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俄國朝圣者
- 非洲種田:從埃及開始
- 林桜園
- 2092字
- 2023-08-16 00:45:20
就在奧斯曼特使宣讀帝國詔令的那個下午,奧斯曼帝國在埃及的權力,就無可挽回的衰弱了。
特使被幾名腰間佩劍的馬穆魯克押著,在埃及市民的圍觀中,被迫登上亞歷山大港港灣中一處高高的燈塔,直到頂端的瞭望臺。
瞭望臺上,可以望見碧藍的天空連著白云,成群的海鷗環繞著燈塔飛行,商船張揚著風帆,慢慢駛來,這是多么典型的地中海景色!
然而,馬穆魯克沒有給奧斯曼特使欣賞地中海景色的時間,他們按照伊斯梅爾的命令,先讓奧斯曼特使欣賞地中海,“嘭”的一聲,特使落入海中,濺起朵朵水花,他在水里不斷掙扎,口里還不忘惡毒的咒罵著伊斯梅爾,直到奧斯曼海軍的劃艇,將他撈上船中,送到“馬哈茂德迪耶”號戰列艦中。
“.......容易猜的是,伊斯梅爾在刻意模仿三十年戰爭前的波西米亞人,將神圣羅馬皇帝的使節扔出窗外,以表達他維護埃及獨立的決心和對土耳其蘇丹的不屑。”
法國駐亞歷山大領事貝納迪諾·德羅維迪在給路易·波拿巴的信中這樣描述意伊斯梅爾的意圖。他見油燈燈光微弱,往里面添了點燈油后,扶著額頭,又憂心忡忡的寫道:
“伊斯梅爾這樣做,可不是好兆頭!波西米亞的反叛者,最后被蒂利伯爵殺的一敗涂地。以埃及薄弱的兵力,恐怕也要重蹈覆轍。但毫無疑問,埃及被奧斯曼吞并的那天,將極大削弱法國的影響力.......”
從兵力對比上來看,絕對是這樣的!
盡管奧斯曼軍隊在1832年和1839年都慘敗給埃及,可經過坦齊馬特改革,奧斯曼軍隊今非昔比。
在大體上,奧斯曼帝國軍隊共有六個集團軍,分別駐扎在安納托利亞西北部的于斯屈達爾、首都君士坦丁堡、歐洲的馬納斯提爾、大馬士革與阿勒頗、伊拉克與阿拉伯。
這些集團軍都有兩個軍種組成,現役的尼扎姆軍與預備的雷耶夫軍。此外還有各附屬國與部落的輔助軍隊可以調用,非正規騎兵如巴希巴祖克等也會因豐厚的戰利品跟隨奧斯曼軍隊。
總之,奧斯曼軍隊大約有12.3萬現役軍隊,21.2萬預備役,加上輔助軍和非正規騎兵,有四十余萬人的部隊。
而被條約嚴格限制住的埃及軍隊,即使將只有軍官服役的架子團用退伍兵填滿,估計也只有十萬人左右。
只有奧斯曼軍隊的四分之一!
貝納迪諾真是怎么想也想不明,伊斯梅爾是怎么敢挑釁奧斯曼蘇丹的。現在好了——他大概只能流亡到法國,在巴黎渡過下半生。
路易·波拿巴是個念舊情的人,拿出一點錢,讓伊斯梅爾活的像個體面的紳士,還是有余力的。
埃及的王宮中,與貝納迪諾想法相同的貴族們,并不稀少。這些貴族十分焦急的迎接著改朝換代,有些人迅速的脫下西裝,改穿土耳其服裝。有人暗里的疏遠伊斯梅爾,偷偷的向賽義德帕夏或是阿巴斯年幼的兒子獻媚。有人日夜祈禱,希望土耳其入侵者不要沒收他們的財富.....
總之,所有人都認為,埃及要完蛋了!
但所有風暴的中心,伊斯梅爾卻震驚無比,他只是給巴拉德發了封密信。
...........
巴勒斯坦,被虔誠的信徒認為是整個世界的中心,無論是身負何種罪孽的人,都能在這里洗滌心靈,獲得神的寬恕。
“在黑暗的中世紀,愚昧的十字軍戰士還會以為巴勒斯坦,是到處留著奶與蜜的土地,”英國旅行家亞瑟躺在驢車的車板上,感到一陣失落,“現在看來,這里只有招搖撞騙的猶太人與放羊的阿拉伯人!”
“前面就是耶路撒冷城了!那里匯集著整個世界的來客。”聽到英國亞瑟的話,趕著驢的阿拉伯老漢回過頭來說道。
阿拉伯老漢所言非虛,一進入耶路撒冷城,亞瑟便見到無數外國人,來自世界各地的外國人。
其中有同他一樣的英國人,圣公會或是福音派的信徒,他們不像是朝圣者,而更像是旅行家,對著每一處歷史建筑、每一處圣跡指指點點,毫無敬畏之心,好像歷史與宗教是他們的朝圣者一般。
法國的天主教徒或是本地的阿拉伯人,這些朝圣者更為虔誠一點,他們會懷著一顆虔誠的心,感受這片土地的神奇與純凈,他們感到自己正被救贖著,感到這場朝圣滿是收獲。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更相信著科學與理性。
而最引亞瑟注意的,卻是狂熱且愚昧的俄國人。
“我收回剛才的話,”亞瑟往地上唾了一口,“這里到處是野蠻的俄國人!”
遠遠的望去,俄國人正成群結隊的跟著牧師后面,一走劃一次十字架,緩慢的行動著,擋去其他人去路,亞瑟前面好幾輛馬車,都被俄國朝圣者堵住,前進不得。
俄國人的人群中不只有穿著羊皮襖和工作服的農民,還有衣著華麗的貴族與軍官們,盡管他們的金色穗帶和肩章在陽光下閃爍著,但他們眼里一點也沒有身居高位者的高傲,而散發著一種令人驚嘆的狂熱,與他們周圍手上結著老繭的俄國老農,并無二致。
“俄羅斯人.....他們如蝗蟲一樣的淹沒了巴勒斯坦,到底是何種信念,支撐著他們如此狂熱?”
街道一側,受人尊敬的阿拉伯的埃芬迪,提著水煙袋,不解的說道。
他本是自問自答,卻被精通阿拉伯語的亞瑟聽到了。
“據我所知,俄羅斯的沙皇尼古拉是個嚴厲的保守主義者和嚴厲的反猶主義者,他享受著歐洲憲兵的榮譽,敵視一切進步而開明的東西,喜歡一切倒退與野蠻的東西,比如說宗教,”亞瑟不屑的評價尼古拉道,“上行下效,所有俄國人都變成狂信徒了。”
簡而言之,彼得大帝改變了俄國,而尼古拉又把俄國改了回去。
阿拉伯的埃芬迪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望著沉浸在自己精神世界中的俄國人,他突然對亞瑟說道:“尼古拉確實是個愚蠢的君主,如果土耳其蘇丹陛下和埃及攝政殿下可以聯合起來的話,一定能使我們勝過俄羅斯人。可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