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如蘭沒好氣的把糕點往地上一推，看向白蕊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果然小門小戶出身，沒多少見識！不過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若是遲遲不能給本宮一條好的計謀，那就休怪本宮手下無情。”

“是！”

走出了儲秀宮，白蕊的后背，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靈芝很識趣的給白蕊披上了一件披風。

“慧嬪娘娘為人果然囂張，娘娘性子柔和不與其爭辯也是件好事。”

白蕊加快了往前走的腳步，“除了皇后的家世外，整個后宮最得意的也就只有阿史那如蘭了，就算她對我真做些什么，礙于他的身份，皇帝也不會追究的，這時候我只能緊緊的依附她……”

可這種屈服在別人身上的感覺，讓白蕊格外的屈辱，深呼吸一口氣后，下巴也向上揚了一下。

“走吧，去看看皇后！”

白蕊穿著一身藕荷色的立領長袍，姿色婀娜地走去了昭陽殿內。

果然看見秦川離和莫桑桑在一塊，二人說說笑笑的，兩人的懷里，一人抱了一個小孩。

這歲月靜好的模樣，隨著白蕊的靠近，慢慢的褪色了。

莫桑桑的目光，也掃到了白蕊。

“如今不是嬪妃請安的時間，你怎么來了？”

“奴婢縫了幾件小衣裳，想要送給公主，今日冬光尚好，所以特意拿來給皇后娘娘獻丑了。”

莫桑桑輕輕的回頭，身后的彩珠便立馬上前從靈芝的手上接過了白蕊繡的衣裳。

“這虎頭帽真可愛。”

莫桑桑接在手上放在眼前輕輕地撫摸過虎頭的金絲銀線，淺淺的微笑著。

一股熟悉的味道，慢慢的涌入到了鼻腔里。

莫桑桑嘴角掛著笑，“白貴人進宮也有一段時間了，可還想念家中親人？”

“家中親人知道如今臣妾在后宮里面得到皇后照拂，內心必定感激涕零。”

這話一說出去，白蕊編立刻笑著答道。

最終莫桑桑也沒再多說，只是似笑非笑。

秦川離看著懷里的秦小堯手上捧著一本書，似乎是一個小大人的模樣，笑了一下。

“你認得全嗎？”

“嗯，娘親都教過我了。”

秦川離看了一眼莫桑桑，而莫桑桑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白蕊的身上。

“你穿這身衣服好看，回頭我再讓內務府給你準備一些水藍色的衣衫，襯你。”

“謝謝娘娘。”

眼看著白蕊坐了沒多一會兒之后，便身姿款款的離開了。

而隨著朝陽店的門關上的那一刻，莫桑桑臉上的冷意也愈發的明顯了。

坐在秦川離懷里的秦小堯更是猛烈的打了一個寒戰。

“裴將軍不是給你安排了功課嗎？你去練吧。”

“好。”撲騰了一下小腿的秦小堯，奶聲奶氣的答應了下來，便去了后院里。

很快便聽到了棍棒揮舞的虎虎生風的聲音。

“怎么了？”

秦川離瞧著莫桑桑低眉用手撫摸如意臉蛋的樣子，眼神里卻是在沉思，沒有溫情。

“如果我說剛才我在白蕊送過來的衣服上面聞到了那天我被綁走時聞到的迷藥味，你會相信嗎？”

這怎么會如此？

莫桑桑被綁架之后，秦川離雖然心存疑慮，但是懷疑對象一直都在百里千商的身上。

只是追尋了這么久之后一直都沒有找到證據罷了。

但是現在線索卻指向了白蕊？

“上次阿史那如蘭給你下媚藥，這件事情調查的如何了？”

“草原上所有的密探都幾乎在我的監視之下，沒有任何人給阿史那如蘭送過這種藥，所以到現在為止也沒調查出來那些藥到底是誰給她的。”

居然不是外面的人給的，那就只能是里面的人給的。

“聽說這段時間白貴人和惠嬪來往較為親密？”

“嗯。”

秦川離沒有否認，卻也張開了雙臂，把女孩抱到了自己的懷里。

“盯緊他們倆吧，今晚再和我去找一次阿蘭。”

出宮門的隧道在莫桑桑的昭陽殿里面。。

她想要出去輕而易舉，告訴秦川離這話也只不過是報備一聲罷了。

“我今晚不能陪你去……”

莫桑桑抿了抿唇，垂眸的動作把眼睛里面所有的情緒都給遮掩了下去。

“好。”

約莫一炷香的時辰之后，秦川離便走出了朝陽店，莫桑桑也站起身。

“把如意抱給乳娘，讓乳娘好生照顧，本宮歇息了。沒有事，不必打擾了。”

“是。”

自從莫桑桑和秦川離走了之后，阿蘭的心里便總是會想過那個利落果斷的女人。

可接二連三的等了好幾日，一點信息都沒有。

可是今日小二說有一個貴客點了她，阿蘭便忙不迭的就過去，果然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莫桑桑那一張笑盈盈的臉。

阿蘭的心跳有些熱烈，慢慢的深呼吸了一口氣，撫平了心情之后才往前走。

走到莫桑桑的面前蹲了一下身子。

“姑娘來了。”

“我已經好些時日沒來了，想必你是考慮清楚了？”

看對方順從的模樣，莫桑桑笑了一下，心里已經有了主意了。

“姑娘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請姑娘照顧好我女兒。”

阿蘭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往前走了兩步，神色帶著視死如歸的平靜。

反正在這世上已經無了貪戀，只剩一個孩子，在這世上只要她能活下去，就算粉身碎骨，阿蘭也并不在乎了。

“我只是好奇，你和百里千商之間的關系。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不會影響我如何對你女兒的。”

“我，我和百里千商是世仇。我是百里千商仇人的女兒，自我家破落后，他便把我賣到了青樓里面。送我來這里后，他經常來這里，可我們二人都對對方都沒有一絲溫情。在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后面因為他的凌辱誕下一女嬰……”

聽著對方講的故事，莫桑桑只感慨兩人之間竟然還有如此纏綿的一段故事。

“算了，我只問你一句，你是否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阿蘭的神色有些恍惚，對上莫桑桑肯定的眼神時下意識的把目光轉開。

“我逃不走的。百里千商交代了老鴇和龜公，除了接客的時候，我身邊一直有人盯著我。”

今日的莫桑桑一身男裝而來，所以老鴇也未多想。

上次阿蘭見秦川離和莫桑桑夫妻二人的時候，老鴇還派了人在附近盯著。

看見兩人走了阿蘭還在，這才撤下了眼線。

“只要你狠得下心，我能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