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文心對部落已經很熟悉,很快便帶著宋憫來到一條遠離部落,鮮有人經過的小路上。
在小路的盡頭,是一間頗具天恩族特色的木屋。
老人坐著小札守在門口,花白的長發被編成許多股辮子,中間穿著彩色石頭。
聽到腳步聲后,他睜開渾黃的眼睛,兩人下意識后退一步,很奇怪,明明老人身上沒有一絲靈氣波動,但卻有種莫名的氣息,就像山一樣厚重。
他未執一言,起身進入房間。
門后一片漆黑,進入后立刻有一點暖光出現,順著老人的指引,她們從地道經過,來到一片遍地苔蘚的石墻面前,墻面中心是深藍色的漩渦。
角落有一個凹槽,譚文心將陽羅給的手令放入,漩渦立刻擴大到足以讓人通過。
強大的吸力傳來,譚文心率先進入,宋憫緊隨其后。
廣袤的綠野自眼前展開,綿延至天際,各種各樣的野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一條蜿蜒的小徑從腳下蔓延至山坡,兩旁是一排排蒼翠的樹木,它們的枝葉伸展開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地面上,形成斑駁的光影。
“這里就是禁地?”譚文心驚嘆道,這與她想象中的畫面完全不一樣,完全就是傳說中的仙境!
“或許吧。這里與山谷的環境截然不同,難道禁地不與部落相連,我們被傳到了另一個地方?”宋憫從眼前的景色中很快回神,下意識思索這里被天恩族部落列為禁地的原因。
譚文心滿頭黑線,好好欣賞美景不好嗎,想那么多干嘛?
不過她進入這里的首要目的是尋找令牌,確實不是賞景的時候。
綠野的遠處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山上覆蓋著茂密的森林,云霧繚繞在山間,仿佛是一條通往仙界的階梯。
宋憫指著高山道:“我們去那里看看吧。”
御劍而上,俯瞰整座山,她看見山的頂峰是一片白色的湖泊,等到了湖邊,只見湖水是不知名的奶白色液體,捧在手上卻是清澈的。
宋憫眉頭一皺,立刻甩掉水,然而短短一秒的時間雙手就被湖水腐蝕成通紅一片,冒著白氣。
“嘶!”
正要碰的譚文心見狀立刻縮回手。
宋憫雖然不是體修,但作為金丹修士,身體強度也比一般的人強,至少普通人用菜刀砍她是不會留下傷痕的,可她不過碰了一下湖水,皮膚就受損了……
此處除了無邊的綠野就只有這座高山,既沒有危險,也沒有寶物,顯然不符合禁地的功能。
“分開找找吧。”
宋憫點頭,從右邊沿著湖泊走。
小白站在她肩頭說:“總感覺這里很熟悉,不是說景象熟悉,而是氣息。”
宋憫道:“天恩族是彌楠神女的后裔,這里的禁地應該有她的氣息,你同樣來自萬年前,感到熟悉并不奇怪。”
“可惡,萬年前究竟發生了什么?要是我有傳承就好了,就不至于對族群發生的事一無所知,也不會那么弱了。”小白泄氣道。
宋憫輕輕摸了摸它的腦袋,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白點,走近了才知道原來是一套灰色白石頭做的石桌石椅凳,上面擺了一套茶具和吃了一些的點心,其中三個茶杯翻開放在石凳前,底部還留有一些茶水。
看到這一幕,宋憫恍若能看見三人坐在這吃茶賞景的畫面。
“好香啊。”小白雙眼迷離,伸長脖子不斷嗅著香氣。
香?
宋憫眉頭一皺,便見小白飛到桌上一口吃下上面的點心,速度之快讓她根本來不及阻止。
“等一——”
話沒說完,小白像是醉酒一般搖搖晃晃幾下,然后倒在上面,很快變做一個鈴鐺,而腦海里出現小白的身影。
“小白!”
她連忙沉入識海,發現它只是暫時昏迷松了口氣,但這食物來的不明不白,又不知經歷了多長時間,它吃下去真的沒事嗎?
宋憫有些擔心。
“宋憫——”
遠方傳來譚文心的呼喚,她睜開眼睛,朝聲音所在的方向過去。
譚文心似乎發現了什么,朝她這邊又蹦又跳,等走近了就拉著她到湖泊的邊緣,一個彌叢藤叢生的地方,地下是一塊石板,雕刻著天恩族的文字,上面寫著:“鴻光三五七年,縉水湖成,月升可見天恩。邀友觀跡。夜半無月,戚戚,命運無常,神亦不可知。笑,無知神馳。亦笑,留筆。”
“呃,怎么文縐縐的。”譚文心感覺自己像是在做閱讀理解。
看了半天,她才明白這湖是叫縉水湖,應該是這里的主人所造,極有可能是彌楠神女。
“天恩?是指天恩族嗎?”
宋憫搖頭,“應該不是,天恩族是她的后裔,想看的話隨時可以,沒必要邀請朋友來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譚文心指了指天空,頓時開始興奮起來,天道天道,沒想到她竟然有一天能有機會看到這個世界的主人!
“我也不清楚。”宋憫頓了三秒,忽然道:“你叫我不是因為發現了令牌嗎?”
“嗯……雖然沒有發現令牌,但是我算到令牌就在這附近了。”譚文心指著石板道:“它就很可疑!而且上面說月亮升起來的時候會看到天道的行跡,難道你不好奇嗎?”
“可是我們并不確定這里是否還會有月亮。”
“那我們就再找找其他地方,要是沒有發現令牌就回到這里,等……五個時辰,要是還什么都沒有的話就放棄。”
宋憫點頭,御劍離開湖泊往草地的邊際飛去。
她發現這里看似一望無際,但超過一定范圍,空間便開始逐漸不穩定,看來這里和攬竹閣一樣是一塊孤獨的空間。
她坐在草地上,拿出令牌,想起那日離開時見到的攬竹閣主人。
她還記得那時的對話。
“解陣人,你終于來了。”
“這是他讓我交給你的。”
“他死了。”
……
攬竹閣主人是萬年前的神,祂口中的他是誰,這枚令牌是他留下的,是因為算到她會來而留下,而是只要有人能解開那些陣法,都算是他要等的人?
神真的能算到萬年以后的事情嗎?
他把這枚令牌留給后人,又有什么目的?
宋憫承認自己的愚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