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河的出現,打斷了謝蒼流的思緒。
帝都沉氏,千年世家,海內外的實業產業龐大驚人,而沉清河,是沉氏自創立以來最杰出的一位掌權者。
16歲接管金融石油帝國,同年恰好碰上金融風暴,危機與機遇共存的一年,金融世界重新洗牌,沉氏趁此榮登寶座,獨占鰲頭。
沉清河排除異己,一戰成名,華爾街迎來了新一任帝王,而近些年新興的互聯網巨頭亦刻有沉氏的烙印。
商界的傳說人物,就這么被謝蒼流——這個上流社會的異類“娶”回了家里——
“阿流,怎么走的那么急?”
沉清河的手里拿著一件高定羊絨大衣,突然發現妻子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衣,即刻從衣帽間趕來為她披上。
暖氣開得很足,但謝蒼流向來怕冷,沉清河便不是很放心。
謝蒼流看著面前為她整理服飾的愛人,卻只是陷入了一陣沉默。
平心而論,沉清河長得很是好看,混血的優勢體現得淋漓盡致,中性氣質裹挾著清冷,宛如神話里俊美的阿波羅。
與謝蒼流最喜歡的男演員——那位世界最美青少年長得有幾分相似。
更別提普林斯頓的數學與哲學雙博士學位,以及去年破解了千禧年七大數學難題之最的至高榮譽。
“為了紀念我與妻子的愛情,我將這個定律命名為‘流河’。”
那是他唯一一次出鏡,神袛般的面容與傳說級別的成就,配上甜蜜的愛情故事,謝蒼流無可避免地因為私事上了一次熱搜。
此等龍傲天,大概率是被寫進小說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我要回謝家一趟。”
整理完畢。
謝蒼流給了他一個擁抱,卻避開了他的親吻。
沉清河心中有些許不快,但他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謝蒼流是無序的,支離破碎的,她的過往是灰暗且不安的。
比如,她至今仍對婚姻存在的必要性產生懷疑。
那么,沉清河能被這樣一個人娶回家,一定是情緒穩定且溫暖的。
當然,前提是,如果謝蒼流愿意抬頭看的話。
否則一切都是虛無的,比如金融并不直接創造財富,卻間接影響著實業。
“需要我陪你去嗎?”
輕柔的,溫和的,屬于家人兼愛人的溫度。
“不必了,我后天回來。”
謝蒼流忽然抬起頭看他。
湛藍的眼眸,里面是星辰,宇宙和大海,和來自光年之外的奇遇。
是她會喜歡的。
“行李準備好了。”
他有些不甘心,再次向妻子索吻。
謝蒼流給了他一個回應。
牛奶貓早就不知所蹤。
帝都,東城,某個KTV包廂。
東富西貴,南貧北賤。帝都歷史悠久,住的人卻是沒怎么變過。
祁醉來找陳放喝酒。
兩人都是謝蒼流的大學同學。
陳放,謝蒼流的御用制片人,出身藝術世家,父親是響當當的大導,母親亦是名門之后。
若沒有他的引薦,非科班出身的謝蒼流,其導演之旅未必那么順利,現任星光傳媒的副總經理,白棋的頂頭上司之一。
祁醉,則是某個大家族的私生子,玩人脈、拿資源,攢各種局來談合作,是一個合格的掮客,在星光傳媒做了個掛名的副總,做著娛樂圈的中間人。
如果不是同學,兩人大概率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
“說吧,”陳放看著祁醉,“你要學謝蒼流,發什么瘋?”
陳放向來是不客氣的,出身優渥,藤校學歷,24歲的副總,業余愛好是文學批評,無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傲慢。
當然,縱使萬般不是,卻對朋友很是義氣。
白棋初入這個行業,無可避免地會碰到一些推不掉的酒局和飯局。
這個時候,祁醉和陳放會一起陪她去,至少保證人要清白周全,江湖兇險,又豈是說說的?
謝夫人的反感來的理所應當。
“放啊,”祁醉半醉不醉,“我心里苦。”
陳放有些嫌棄。
“白棋已經結婚兩年了。”
“你們認識的時候,還沒有謝穆清。”
“她和第一任那個渣男分手的時候,你也在空窗期。”
“你自己談了那么多任,怨誰?”
白棋,26歲的大花,從偶像劇到正劇拿下電視圈三大獎之一,直到謝蒼流回國,此后《熱野》和《草芃芃》帶給她的榮譽羨煞一眾大花,在電影圈有了一席之地,而連她找的姐夫也讓粉絲非常滿意。
唯獨前兩任男友是個污點。
當然,不是白棋的污點。
第一任男友是個奶油小生,彼時謝蒼流還沒回國,她還在拍偶像劇,兩人因戲生情。另一方在她拍第一部正劇時出軌,從此斷的一干二凈,被她的粉絲釘在恥辱柱上鞭尸。
第二任是個玩民謠的,快餐式戀愛三個月分手,白棋則活在了他的代表作里。
“祁醉,”陳放罵道,“現在這副樣子,你想給誰看?”
祁醉突然清醒了。
“你拍一張照片,給謝蒼流看。”
“你問問她,她那個哥哥和我,誰更適合白棋?”
陳放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發了過去。
兩個瘋子對罵是好事,至少他可以置身事外,去思考一下他和葉子唐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