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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探親(一)

  • 寂寞梨花落
  • 沁色
  • 3588字
  • 2010-08-14 09:49:08

第二十五章探親(一)

爹托人帶消息進宮,哥哥終于要大婚了,日子定在下月初八,確是個吉日。綰兒知道后,有幾日都魂不守舍,我心知卻無法安慰,她不能做哥哥的正室夫人,且不說她只是個奴婢,哥哥是莊氏的嫡出血脈,正妻的家世怎樣都要配得起莊氏。

據聞我未來的嫂嫂羅氏,是撫遠將軍的二女兒,生的嬌俏動人,且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這樣的聯姻是極好的,莊氏與羅氏向來是世交,朝堂上的兩大將軍之后大婚,自然是門當戶對,佳偶天成。

我忽然憶起哥哥年少輕狂時曾許諾未到出人頭地時,絕不成婚,那時的哥哥,意氣風發,如天下所有鐵血男兒一般想要出征沙場,保家衛國??墒?,僅僅兩年,哥哥的宏愿,哥哥的一腔熱血,都被生生掩蓋在過往云煙中。男兒志在四方,而哥哥的雄圖偉略,終是要無聲無息地被安穩度日替代。

我細心地挑選著眼前各色的禮盒,一個個盒子打開,映入眼簾的全是玉器瑪瑙,金釵銀飾,都是極盡奢華的賀禮。無奈一樣合適的也未挑得出,反倒看花了眼,索性起身走到殿外舒展一下身子。

綰兒蜷縮在石階上,頭抬得高高的,似要把天望穿。我悄悄走到她的身邊,一滴淚珠就順著她的眼角滴到下顎。我嘆了口氣,也彎身挨著綰兒坐下,將她攬進我的懷里,說道“綰兒,能哭就哭吧,哭完才知道該怎么笑?!?

她靠在我的肩上,也許此刻我就是她唯一的支撐點了,她念了哥哥多少年,盼了多少年,我不知道哥哥究竟有沒有一絲察覺。她總是瑾小慎微的活著,有時面對哥哥臉紅地似火燒,連抬眼看的勇氣都沒有。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此生所愿也僅是覓得一個攜手共老的良人,然,良人另娶,她唯有遙望。

“小姐,我們還能出得去嗎?”綰兒將眼淚抹去,抬頭看著我,眼中清澈無雜質,眼圈微紅,還不停的抽噎著。

出去?我哪里還有這奢望,能夠安穩的活下去都已是最好,還求出去?我無奈地低下頭,嘆聲說道:“你能出去。而我……不能。”

此時,夕陽西下,金輝灑在我和綰兒身上,沒有暖意,只有冰冷。我們的一生都好像已經注定了結局,我們只是按照擬定好的路線一步不差的走向終點,途中經過的風景,遇見的故人,都轉瞬即逝。待回眸觸及時,終會發現,誰都沒有牽牢你的手,誰都沒有擁住你的身。依舊孤身一人,依舊如來時來,去時去。

我一直沒能挑到心儀的賀禮,這幾日為這事心下一陣煩悶,眼看婚期就要近了,連太子都問了幾次,我也不好意思再拖下去,尋思著就今日吧,今日定要挑出一份好禮來。

桌前放著一尊送子觀音像,通體由七色琉璃打造,光線從窗外或者殿外打進,就會折射出七彩的光暈。我伸手捧起,細看了一番,這琉璃即便是如此近看之下也是通透明凈,呈色極好。正打算叫綰兒拿來禮盒裝上,卻聽殿外宮人們的恭迎聲:“恭迎殿下。”

他跨進殿檻,第一眼就看見了桌上的觀音像,撇了撇眉說道:“你莫不是要拿送子觀音去做賀禮?”

我起身拉過他的手坐下,笑著對他說:“臣妾覺得,這禮再合適不過了。送子觀音,是好兆頭。”

他伸手攬住我的腰,嘆口氣道:“不是我舍不得送,既然是好兆頭,為何不留著給自己?”我的心霎時像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他話中的意思,我怎能不明白?我死死地拽住紗裙,眼淚終是一滴滴地往下掉,我如何也止不住。

“子夫,別哭,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慌亂地抹掉我臉色的淚痕,臉色難掩疼愛之情。我更是愧疚不已,重重地呼出一口氣,說道:“殿下,不要再阻止其他側妃生子了,我……我與孩子無緣。”

我側過臉,不忍再看他,越看下去就越心疼,他卻固執的扳過我的身子,直視我說道:“你這話是何意思?”

我搖了搖頭,淚水就跟著滴落在他的手上,越哭就越疼,疼得全身都在顫抖,冷,好冷!“臣妾身子落下了病根……臣妾……臣妾……”

我真的無法開口,真的說不去那句‘我無法生育’老天為什么要這么折磨我,奪去我的自由,奪去我的孩子,我的命呢!留著我的命做什么!

太子一直看著我,沉默不語,我知道他明白了,他的手死死地捏住我的肩,我吃痛一直緊咬著下唇,一股腥甜味溢進嘴里。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知道你在暴室受的苦,我若早知……我若早知……”他的聲音不停地一下下鞭打著我,讓我痛不欲生。

我心中憋著的那口氣終于爆發:“沒有早知!事事都容不得你后悔!”

