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玉后的宮殿里熱鬧非凡,各路有身份的單身神仙們聚集一堂。宴會上女仙們積極獻藝,男神們爭先展露才華,可謂是郎有才,女有貌,金風玉露,只待佳期早至!兩位皇子則在玉后安排的小偏殿里單獨宴請幾位公主。無奈,這種情況逃是逃不掉的,兩人只好勉為其難地入位就坐,假裝熱情地一一攀談,場面看起來也是溫婉融洽,一度引人猜測。“大殿下!”這時陪坐在西海二公主旁邊小侍女突然道:“請恕小女無理!”說罷,躬身下拜。假笑連連的大皇子聽到有不同的聲音,就如同夏日里淌來了一股清泉:你快快無理吧,最好鬧出點事來,也好早點結束了這惱人的場面。碧蒼也是兩眼冒光,似乎希望全系在那小女身上了。“什么事?你說吧!恕你無罪!”白宇道。那侍女一下扯掉了自己的衣飾,面容也恢復了本貌。原是個精靈般的小姑娘。殿里的神仙們均是一驚,更吃驚的是西海二公主,“洛黎?怎么是你?你跟來作甚?”“洛黎?你是洛熙的妹妹?”白宇道。“是!”洛黎答道。“你,有何事?”白宇突然心疼了一下。“我姐姐已經不在了,母親與父王不合回了東海,現在就只剩了哥哥洛烈一個親人。可是幾日前,哥哥只身一人去魔界找幽槐報仇去了,至今沒有消息。我怕他遭遇不測,請求父王派兵,可父王怕鬧出事情,不肯出兵。去找母親幫忙,可她在東海人微言輕,也沒有辦法。無奈,我只好扮做侍女,來見殿下了。可憐我姐姐對殿下一往情深,而今卻尸骨無存,請求殿下看在姐姐的份兒上,派兵去救救我哥哥吧!”說罷,洛黎已是淚如雨下了。“洛黎!你怎么可以在殿下面前說這些,還不快賠罪!趕快下去!”西海二公主道。“殿下恕罪!洛黎她不懂事,冒犯了殿下,我即刻叫人帶她下去!”西海二公主又道。“洛黎,你起來,跟我來!”白宇起身朝后堂走去,順便給碧蒼使了個眼色。碧蒼也一路出去了。洛熙、洛烈、洛黎三人是西海龍王的正妃所生,只因龍王過度寵幸妾室,洛黎的母妃氣不過,回東海娘家去了。因母親失勢,在一眾龍子中,洛烈也是若有若無的存在。出了后堂,幾人直接回了太宇宮。“洛黎,你把洛烈去魔界的全過程說說,我也好想個救人的辦法。”白宇道。于是,洛黎將哥哥報仇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白宇道:“沒有消息,看來是個好消息,說明他還活著,或者沒有被幽槐發現。洛黎,我要和碧蒼商量一下怎么去救洛烈,你先回去吧。”“殿下,您真的會去救哥哥嗎?”洛黎含淚道。“一定會!我欠洛熙一條命!”白宇道。洛黎的淚再次簌簌落下,附身行了個大禮,轉身離去了。“洛烈恐怕已經被幽槐抓了。”等洛黎離開后,白宇才道。“你剛剛不是說,他還安全嗎?”碧蒼道。“那是安慰洛黎的,你也信!幽槐是多么狡詐的人,洛烈以為他扮做魔族混進澹城,再慢慢相機行事很聰明,卻不知,幽槐一直在這么做,他會不防備別人這么做么?”元坤道。“可是幽槐抓到他,卻不聲張,不會是怕西海龍王找他算賬吧?”碧蒼道。“哼!當然不會!如果事情傳開了,西海龍王又不去找他算賬,別人也不好越俎代庖,抓了人殺了人都沒什么意義了!”白宇道。“那為何?”碧蒼不解。“他恐怕早就對西海了如指掌,或者對整個仙界都了如指掌!他不聲張,就是要讓他的親人去猜,逼著洛黎來找我和你,再逼著你我去救洛烈。而他就在那里等著我們主動找他算賬!”白宇道。“這么說,他很有把握招架住我們的聯手了?”碧蒼道。“看樣子是!在凡間時,其實他完全可以再狠辣一些,我們就逃脫不了了。可他并未用全力。”白宇道。“他也許還是抱有一點拉攏我們的幻想。還妄想一統六界時,拿我們兄弟當傀儡呢!”碧蒼道。“現在,他已經清楚我們倆決不會為他所用了。所以,這次他必然會下狠手的!有一點,我沒明白,我們在凡間待了五百年,可他一直沒下手。為什么偏偏等到我們快歸位了才動手?難道是因為你劈的那一劍,他傷了元氣,一直在休養?碧蒼!你當時那一劍劈的并不重不是嗎?”白宇道。“是啊!只在肩頭戳了一劍,又沒傷到要害。對于幽槐來說,算不了什么。”碧蒼道。“這么輕的傷,他何至于要修養上五百年?但他確實安靜了五百年。這五百年,他在做什么?”白宇百思不得其解。碧蒼可沒那腦子,想不了那么多,一臉疑惑地等著聽白宇的答案。“碧蒼,你到三十三重天的書庫查閱典籍時,看沒看到幽槐還修煉過什么其他厲害的術法?”白宇道。“沒有啊!