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喝,在五千狼騎的威勢之下,被沖散的黃巾軍紛紛棄械投降。
這一戰,并州狼騎大捷!
五千人馬基本沒有亡者,只有少數一些傷者。
而黃巾軍這一邊,死傷近百人,剩余大部分的人皆選擇投降。
經過清點,繳械刀槍劍五百余件,降者近三千人。
“哈哈哈,何山,我這一戰打的漂亮吧!”澆滅帳區的大火之后,屈南無前走到何山面前,指了指身后那批降軍。
何山面色嚴肅,道:“現在沁縣勾結黃巾賊已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我怕那縣尉狗急跳墻,會對鄧大人不利,所以你立刻帶人進城,以防鄧大人發生意外。”
聽聞此言,屈南無前斂去臉上一絲喜色,拔出腰間配刀,大喝道:“五百人跟我進城,護將軍安全!”
沁縣城樓之上,守軍早已注意到了城外的大變故,已早早派人去縣尉府上稟報情況,而轉眼間,大火熄滅,只余下濃煙滾滾。
剛聞訊而來的城門校尉忙扯近一名士兵,問道:“外面怎么樣了?”
“我……我不知道啊。”這名士兵慌張道。
“不知道?你不是守在這里嗎,難道眼睛瞎掉了!?”城門校尉怒喝,一腳踹開這名士兵,轉身看向一旁的士兵。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指著濃煙叫道:“快看城外!”
城門校尉皺眉,望向城外,只見濃煙之下沖出一批手執長刀的士兵,徑直逼至城門外。
“怎么回事?”城門校尉見到這些人,徹底慌了。
不是說黃巾軍會來擺平這些不知從哪來的士兵嗎,為什么他們還活著?還有黃巾軍呢?城門校尉對著城墻咆哮。
“開門!”
城樓下,屈南無前一聲厲吼。
“爾等是何人?”城門校尉的聲音傳了出來。
“瞎了你們的狗眼,看不出我們是鄧將軍的人嗎!”屈南無前毫不客氣地回應。
“你說是就是啊?我看你們趁夜至此,意圖不軌,也許是黃巾賊也說不定!”城門校尉說道。
“你說我們是黃巾賊,有證據嗎?而且城內城外,究竟誰才是黃巾賊自己心里有數。”屈南無前冷笑道。
“你……”城門校尉噎住了,仿佛心底最深處的秘密被人窺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紅透了耳根。
“趕緊把城門打開,不然休怪我等動強。”屈南無前把長刀柱在地上,示意后方士兵搬來現造的攻城槌。
風聲嘩然,城樓上的守軍見到這一幕,一個個臉都青了。
他們的守城人數可就幾十個人,比起城門外那大幾百號人,完全就是螳臂擋車,唯一的作用也就是拖延對方攻破城門的時間而已。
“李校尉,這城門,我們開嗎?”一名士兵膽顫地問。
“開個屁,這些一旦進城,我們都得死,現在去個人稟報縣尉這里的情況,而我則與剩下盡量拖住外面這些人。”
事已至此,哪怕他們不開城門,城門被破也是遲早的事。
所以,還不如直接打開城門,省得一樁麻煩和不愉快。
可這些士兵心底哪里清楚他們的沁縣縣尉和山中的黃巾賊有勾結,如若此城破,城中但凡與黃巾賊有牽連的人,基本必死無疑。
城門校尉看的出,城外這些人絕對是沖著他們來的。
城樓下,屈南無前等待少頃,揮手下令:“破門!”
