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即將落山，一輛摩托車停在候車廳外。
張揚一直盯著車站外邊，看到二爸和牛哥出現在車站門口，拿起兩根雪糕迎了上去。
或許是地中海給工作人員打了招呼，張揚拿著出入證領兩人進站，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牛哥，你先吃根雪糕，等我跟二爸交待兩句，就跟你一起回張家壩。”
張揚把一根雪糕遞給牛哥，拉著二爸走進冰雪飛揚電玩城，向他講述這份工作該怎么做。
工作內容其實很簡單，主要就是換幣和賣雪糕，偶爾有走了狗屎運賺到錢的，幫他們把硬幣換成現金就行了。
還有一點極其重要，現金積累到一定數量后，必須得放進保險柜里。如果把太多現金擺在臺面上，可能會讓某些人鋌而走險。車站里有大量安保力量坐鎮，這些人就算搶了錢，大概率也跑不出去，但爭搶之下，還是有受傷的風險。
把錢放進保險柜，很大程度上能規避這種風險。
“鑰匙和通行證我都留給你，你出去吃飯啥的都需要。晚上要是困得很，我去給你買張席子，你鋪在收銀臺里睡，有人找你換幣再起來。”
張揚把鑰匙和通行證遞給二爸的同時，叮囑他扛不住別強撐：“對了，明天我可能回不來，要是我同學把人帶來，你就跟他換下班。中午要是人沒來，你就把店關了，到外邊旅館睡一覺，睡醒了再繼續開店。”
“好，你去榕城還是要注意安全，城里不比我們這邊。”二爸伸手接過東西，反過頭來囑咐他。
張揚指了指外邊的牛哥，笑道：“這次我把牛哥帶上，有他在，一般不敢找我麻煩。”
“那確實！”
二爸放下心來，笑著點了點頭：“那你趕快跟他回去吧，等會天黑了路不好走，騎車千萬要注意。”
“對了二爸，要是我同學明天把人領來了，你偷偷幫我盯著他，看看他會不會搞小動作。如果他心術不正，你先假裝沒看見，等我回來再說。”
想了想，張揚還是決定防“未曾見面的表哥”一手。
倒不是他不相信任雪，只是老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必須要有！
老虎機掙得這些錢，關系到他能不能快速啟動mp3項目，不容有失。
“你放心，我心里有數的。”
二爸伸手從兜里掏出一個本子和一支圓珠筆，自豪道：“賬本我都準備好了，客人換了多少幣，買了多少雪糕，我保證都給你記得清清楚楚。”
“…用不著這么麻煩。這些客人有時候換幣用不完，回來找你退錢；有的賺到錢了，還會拿硬幣來找你換現金；還有的不找你換幣，自己拿硬幣來玩的……雞零狗碎的錢太多，你這帳記不清楚。”
張揚知道二爸做事認真，但沒想到他會這么認真，咧嘴笑道：“你每天記錄一下現金有多少就行，我心里有個大概數目，只要相差不大就沒問題。”
“行，聽你的。”二爸見他心里有數，只能點頭。
“嗯……把筆和本子給我。”
張揚從二爸手里接過筆和本子，把自己的手機號寫在賬本第一頁，再次囑咐道：“我把電話寫在這，要是出了事情解決不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二爸收起本子和筆，點點頭道：“好，我都記住了。”
“那我走了。”
張揚揮手跟他告別。
電玩城外。
牛哥早就吃完了雪糕，默默站在車站里等待。
“牛哥，你到老街出口那等下我。”
張揚領著他出了火車站，叮囑道：“我去停車場把太哥的摩托車騎出來，咱們在那匯合。”
“嗯，好。”牛哥憨憨點頭。
五分鐘后。
張揚跟牛哥成功匯合，朝著張家壩風馳電掣。
半路上，牛哥忍不住發問：“張揚，你咋這么厲害？前幾天才幫張子太家談成賣菌子的生意，這兩天又把生意都做到火車站了！”
“牛哥你想多了，我哪有這么大本事？這家店是我女朋友的。”
張揚笑著打了個哈哈，把鍋甩到任雪頭上：“她爸媽想鍛煉她的能力，出錢給她開了這家店，我最多算給她幫幫忙。”
他深刻知道村里人是什么德性，一旦他們知道自己能賺到錢，怕是一天到晚都會到他家來，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撈些好處。
“原來是這樣啊。”
牛哥憨笑道：“那你還是劃得來撒，找了一個這么有錢的女朋友，將來你們結了婚，就可以去城里生活了。”
“我們年紀還小得很，結婚至少得大學畢業后再考慮，現在想這些太早了。”張揚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隨便扯了幾句，把話題拉回到賣菌子上邊。
提起這個，牛哥明顯來了興趣。
兩人約好明天出發的時間，以及幫忙拉貨的工錢，包不包食宿這些細節，摩托車便回到了張家壩。
“張揚，那我先回家了，明早見。”
作為壩子里的前任首富，牛哥不太待見張子太，不愿意在他們家停留，跟張揚打過招呼就開溜。
“嗯，明天見。”
張揚揮手送別牛哥后，騎著摩托車，沖進張子太家的院壩。
張子太聽到動靜，微笑著迎了出來。
“不好意思啊太哥，今天我太累了，想早點回去睡覺。”
張揚懶得跟張子太閑扯，想好借口直接開溜：“明天早上我帶牛哥來拉菌子，你記得把菌子先裝好。”
“沒問題，那你早點休息。”
張子太還想客套幾句，可張揚已經轉身離開。
回到家里。
爺爺婆婆還在看電視，免不了對他和二爸一通關懷。
對他的關懷就是還要不要吃飯，對二爸，那想問的東西就太多了。
張揚首先表示自己晚上吃了不少，現在還不餓，謝絕了鍋里留的剩飯；然后表達自己非常看好二爸，相信他肯定能把事情做好，只要好好在店里干下去，將來肯定能賺大錢。
二老表示心滿意足，總算放他前去睡覺。
張揚到院壩里沖了個涼水澡，給手機定了個七點的鬧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
翌日清晨。
張揚和牛哥裝著三百多斤菌子，火速趕往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