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第一個副本考慮到難度問題,在鬼怪危險級別和破解機制上都不會太為難玩家。
只需要能抗過驚嚇,不被嚇到理智值清零掉線,一些小boss的關還是很好過的。
徐真頂著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翻著欲哭無淚的死魚眼,由著和貞子同款扮相的女鬼護士擺弄她的短發。
不得不說,女鬼的手法很溫柔,讓曾經因為不滿老媽的生拉硬拽式梳頭、而從小學開始怒剪短發的徐真感受到了母愛的溫暖。
當然,徐真不感動,一點兒也不敢動。
女鬼終于滿意地將魚骨收進口袋。
徐真抬手摸了把自己沾著魚腥味的雞窩頭,昧著良心說:“謝謝姐姐,新發型很好看。”
女鬼鮮艷的嘴唇咧到耳根,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不是吧?你真的對你的審美一點逼數都沒有嗎?
徐真內心瘋狂吐槽,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出真相:“那個,我其實不是你妹妹,你妹妹叫啥名?見到她我幫你問好哈~”
女鬼:盯——
徐真:(^_^)
“艾琳,她叫艾琳……”女鬼喃喃地說,她低下頭,像是想起了什么傷心的事,神情落寞。
徐真看著這樣的神情,沒來由地有些心虛。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美女姐姐不要難過啦,從今往后你就是我親姐!”
然后,她在女鬼錯愕的眼神中,用力地抱住了女鬼的腰,抱了足足三秒才松手。
女鬼愣住了,接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徐真甜甜地安慰:“姐姐別哭啦,哭起來就不好看啦~”
女鬼:嗚嗚嗚……
徐真看到,女鬼的輪廓越來越淡,逐漸融入霧氣,消失在黑暗里。
她知道,女鬼這關是完全過去了。
對付母愛泛濫的大姐姐人設,只要一個勁兒的賣萌就好了。想當年,徐真就是靠這招游走于班主任和任課老師之間,獲得夏天去辦公室蹭空調、蹭冰棍的特權的。
雖然后面因為某些事情,這幾位剛入教職的年輕老師認清了她的真面目,但……那完全是意外!
徐真足夠謹慎,等到女鬼的身形完全看不見了,她才將手伸進褲子里摸了摸,拿出藏里面的魚骨頭看。
【名稱:魚骨梳】
【類型:道具(不可帶出副本)】
【效果:梳頭】
【備注:那天她給妹妹梳完頭后出門工作,回來后妹妹便不見了。她找啊找啊找,始終不見妹妹的身影,她一路找到這里來。給妹妹梳過頭的梳子丟了,她也得了病,開始瘋言瘋語。聰明的護工找了塊魚骨頭塞給她,她才安靜下來】
嗯,這塊魚骨頭是徐真剛才擁抱女鬼時順手摸出來的,左手倒右手,秒藏褲襠中。
真的只是順手而已,絕對不是偷!
……
五分鐘后,一身白大褂的徐真出現在404病房門口。
她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推門而入。
依舊是熟悉的病房,六個床位,其中有五個床位的簾子是拉下的,靜靜等待玩家去開盲盒。
“查房啦!”徐真大喊一聲,直奔6號床位,一把掀開窗簾。
床上坐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小女孩,半邊臉已經腐爛成骷髏了,還有半邊臉正在進行腐敗的過程,爬滿了蛆蟲。
毫無疑問,這個鬼怪和徐真在支線劇情里看到的那個死去的小女孩是同一個。
“你看到我姐姐了嗎?”小女孩仰起臉,脆生生地發問。
徐真抬眼望著天花板,聲淚俱下:“艾琳,我終于找到你了!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就是你姐姐啊……”
小女孩目光怨毒:“如果你是我姐姐,就幫我梳頭吧。”
她說完,背過身去,露出同樣爬滿蛆蟲的雜亂的頭發。
“果然是這種劇情嗎?我就說怎么突然冒出個女鬼……五張照片里只有一張主體人物是女的,提示也太明顯了好吧?”
徐真虛著眼在心里吐槽,臉上卻掛起溫柔的笑意。
不就是蛆嗎?高中生物競賽實驗室里,她連蛔蟲都解剖過……
一秒間,徐真就完成了心理建設,拿起手中的魚骨頭往小女孩頭上梳去。
三分鐘后,一個和徐真此刻的發型別無二致的雞窩頭新鮮出爐。
小女孩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化成點點光點飛入徐真懷里的相片中。
耳邊響起棒讀一樣的旁白。
【艾琳是她父母的第一個孩子,生了她之后,父母就鬧起了離婚,把她當作累贅送到了這里。】
【艾琳卻一直堅信自己有一個姐姐,會給她梳好看的發型,會帶她離開地獄。】
【這一切也許只是小女孩不切實際的幻想,可為何她到死還堅信這一點呢?】
“為什么呢?”徐真晃了晃手中的照片,“為什么沒有一點任務進度更新的提示呢?”
“鑰匙呢?地圖呢?線索呢?你他喵的‘叮’一聲也好啊!”
是的,主線任務是逃離伊麗莎白醫院,但徐真已經通過眼睛判斷,這層樓沒有常規意義上的出口,那勞什子“安全出口”標志除了照明別無他用。
之前她處理掉骷髏醫生,成功獲得白大褂X1,她理解為要逃離精神病院,總得扮成醫生才比較方便。
到此為止都很合理。
但誰能告訴她小女孩消失后剩下的這一床蛆有什么用?讓她吃嗎?
徐真懷疑了三秒人生,冷靜地做出判斷:“還有四個盲盒……啊呸,床位,應該要我都打開一遍才能找齊線索。說不定把手里的照片都用掉,就能‘叮’地一聲掉出把鑰匙。”
“已知這個副本不是正常的醫院,不僅有鬼怪,還有屬于過去的時空,所以想要跑路肯定也不能局限于固定思維,執著于找門和地圖……”
這么想著,徐真幾步跑到病房中央,又一次脫下了自己的球鞋,往空中一丟。
鞋子在空中轉了三百六十度,落地后鞋尖指向4號床位。
“雖然我這人運氣不太好,但盲盒總是要一個個開掉的……”徐真嘟囔著,將腳踩進球鞋,拖著腳步走向鞋尖所指引的方向。
一把掀開簾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