緊接著,搬著攻城槌的士兵們奮力沖向城門。
“咚——”
一聲巨響,兩丈高的朱色大門劇烈震顫了一下,門縫之中抖落下來數不清的灰塵。
“李校尉,我們還是把城門打開吧,這樣說不定人家還能因此放我們一馬,而要是等他們把門撞開,那就真死路一條了。”
幾名士兵聯合懇求城門校尉打開城門。
聞言,城門校尉拔出佩刀,抵在一名士兵的脖頸邊,道:“誰若是再敢說這樣的話,當斬首示之。”
那名士兵閉嘴了,但眼底依舊藏著怨氣。
“咚——”
又是一聲震天徹地響聲,這一次城門變得松動了,似乎隨時都可能會被撞開。
“繼續。”屈南無前冷漠地說道。
“咚、咚、咚——”
接連幾聲巨響,一次又一次的沖擊著城樓上士兵們的心里防線。
終于,這一刻,先前那幾名提出打開城門的士兵忍不住了,心底防線已然崩潰,他們率先拔刀架在了城門校尉頭上。
“你們……你們想造反嗎!?”城門校尉懵了,隨即怒吼道,他從未想過手底下這些士兵敢做出如此欺上惘下之舉。
“李校尉,我們不想死,只能得罪了。”架刀的士兵說道,然后示意一旁的人將城門校尉手上的刀卸下。
“你們這樣做,不怕死嗎!?”城門校尉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正因為我們怕死,所以這城門必須打開。”士兵說罷,立馬令人去打開城門。
城門外,就在攻城槌即將第六次撞向城門的時候,“隆”的一聲,那兩扇朱色大門打開了。
屈南無前等人疑惑間,城樓上的士兵開口:“還請城外大人恕罪,方才不開城門全是李校尉一人之意,和我等底下人無關。”
屈南無前轉念想明白了這一切,道:“把那城門校尉押下來,等候鄧將軍來處理。”
說罷,屈南無前率領五百人馬沖入城中,急速往縣尉府而去。
……
城外發生這一切的同時,縣尉府上還在奏樂翩舞。
“鄧將軍,時候確實不早了。”沁縣縣尉見時間已至亥時,心中無比焦急城外的戰況,只想趕快結束這場宴會。
“哦?”仿佛一心沉浸樂曲舞樂之中的鄧安微微抬頭,看向坐在不遠處的沁縣縣尉,漫不經心地問道:“現在什么時候了?”
“已經是亥時了。”沁縣縣尉恭敬回答。
“確實是有點晚了,各位覺得呢?”鄧安轉頭掃了一眼大廳兩旁,那些隨身親衛們皆正襟危坐,一臉板正,毫無半點賞樂之意。
不等回答,大廳外匆匆闖進來一名城門守軍。
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
那名士兵在諸多目光的聚集下,有些尷尬地走到沁縣縣尉身邊,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聽完,沁縣縣尉臉色大變,猛然看向坐在最前方主座上面的那位年輕將軍,滿臉不可思議之色。
這時,鄧安既而又轉頭望向沁縣縣尉,微微一笑道:“怎么了?”
“沒……沒什么。”沁縣縣尉推翻內心那個猜測,覺得這位年輕將軍不像擁有城府的人,然后默默地低下頭,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端起酒杯的過程中,他的手指一直在顫抖。
“你確定沒事?”鄧安挑了挑眉,瞟了一眼沁縣縣尉的手。
“砰”的一聲放下酒杯,沁縣縣尉終于忍不住了,起身道:“我還有點事,先不陪各位了。”
“什么事情這么著急,我能不能幫上忙?”鄧安也站起身,追問道。
沁縣縣尉罷了罷手,勉強擠出一個微笑,道:“不用勞煩將軍,我自己就行。”
他繞過長案,即將走出大廳之際,屈南無前左手執刀,身后領著百號人走了進來,與縣尉目光相對。
僵持的氣氛下,鄧安不知何時走到了沁縣縣尉身后,笑道:“別走啊,縣尉大人想走到哪里去?”
沁縣縣尉愕然轉身,咽了口唾沫,這時再看向鄧安的目光,已然充滿了恐懼。
先前那個推斷沒錯,這一切都在鄧安的掌控之中。
可是,他們怎么會戰勝黃巾軍……
畢竟,城外的駐軍人數已經被他告訴了那位渠帥,無論如何,黃巾軍都在此戰上占盡了優勢,怎么可能會敗呢?
除非……
沁縣縣尉看著鄧安,心底道:有人泄密!他們早做了準備。
他依稀記得,屈南無前明明是跟在鄧安身邊的,可現在卻出現在了外面,這只有一種可能。
鄧安提前知曉了黃巾軍即將夜襲城外駐軍的事,然后派自己的親衛去做了準備,才有可能打贏這一戰。
“聽說城外好像有黃巾賊來襲,所以我這個做縣尉的想去看一看。”沁縣縣尉說道,現在只能打死不承認自己和黃巾軍有過勾結,不然非得死在這個年輕將軍手上不可。
“黃巾賊已經被我們平了,縣尉大人就不用大老遠去跑一趟了。”屈南無前走上前,一手扛著刀,一手拍了拍沁縣縣尉的肩頭。
“這……”沁縣縣尉啞然,后背已被冷汗沁透。
“另外啊,我這里有個人,我想縣尉大人一定會愿見一見的。”屈南無前笑道。
“什么人?”沁縣縣尉慌張道。
“把人帶上來。”屈南無前揮了揮手。
一個黃巾賊被兩名士兵拉了進來,屈南無前指著沁縣縣尉,道:“這個人,你可認得?”
