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睨著他，微抬下巴：“自然是為了保護本郡主！你若學好了武，往后再遇到今日這種狀況，便能跟驚蟄一同應對。”

商昱：……

這是嫌棄他弱雞了。

商昱坐著，仰視她。

虞茵偏愛紅衣，一身光華在這狹小的房間內愈發奪目。

窗外有一束光線延伸進來，照在她嬌艷精致的面容上，勾勒出明暗交界的立體感。

矜貴，明艷，張揚。

看人時神情倨傲輕藐，高高在上的感覺籠罩而來，將普通人壓得喘不過氣。

驀地想起那天，她毫無顧忌鞭打李嘉明的模樣，周圍甚至沒人敢攔她。

商昱不禁緊了緊拳，心底突然涌出一個微弱的聲音——

往上爬。

不過瞬息，便又自我否定。

往上爬，怎么爬？

科舉？可他已經十八了，距離上一次踏入學堂，已經過了近十年。

武舉？他連扎兩個時辰馬步都大汗淋漓。

虞茵見他又神游天外，不由蹩眉：“想什么呢？”

商昱瞬間回神，神情里多添了一分恭順：“屬下在想，郡主大恩無以回報，唯愿日后學有所成，以命相護。”

嘖，怎么有股餅味兒？

虞茵柳眉梢微挑，平時的商昱人冷話少，這樣一大串話倒是頭一次。

怪哉怪哉。

可細細看去，他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說不出的恭順乖巧。

這時，有小婢女前來稟報，崔小姐來訪，已在前廳等候郡主。

虞茵沒想到白月光會來，有些訝異，頓了下回道：“好生招待崔小姐，本郡主晚些就來。”

小婢女又匆匆離開。

虞茵視線落回反派身上，依舊看不出什么，也不打算深究了，便道：“好好養傷，有事找陳叔。”

“恭送郡主。”

商昱陰郁晦暗的視線盯著她離去的背影，片刻才收回。

若真想要往上爬，長樂郡主身邊是一個極好的起點。

前廳。

崔婉如端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置于膝上，背脊挺直，氣質溫婉卓約，一股大家閨秀之風。

婢女上了茶點后，便安靜垂首立于一旁。

小琴又怯又羨，小聲道：“小姐，將軍府好生氣派啊。”

崔婉如點點頭，確實。

她并未特意打量，可目光所及之處皆是低奢名貴之物。

“鎮北將軍府百年簪纓，國亂時危道不行，滿門皆忠義，自是該氣派些。”崔婉如語氣感嘆道。

小琴贊同道：“是呢，郡主便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巾幗。”

虞茵進門便聽到這么一句夸贊，穿書這么久，還是頭一次聽到正面評價。

虞茵不由笑出聲：“崔小姐的小丫鬟可真有意思。”

“見過郡主。”

崔婉如聞聲，從椅子上起身行禮，小琴也忐忑跟著俯身。

虞茵擺擺手，示意她坐下，自己坐在上首。

崔婉如笑道：“丫鬟說的也是臣女心中所想，郡主古道熱腸，那日郡主出手搭助，臣女感激不已。”

“原本臣女還在苦惱郡主居住宮中，尋不到機會答謝，今日瞧見郡主的馬車從巷子里路過，機會難得，便斗膽上門叨擾，還望郡主勿怪。”

說罷，崔婉如又拿出一個三指寬，半尺長的木盒：“小小薄禮，還望郡主不嫌棄。”

她從頭到尾神情溫和自若，態度不卑不亢。

不愧是白月光。

虞茵輕笑一聲，挑眉道：“薄禮便不用了。”

崔婉如聞言，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郡主尊貴，擁有的奇珍異寶不知云云，看不上她這點物件也正常。

可惜她沒有更好的了。

“不過……”

崔婉如又抬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