上面記載幽槐的東西并不多,無非是些說他聰明好學之類的,唯一記載的就是那個連上上仙都看不破的巫術。”碧蒼道。“那你有沒有看到,記載別的法師修煉過什么厲害的術法?”白宇道。“有看過,但都沒什么成就,就沒細看。”碧蒼道。“我們再去一次書庫。現在就去。”白宇起身拉了碧蒼就離開了太宇宮。魔族的書庫里,白宇仔細地查找著所有的記載,正如碧蒼所說:那些大法師們所修的術法都沒什么驚人的,所以,除了嵐和幽槐都不怎么出色。白宇突然覺得,嵐之所以成為一代魔族大法師,不會僅僅掌握那一門巫術,否則,不會那么有名望的。可傳記中也沒有再多關于法術的描述了。白宇抱著書,嘆息道:“他們都太聰明了,在我之上,我想不透啊!”“聽說,季幽母親和靈芷外祖母也極其聰慧,也許聰明是外祖他們一家那里傳下來的!難道到你這里失傳了?呵呵呵!”碧蒼笑道。“靈芷公主?花國?”白宇突然想起,剛剛翻到一段不相干的舊事。嵐做大法師之前,曾經也與一位花國女子交好,后來各自為了自己的族類,不得已分手了。再后來,嵐便獨自躲進深山修行去了。可上面并未記載那位女子是誰?如果那位花國女子只是普通花妖,完全可以不顧族類界限,留在魔界,可需要為族類犧牲的,那就應該是王室女子,或者是可能要繼承王位的女子。那么就要去查同時期的花國的典籍了。于是,白宇叫了仙童,引他去了花國的書庫。碧蒼都快睡著的時候,白宇回來了。“這就對了!”白宇興奮地道。碧蒼被白宇這一叫,也清醒了,道:“對什么?”“我知道幽槐在修煉什么法術了。”白宇道。“說說看。”碧蒼一臉渴望。“嵐,曾經愛過的女子,是曾經的一位花國女王,這位女王沒有結過婚,卻生了個兒子。”白宇篤定地看著碧蒼道。“這個兒子是嵐的?”碧蒼道。“定是。后來他又做了花國的王。歷經幾代,直到后來的靈芷公主姐妹都是他的后代。”白宇依然保持那種眼神。碧蒼眼睛瞪得大大的,道:“那我們也有嵐的血統?”“嗯!”白宇道。“哦!好刺激!快接著說!”碧蒼迫不及待地道。“剛剛我看了,嵐之后直到幽槐,這之間的那些大法師都成績平平,難道他們就沒有得到一點嵐的法術傳承嗎?答案是有。但是,因為他們功力不夠,聰明不夠,或者是嵐早有安排,因而都只能學到其中一部分法術,那就平庸一些了。而將這幾位法師的法術,匯總到一處來看,卻是一個相當厲害的法術。幽槐,肯定看明白了這些,所以將他們連貫起來,學會了這套法術。但是,這套法術并不全面。要不然依幽槐的聰明,早已趕得上嵐了,但是他始終差那么一點。我想:嵐他擔心自己的法術被不良野心的后輩掌握,惹是生非,鑄成大錯。所以,他為了術法能傳下去,又不至于傳承的人過于強大,不得已將術法分了幾段,使每個大法師在得到術法時,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部分。而他沒想到的是,幾代后的幽槐也是他的子孫,看穿了這一切。又或是,當年幽槐在花國時,就得到了什么啟發。不然,幽槐第一戰那么堅決的選了花國,其實選鬼界于形勢上更有利。這就說明,花國肯定有他想要的東西。再回過來說。嵐,那么聰明,絕不可能將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萬一被人識破,后果不堪設想。那么他留下來的法術,有一部分就會存放到別處,這個地方也只有花國了,那里是除了魔界他最熟悉的地方。幽槐攻打花國的時候,連王宮都踏平了,唯獨沒有動花國祖先的神廟,不是他動不了。當時,幽槐已經將結界打破了,還是沒有硬攻,為什么?因為里面定有他想要的東西——最后那部分法術。他那會兒沒有拼盡全力與我廝殺,遇到你也是用了示弱的代價逃回了魔界,他不僅僅是為了保存實力,更重要的是讓大家都盡快離開花國。他需要在無人只曉得情況下,回到神廟,繼續找他想要的東西。我們在凡間的這些年,他之所以不來騷擾,應該是他沒有時間,他一直在找他想要的東西。可后來還是沒找到,他感覺時間緊迫,就一面派人來殺我們,一面仍不停地尋找。就在我們歸位前,我想,他找到了。不然他不會停止刺殺的。現在,他引我們上門挑戰,他定是有了全勝的把握。他已經完全掌握了那套法術,恐怕在六界已經無敵了!”白宇說道這里,終于頓住了。碧蒼下意識地看向白宇,似要在白宇臉上看出點否定的東西來。可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