,尖細的聲音又響起,五十一兩。他好似打定了主意,每次只是欠扁的多出一兩。
沙老爺面上依舊掛著微笑,不徐不疾不溫不火的輕吐:“一百兩”
伙計激動得聲音都已有些顫抖了“一百兩金子!一百兩!還有沒有更高了?有沒有?”
廳里早已安靜下來,現(xiàn)在連呼吸聲都小了不少。
而珠簾里的女人,面上像戴了一個精致的細瓷面具,白皙瀅澤,卻毫無悲喜,像一朵深谷的百合靜靜的佇立,仿佛這些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