他被我嚇了一跳,呆呆地望著我,張嘴卻又無話,我瞪著眼睛淚水還覆在睫毛上,讓我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我不恨他,我不怪他,因為沒有孩子,同樣對他也是懲罰,我受的疼,我受的痛,他都能感受。但是我無法釋懷,至少現在我絕對放不下,是他罰我去暴室,他造的因,兩個人來承受這個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他起身擁我在懷,那樣用力的將我抱緊,我連喘了幾口氣。然,這個懷抱不溫暖,給不了我什么安慰,我很冷,我突然想起某一個夜晚的那場雨,想起那場雨中相擁的兩個人,想起許諾的生死契闊。

十月初八,哥哥的大婚之日,我申時就已準備好,只等著與太子一同出宮去莊府恭賀。想到出宮,心里莫名地就有些悸動,是因為被困太久了吧,外面的天空,總是要美麗些。

我本不想帶綰兒同去,怕她觸景傷情,哪知她一早也已裝扮好,仿佛無關緊要的樣子,我看著更為辛酸,卻知道她只是想見哥哥一面。

綰兒比起平日里明顯要穿得嬌艷些,發髻也挽得極好,只是欠缺了點睛之物。我打開首飾木盒,挑了一支金絲玉珠步搖插在她的髻上,再挑了一付翡翠耳墜親自給她戴上,如此,便是個可人兒。

我笑著打趣道:“綰兒真美,今日是要把哪家的公子哥的魂兒勾了去?”綰兒羞澀的低下頭,頭上的玉珠步搖也跟著叮當作響,我牽起她的手,走出殿外。

太子已坐上玉輦,側頭看了看我,又看向綰兒,也笑著說:“綰兒今日怎變樣兒了?”綰兒本已退紅的臉,又似火燒了起來。

我踩著人凳,太子伸手來接,我攙著他的手,坐上了玉輦。經過狹長的甬道,宮門已開啟,我與太子下了輦,轉乘馬車駛去莊府。

我與太子出宮有禁衛開道,路上的百姓皆是一副好奇地樣子觀望馬車,我掀開簾子,路上的人即認出了我,大呼道:“看吶!這不是昭陽美人嗎!”

男女老少給馬車讓道,一路上的嘩然聲不絕。太子微閉著眼睛,眉目卻是皺著,我俯上前去欲撫平皺眉,他卻突然將我抱起,略帶孩子氣的口吻說道:“不許讓他們看!”

我笑著掙開了他的懷抱,坐到一邊去,將簾子掀得更開,路人皆看見車內還坐有一人,且看此人氣度不凡,衣著華貴,即有人反應過來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眾人一聽,慌忙著下跪,無知的孩童仍是一臉茫然地盯著車內的太子。

我笑言:“殿下可看到了?百姓如此仰慕你,怎可輕視他們?”他也不答我,只是含笑著面對百姓的歡呼,吩咐車夫加快速度。

我在心里哀嘆一聲,他可是日后天下的君主,百姓既是他的天下,天下就是百姓。他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若不對百姓好,也莫想得到百姓的擁戴。

馬車一路平穩地到了莊府門前,我還未下車就已聽到爹娘迎駕的聲音。我顧不得馬車停穩沒有,也未用人凳,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疾步奔向了正欲下跪的爹娘。

“爹!娘!女兒怎能受你們二老的禮!”說完,我提起群裾就要跪下,卻被爹攔住,顫抖著手拂上我的頭,哭腔著嗓子說道:“好女兒!好女兒??!”

太子走下玉輦,恭敬的給爹娘一拜說道:“恭喜泰山泰水!”爹忙說愧不敢當,扶起太子進府。太子與爹還有哥哥在一間房內談話,我則跟著娘去嫂嫂那里恭賀,順道也去一睹嫂嫂的姿色。

嫂嫂暫且在我以前住的屋子里梳妝打扮,聽說她寅時的時候就到莊府了,做過一些禮節之后,便在我房中歇息,待婚宴時再出去會客。我十分懊惱沒有看到嫂嫂與哥哥拜天地,這些禮節都是在早上一并行完的,我只能在晚宴時來看看,這是宮中不成文的規定。

我才踏進院子,那種久違的熟悉感就瞬間將我包圍,院中的一草一木皆是與以前無二,兩道種著海棠,院中的柳樹隨風飄舞。娘在一旁抹淚道:“自你進宮后,你爹不讓任何人動這屋子,每日仍有下人來打掃??窗桑裁炊紱]變!”

我悄然滴下一行淚,什么都沒變,我卻變了。景還是那處景,人卻已不是當年人。

注解:沁色查了一些資料,就覺得古代叫岳父岳母不對。果然被我找到了,雖然聽著有點奇怪,但的確是叫(泰山泰水)。

據史料記載:開元13年(公元726年),唐明皇李隆基去五岳之首的泰山封禪。命中書令張說為“封禪使”。按照慣例,封禪后,三公以下官吏,皆升遷一級。因“封禪使”權力很大,張說就乘機把他的女媚鄭監,由九品驟升至五品。并賜給鄭監緋(紅色)服。此事不久即被唐明皇察覺。在一次大宴群臣時,明皇見鄭監官位騰躍,當面質問,弄得鄭監滿臉通紅,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一旁的同僚乘機含沙射影地譏諷說:“此乃泰山之力也!”唐明皇對張說的徇私舞弊極為不滿,不久又把鄭監降回到九品。此事后來傳入民間,于是人們就將妻父稱為“泰山”而把妻母自然稱為“泰水”了。

另外還有一種說法是:因泰山絕頂西面一里許為丈人峰,其狀如老人偃僂,所以就把丈人稱為泰山。

至于稱岳父、岳母,也與泰山有關。因泰山乃五岳之首——五岳獨尊,稱岳父岳母顯得更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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