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如大娘又來催魂了,落知來這半月多了,還是習慣不了早起。
睡眼惺忪地起來洗漱整理,聽大娘說,她得在卯時起,去服侍閣主起居。
她問大娘:“以前也有人這么做嗎?”
“那可不,閣主要晨練的,你快點”,大娘幫著落知梳頭整理衣飾,慌忙催道。
在如大娘的催促下,落知覺得她花了不到五分鐘就出門了。
落知走進闌渙的住處,就看到他在岸邊的空地上練劍。隨著他流暢有力的動作,劍也巧妙地在他手中揮舞著,撲簌簌地刺向各方,劍意訣訣。
落知是頭一次看他拿劍,描述不來,只覺得眼前人英氣十足,特養眼??粗叩搅税哆吶?,在一旁細細觀賞。
闌渙注意來人,繼續揮舞著劍,半月不碰生疏許多。
不知看了多久,落知慢慢感到無聊,就坐在石頭上等著。屁股還坐沒熱,那邊收劍喚她,落知起身去接劍。
寢房連著書房,落知把劍放回闌渙的書房里,又跑回去,貼心問:“閣主,還需要什么嗎?”
闌渙走向立在湖上的亭子,“去趟務侍處,把言安、應都叫過來。”
落知應“是”,轉身走去,才走出住處,就碰到嬤嬤了。嬤嬤看她走路隨意懶散,又教導道:“女子走路應步履輕盈,不許頭左右亂搖?!?
落知瞅她兩眼,慢下步子,儀態端莊走著。
務侍處。
落知還未進來過,只見幾十個男子赤裸著上半身在沙場上跑步,大門還沒跨進,應都就來了,身后跟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是言安。
應都道:“落知,有事嗎?”
“閣主叫你們去見他”,說著看了看兩人。
“我們正要去呢,閣主怎么叫你來喊?”
言安一臉警惕看著。
落知道:“就吩咐我過來喊你們去啊?!?
應都給言安投了一個無事的眼神,又看向落知,道:“那走吧”。
言安先行一步,應都跟在后頭,落知緊跟著。她覺得闌渙沒安什么好心。
突然應都步子放慢,和落知齊平走,“我們每日都會去見閣主,這個不用傳達啊,除非有什么要緊事?!?
“要不要緊我不知道,他讓我來我能說什么。”
“閣主對你未免太關注了,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一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能干出什么事來,我為你們閣主勞神費力的,哪有心思想別的。”
應都看她走路儀態端莊,忍不住說了幾句,“這沒人看著,不自然的話就隨意走,你這么走著,我看著都累?!?
落知勾住他的脖子,警告道:“小可愛,你損我是不是?”
“有嘛?我怎么沒察覺?”
……
言安忍不住回頭看他們打鬧,對上應都視線,他們立刻收手正經走。
言安無奈搖搖頭。
闌渙在走廊的亭臺上用早膳,旁邊站著一位侍女,是晚裳。
三人來此,行禮道:“閣主”。
闌渙正好用完早膳,讓晚裳和落知退下。
言安報告道:“上次圍剿山匪時,山匪老大被押解卻掙開束縛的原因,查到一點頭緒?!?
“什么情況?”
業渝是闌業閣的通信道,在邛阧四方都有人操營。凡是閣外消息,皆由業渝查尋傳送,講求信息真實無誤。
“業渝回信,他食用了一種藥,可短時間內讓人力量充沛,才導致發生意外”,說著低下頭,言安有愧,他沒有保護好閣主。
應都也有愧,當時明明就站在閣主旁邊,卻沒來得及幫他擋下那一刀,不開心道:“真不該把山匪老大交給官府,要我,我就把他帶回來弄死”,說著語氣變得兇狠起來。
闌渙警告地喊了一聲應都的名字,又道:“那是什么藥?”
應都噘小嘴,回應:“取名直接得很,增功丸?!?
言安收起愧疚,遞給闌渙一個藥瓶。里面裝著增功丸,山匪手下自己偷藏了一瓶,沒舍得吃帶在身上,被他們搜到。
增功丸,能短時間內讓人獲得非凡力量,再之后吐滿地血,人虛弱無氣色,若不大補,久而久之,身子孱弱,逐漸老去。
言安繼續報道:“聽山匪老大所言,藥是他手下在下山途中買的,據說賣藥的是邛阧北街一家藥鋪的老板?!?
應都:“很蹊蹺,好好的藥鋪老板怎么會跑到城外賣藥?!?
言安:“老板半月前就已命喪大火,當時夜深,藥鋪走水,老板沒能出來?!?
闌渙說出猜疑:“殺人滅口,幕后人是沖著我們來的?!?
應都:“閣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想殺我們的人,可不差這一個,我們去會會。”
坐以待斃從不是他們的行事作風,他們需要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人。闌渙道:“落日前去一趟北街。”
二人應“是”。
落知和晚裳一塊離開闌渙的住處后,晚裳喊她:“落姑娘?!?
落知從藍藍那問到,她和晚裳是認識的,但接觸不多,具體藍藍也不說。
“怎么了?”
“我是想提醒一句,落姑娘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落知一頭霧水,還是禮貌回:“謝謝?!?
言盡于此,晚裳端著盤子走了。
藍藍解釋,原來,她和晚裳是一隊的,來闌業閣還帶著任務,就是讓闌渙對自己動情,所以目前,晚裳還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說來,晚裳算是推動劇情的關鍵人物。喜歡上一個人哪那么容易?。£@渙會喜歡上她,這個暫且不論,她現在可是記上仇了,想到言安那警惕的眼神,就很不適。
她不喜歡被人懷疑,也討厭被懷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