沁縣縣尉見對方頭纏黃巾,眼神顯得更慌張了。
那個黃巾賊看了一眼沁縣縣尉,旋即猛地點頭。
見此,沁縣縣尉道:“我作為本縣縣尉,這些黃巾賊寇認識我也情有可原。”
“是這樣嗎。”鄧安收斂了和善的笑容,望向那個黃巾賊,道:“你為什么認識他?”
“他是沁縣縣尉沒錯,但實際上他和我們的渠帥認識,之前山寨擺宴的時候,我也見過他,見到他和我們渠帥做在一起喝酒談笑。”黃巾賊緩緩說道。
“你別血口噴人,污蔑本縣尉!”沁縣縣尉怒喝。
黃巾賊嚇了一跳,也不知剛才那番話到底該不該說。
沁縣縣尉望向鄧安,道:“鄧將軍,你聽我說,我任職沁縣縣尉一年之久,這些黃巾賊早就恨透了我,所以特意那樣污蔑我,就是像置我于死地。”
鄧安沒有理會沁縣縣尉的話,依舊看著那個黃巾賊,道:“你剛才的話是不是真的?”
如此氣勢之下,這個黃巾賊內心膽顫,結舌道:“也許是我看錯了……”
聽聞這話,沁縣縣尉內心松了一口氣,只希望這個人能夠管住他的嘴。
鄧安瞇起眸子,聲音漸沉,道:“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是不是真,給我如實回答,我要聽實話!”
“是……是真的,我沒看錯,就是沁縣縣尉,他和我們渠帥有過交易,至于是什么交易我不太清楚,但這件事情我們底下很多人都知道一點,你不相信的話,也可以去問其他人。”這個黃巾賊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改了說法。
至此,沁縣縣尉渾身都軟了,仿佛一瞬間被抽光了力氣。
要不是身邊有名士兵扶著,他恐怕已經癱在地上了。
“縣尉大人,你可還有什么想說的?”屈南無前冷漠地望著沁縣縣尉。
“污蔑,都是對我的污蔑!”沁縣縣尉咬死不認。
“你不認也沒事,等我拿下這伙黃巾賊后,再來處置你。”鄧安面色如常,揮了揮手,示意將人帶下去。
“把他關起來嗎?”屈南無前問。
鄧安點頭。
“不行,不行,我是本縣縣尉,你不能私自把我關起來,你沒有這個權利!”沁縣縣尉恐懼了,怒喊道。
“現在沁縣由我來掌管,權利在我手中。”鄧安冷漠瞥去一眼,縣尉在對視上后連忙低下頭,徹底沒了脾氣。
隨后,鄧安率眾人離開縣尉府,準備去整治一下沁縣的城防軍。
沁縣的城防軍總共有一千人,比起一般的縣城,力量可以稱得上非常強了,只不過城防軍里面的高層大多是一群無能之人。
且是那些鄉紳豪強用錢買的官,只領俸祿不作為,所以今夜破城時,屈南無前才會如此輕易得手。
“拿下這一千城防軍,我們的兵力便可過萬,屆時進攻黃巾賊的老巢也將更有把握。”走在冰冷灰暗的街道上,鄧安說道。
當然,他這里并未算上城外的那三千降軍。
那些降軍里,大部分都是些農民,打仗的時候甚至手上連一件像樣的兵器都沒有,不是扛著鋤頭,就是拿著鐮刀。
所以,這些人暫時是不能用的,必須先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訓練。
當夜,鄧安帶人將城門校尉問斬,奪過其調用城防軍的權利,在看過城防軍的實力和兵器后,他略微還算滿意。
盡管大部分是群歪瓜裂棗,但起碼能上戰場,派上一些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