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被妖獸放倒時,宋憫便看到了懸崖兩側(cè)的粗壯藤蔓,本想提醒他們,卻不想自己再次被妖獸盯上。
三番五次被妖獸盯上,宋憫就算再遲鈍也猜到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而最有機會這樣做的便是指蒼派的三人。
將可以吸引妖獸的東西放在她身上轉(zhuǎn)移注意,給他們增加逃脫時間,難怪他們一開始就毫無防備地邀請她一起,原來是將她當成一個墊腳石!
她整個人像掛在藤蔓上一樣快速靠近對面崖壁,隨后眼疾手快抓住對面的藤蔓。
指甲猛地受力被連根翻開,頓時鮮血流滿整只手。
“嘶。”
宋憫吃痛反射性松手,向下滑了一段連忙緊緊扣住藤蔓才停下來。
藤上的木刺逆著扎進肉里,鮮血頓時順著藤蔓流下去滴進深淵。
她看了眼下面,咬緊牙關(guān)一點點往上爬。
等終于爬上平臺她已經(jīng)全身被汗水打濕累癱在地上。
“宋道友,你沒事吧?”范曜一爬上來就問。
宋憫抬頭冷笑一聲,起身吃下一顆回春丹包扎身上的傷口道:“無礙。”
范曜摸摸頭,怎么感覺宋道友一下子變得冷漠了。
宋憫不想理他們?nèi)耍刃菹⒑昧司涂聪蛏砗蟆?
這里有兩個石砌的洞口,正上面各自掛著一盞燈,他們方才看到的光就是從這發(fā)出來的。
宋憫隨便選了一個右側(cè)的洞口進去。
看著她毫不留情地進入洞口,范曜有些疑惑,明明上一秒他們還是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怎么下一秒就變的這么冷漠?
他問躺在地上休息的兩人:“她這是怎么了?”
離珈說:“我在她身上下了歸血粉。”
歸血粉,一種由歸蘭草和妖獸血制成的無色無味的粉末,可以吸引妖獸的注意。
范曜聞言瞪大眼睛:“難怪那妖獸一直盯著她不放,你為什么……難道你和她有仇?”
離珈搖頭,張了張口卻什么話也沒說。
范曜瞬間明白了她這么做的理由,轉(zhuǎn)而看向李洋木。
“我知道。”李洋木說。
“你們,你們……”范曜你們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責怪的話,干脆背過身開始打坐。
說到底他也是這件事的受益者,有什么資格去指責兩人呢?
只是……若是能再遇到宋道友,他一定親自道歉!
另一邊,宋憫進入右邊的通道沒多久,眼前便飛出一種通體發(fā)藍光的蝴蝶,它們在這狹窄的通道四處飛舞,照亮前進的路。
宋憫認出這是發(fā)光蝶的一種,對人沒有攻擊性,身上也沒毒。
她慢慢朝前面走,手里拿著鸞尾,就怕又有什么妖獸突然竄出來,然而這一路卻平安無事,只有發(fā)光蝶相隨。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逐漸有了明黃色的光。
她快步上前走出去,眼前白光一閃,喧鬧聲頓時出現(xiàn)在耳邊,只見巨大的廣場上存在著不少修士,個個灰頭土臉。
正在她觀察時,眼前突然竄出一張巨臉,嚇得她后退一步一劍劈去。
那人靈活地躲開攻擊,隨即跑向不遠處右邊的人群,嘴里大喊道:“是生門,是生門,我贏了,給錢!”
他一手叉腰,另一只手往前攤,其余人不甘不愿地從乾坤袋里取出一塊靈石放在他手心。
“沒意思,又是你贏了。”
“下次我一定會贏!”
……
宋憫算是看明白了,原來他們是在賭注。
她收了劍往前走,這里的人大多數(shù)穿著恒華派或指蒼派的道袍,極有可能是因為地龍翻身掉到這里的修士。
“啊,我都連續(xù)輸了五次了——”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少女抱頭痛哭。
宋憫聽出她的聲音,立即走了過去:“南悟?”
蹲在地上的少女轉(zhuǎn)頭,看見她的下一秒眼里爆發(fā)出亮光。
雖然宋憫身上的道袍又有泥土又有血跡已經(jīng)看不清顏色了,但她手中的鸞尾劍卻十分好辨認。
“宋憫!”她露出一抹笑容,連忙跑過來想要抱她,但距她還有半米遠的地方生生停下,看著她蓬頭垢面的略微有些嫌棄:“唔,你怎么也不換身衣服。”
宋憫也知道自己如今這副尊容很埋汰,但她更臟的時候都有關(guān),因此不太在意,“不知道后面還會發(fā)生什么,我只剩兩套衣服了可不能再損壞。”
她看到右邊的那群人,想到南悟就是從那邊過來的,有些好奇道:“你來了多久了,你們剛才說的生門又是什么?”
“我來了應該有四個時辰了吧。”南悟掐著指頭一算,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身后就有人喊:“南道友遇到熟人就把我們給忘了嗎,還來不來了?”
“來來來,等我一下。”她對著宋憫說:“我們在猜下一個來的人會從哪個門出來,你要來嗎?”
“可我不知道你們的規(guī)則。”
“很簡單,你看我們怎么下注的馬上就會了。”南悟拉著她的手走過去:“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兩條通道里走到這里來的,左邊的沒有危險,只有發(fā)光蝶,叫生門,右邊的一路上都是機關(guān)陷阱,大部分人都會受傷,所以我們叫它危門。上一局我們都壓危門,只有他一個人壓了生門,你剛才就是從生門里出來的,所以他把我們的賭注都贏走了。”
原來是這樣,兩側(cè)相對在那邊生門在右側(cè),在這邊對應的生門就在左側(cè)。
她看向廣場中央,大多數(shù)人都聚集在那里,光也是從正中央傳來的。
“那邊是什么?”
“不知道,就一個半開的石門,不過外面有禁制,我們進不去。”南悟說:“你想去看看嗎?”
宋憫點點頭。
“嗯……等我贏一局可以嗎,我都輸?shù)暮脩K,不贏一局我不甘心……”南悟趴在宋憫肩上撒嬌。
“行吧。”宋憫無奈一笑。
兩人走進人群,立刻就有人開口,“呦,來新人啦,在下姓楊,單名一個瑾。”
這就是上一句贏了所有人的修士。
“宋憫。”
在這個地下廣場已經(jīng)待了許久,無所事事的眾人很快聚集在一起,楊瑾拿著圓盤,揮手不耐煩道:“好了好了,下注吧。生門還是危門?”
“生!”
“危門。”
“生門。”
……
南悟猶豫著不敢下注,倒不是心疼靈石,只是她都連續(xù)輸了五局了,要再輸就太丟臉了!
她挽著宋憫的胳膊詢問意見,“你覺得下一個人是從哪個門出來?”
宋憫想到她離開時范曜三人還沒動身,但也不會等多久,而她選了右邊的通道,他們暗中做小動作和她結(jié)上梁子,應該會顧及她在路上襲擊他們,所以大概選左邊的通道,也就是危門。
“危門。”她說。
“我也選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