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孩子。”
“不是孩子。”
“是死去的孩子。”
列車上往下看,巨大的污水塘里全是曬的慘白的孩子尸體。巨大的慘白。潘郎嘔出了酸水。有的孩子沒有死,在其他孩子的身體上滑動著。女人常將赤裸看作某種命運的不幸。
潘郎要去見王二,盡管她清楚,現(xiàn)在去只能見到一具消瘦的慘白的身體。但要去見王二實則不是為了完美感情的結(jié)局。她要給她自己找個安慰良心的答案,盡管其中充滿了自欺欺人的意味。那些池塘里莫名的小鬼已經(jīng)纏擾了她數(shù)個夜晚,一開始她只是想找個功力深厚的老法師來懲戒煩人的惱鬼,但她漸漸發(fā)現(xiàn),她才是惱人的那一個,她睡時不經(jīng)意的喃喃會招來小鬼,就像母親在清晨呼喚孩子的乳名。
潘郎下了火車,失去了見王二尸體的勇氣,她也失去了懲治惱鬼的勇氣。她糾結(jié)了許久,她想念王二的身體,想起了那種感覺。王二不愛刷牙,和他接吻時全是他的氣味。王二的指節(jié)腫粗,肩骨平整。她想到這些就陷入巨大的恐慌之中。但雙腿卻不停的抽動,腹腔中似乎總滿溢著暖流。
她再也逃不出王二以死亡哺育的圍籠。她自知逃不出,安然的接受了巨大的柚木城堡,此后的每一個男人都會患有口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