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雨停,師父才坐著牛車慢慢回來。
“謝謝你啊,小伙子。”師父從牛車上跳下來,從荷包里拿出一塊碎銀子。
趕車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農民,看他掏錢連連擺手:“要不得要不得,我怎么能要先生的錢呢?要是我家里的老太婆知道我收了您的錢,肯定要罵我一頓。”
宋憫和白洛聽到聲音從屋子里出來,就看到兩個加起來有一百五十歲的老人因為一塊碎銀子推過來又推過去。
白洛對這樣的情況很有經驗,快步上前說:“老伯您就收下吧,不然下次我師父都不敢坐您的車了。”
老伯聽后只能收下,露出一口大黃牙說:“那先生下次還來坐我的車啊。”
師父滿口應下,招呼兩人來搬車上的東西。
他每隔一個月就會去最近的集市取信,順便買些需要的東西,今天剛好是他去集市的日子,難怪宋憫沒在河邊找到他。
兩人將買來的東西一一放好,看著師父轉身進了自己房間,對視一眼,由宋憫打頭陣,敲門說:“師父,我們有件事要告訴你。”
后面的白洛接著說:“我們救了一個人。”
……
屋子里,白洛點燃一盞油燈,昏暗的房間頓時一亮。
師父臉色沉重的給床上的病人把脈,宋憫悄悄看了一眼,同白洛小聲說話。
“師父好嚴肅啊,是不是他要死了。”
“不知道,應該是吧。”說著白洛就忍不住嘆氣,他好不容易發善心救一回人,結果還是沒治好。
“什么死不死的,他脈象平穩,本來身體就好,等再過三天就能醒了。”師父見他們倆說著喪氣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救回來的這個人身份不簡單,是當朝新帝的同胞弟弟八王爺蕭泠,等他好了就讓他走。”
“既然是王爺,不應該待在白城嗎,怎么跑到我們來了?”
“應該是他在去兗州徐府的路上被人追殺了。”師父起身,囑咐兩人:“既然救了就上點心,不然就是浪費藥材。”
趁白洛還沒反應,宋憫飛出屋外,“師兄,既然這個人是你救回來的那就由你照顧哈。”
“他還是你背回來的呢!”
地下廣場,自一百多名闖入這里的修士進入這個門之后這里已經沉靜了一個月,現在這里再次迎來一個闖入者。
一身黑衣帶著面具的男子慢慢朝閉合的石門走去。
就在即將碰到石門的那一刻,一柄閃著灰色光芒的劍破空而來。
黑衣男反應迅速,飛身一閃,那劍也在空中轉了個彎再次飛來,鋒利的劍刃閃著刺骨的寒光,誓要把他扎出一個血洞。
就在即將碰到男子時,他身上突然升起一道火紅的屏障。
“邪歸劍……”黑衣男人伸將劍虛握在手中,冷哼一聲,揮手將原本直指他的劍朝暗處射去,“唐夜,多年不見,你怎么還變成了一只躲在陰溝的老鼠了呢?”
一身白衣戴著帷帽的唐夜從暗處走了出來,手里拿著的正是剛才襲擊黑衣男的邪歸劍。
“能殺人就好。”唐夜看著黑衣男說:“這么多年過去你的修為不進反退,看來注定是我要殺了你。”
話音剛落,兩人不約而同飛到半空。
唐夜眼神一動,手中的邪歸劍頓時閃著濃重的黑光,絕望、恐懼撲面而來,而黑衣男手中則幻化出一把四尺大劍,熱烈暴躁的火靈氣頓時充滿整個空間。
“嗬——”
唐夜高舉邪歸劍朝黑衣男狠狠一劈,一道黑色的劍氣頓時將黑衣男鎖定,而黑衣男不慌不忙,嘴里念念有詞手中的火劍瞬間化成一道三寸厚的火墻。
黑色的劍氣與火墻相遇瞬間爆炸開,巨大的氣浪夾雜著火焰和黑氣撞向兩人。
唐夜見狀閃身來到百米開外的巖石上,整個人只有一小塊巖石支撐。
而黑夜人不閃不避,甚至還露出興奮的笑容。
眨眼間氣浪擊中黑衣男,他整個人朝著石門飛速撞去,而早就被巨大能量擊中的石門已經打開,散出來的光都因能量而激蕩。
唐夜瞬間知道他想干什么了,連續幾次閃身飛向黑衣男,但還是遲了一步。
黑衣男的身影瞬間被光吞沒,最后一刻唐夜看到他笑著說出幾個字:“多謝天賦卓絕的點靈劍派天才相助……”
唐夜臉一黑,但石門在男人進入后便徹底關閉,他也沒辦法進入。
這個秘境有修為限制,只能練氣期和筑基期的人進去,沒想到他竟然利用爆炸引發的力量強行闖入,里面有什么東西是他就算身受重傷也要拿到的?
唐夜盯著石門沉思,忽然耳朵一動,閃身消失在廣場上。
“師姐,剛才的爆炸聲就是從這里傳來的……”
“或許我們就要找到秘境入口了,大家都小心點!”
白洛盡心盡力照顧了蕭泠三天,終于在第三天的下午醒了。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我再也不用照顧你了。”
師父在一旁說道:“你之前還照顧昏迷的憫憫半個月呢,怎么就沒有不耐煩?”
“師妹和他能一樣嗎?”白洛小聲嘀咕道。
剛清醒的蕭泠十分戒備,盯著兩人不知在想什么,隨后艱難下床行禮:“泠多謝兩位出手相救,請問這是哪里?”
白洛急忙按著他躺下:“你傷口還沒完全好,先別動。這里是神女山,你從懸崖上掉了下來,幸好我看到了和師妹一起把你帶了回來。”
他在一旁解釋,師父則再次給他把了脈,見他沒什么大礙便哼著小曲出去了。
“謝謝兄臺出手相救。”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白洛說著將他臉上的紗布取下,原本很嚴重的刀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滿意地點點頭:“恢復的不錯。”
蕭泠聞言摸了摸右臉,這里原本被刀劃了一條幾乎不可能痊愈的傷口,現在摸上去卻光滑一片,“兄臺醫術高超,泠佩服。”
“哈哈,我只是覺得這么一張臉如果有了瑕疵比較可惜罷了。你也別兄臺兄臺的叫我了,我叫白洛,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我叫蕭泠,白兄亦可直呼我名。”
“好。”白洛站起來說:“我記得鍋里還有一碗白粥,你等等,我幫你拿過來。”
“多謝白兄。”
等白洛出去,蕭泠打量周圍的環境,屋子雖然不小,但因為放了很多東西比較擁擠,自己的衣服則堆在角落沒有處理。
救他的人應該就是住在山中的普通醫師。
他記得自己在前往徐家的路上遭到了埋伏,背后之人抱著一擊必殺的目的派了上百個殺手,他帶的人雖武功高強,但還是寡不敵眾,最終自己被迫跳崖。
雖然那些殺手都做了一番偽裝,但蕭泠還是從他們的招式里看出有軍隊訓練的痕跡,極有可能是從軍隊里出來的,而只有兵部尚書能出動那么多人。
想當初兵部尚書還是個被人打壓的寒門子弟不得已來軍隊賺取軍功,要不是皇兄賞識,他早就不知道被排擠到哪個犄角旮旯里去了,沒想到只過了五年就背叛了皇兄。
如今他手握重兵深受信任,他要盡快回去提醒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