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鏡明湖,難怪藥材里含有魔氣!”
許長老橫眉冷豎:“我知道了,那魔種就是從藥材里得來的,陳月瑛修煉心切,也沒有察覺出異常,以至于在比賽中爆發(fā),陳斂你好大的膽子,竟然給人用含有魔氣的藥材!”
“許泓,你少血口噴人!鏡明湖早在十年前就已魔氣全無,恢復了原來的狀態(tài),這藥材必然是有人陷害!”
陳斂的目光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這些年大家族之間各有摩擦,究竟有哪些人在這件事中摻上一腳他也說不清楚,但毫無疑問,這里面不僅僅有姜家的影子。
不不,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如今全大陸的人都在看著,陳家必須從魔種一事中摘出,否則——
陳斂把目光落在角落處,姜侗與他的兒子姜于野正低聲交談著,他眉毛一豎,怒道:“姜侗,我敬你們姜家除魔衛(wèi)道犧牲良多,你竟然為了一點利益就用魔種來污蔑我陳家!”
姜侗攏著手面無表情的站著,姜于野收了臉上的笑容冷然道:“陳伯父,藥材是從你們仁心堂買的,鏡明湖是原產(chǎn)地,你說魔氣已經(jīng)被清除,它就真的被清除了嗎?
魔尊的禁制并非堅不可破,蒼銀原的魔氣時時刻刻都在往我們這邊逸散,你如何能保證從那拿來的藥材沒有一絲魔氣,就像十年前你口口聲聲對我們保證那碧海花——”
“阿野,往事既已隨風便不要再提了。”姜侗出聲打斷他。
碧海花?
眾人一時神色各異,碧海花是治療靈根的靈物,十年前姜家大公子靈根莫名動搖,本來有機會恢復,卻不知出了什么變故徹底損毀,難道就是因為這碧海花有問題,聽他剛才說的話而且與陳家有關?
姜于野拳頭一握,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繼續(xù)道:“魔種一事或許不是陳家所為,但藥材含有魔氣卻是板上釘釘。
眾位叔伯不用急著給陳家定罪,陳伯父也沒必要視我為殺父仇人。”
“正如我方才所言,我們姜家不屑于用栽贓陷害的方式去打擊對家,但誰讓我查到了鏡明湖呢,有一個能讓自家獲利的機會誰不想抓住?”
“魔種在修士的身上最短也需要五年的時間催化,而陳月瑛開始服用這些藥材最早在三年前,里面含有的微量魔氣頂多只是加速催化過程,所以藥材并不是讓陳月瑛入魔的真正兇手,若是要查,不如從五年前開始查起。”
“哈,說了說去你也不知道魔種從何而來嘍?”伏龍谷的二長老牛眼一瞪,氣得臉都紅了,老子耐心坐著等他說半天就聽這么個玩意?
姜于野微微一笑,素來沉靜的臉上倒顯出幾分年輕人的朝氣和狡黠:“至少我指明了方向不是嗎?”
他一噎,簡直要被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氣瘋了,反正他們伏龍谷是中立派,只要不是魔修打來了什么也不管,他大手一揮撂擔子不干了:“老夫走了!”
他走后姜于野看了眼閉眼凝神的姜侗,對眾人俯身一拜緊接著離開了。
從沉悶昏暗的殿中出來,外面的烏云依舊存在,但是天際處的霞光卻透了出來,他看著等在柱下的姜在朝笑了笑,自然而然地接過橘生手里的輪椅。
“哥今日去了哪些地方?”
“去湖邊走了走,還去了雪落峰,可惜現(xiàn)在不是春天,沒有梨花。”
他看著陳景行和另一名陳氏子弟匆匆走來從身邊經(jīng)過,低頭笑著說:“那明年春天我們再來好不好?”
半年的時間將大陸三分之一的藥材生意收攏應該足夠了。
陳景行在殿外停了片刻,看了眼身邊的陳理,緩慢又堅定地推開殿門:“各位大人,陳氏景行有話要說。”
徐寇之不知自己是何時從現(xiàn)場出來的,結界內外并無差別,他卻有種恍惚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蕭楠悟已經(jīng)被帶回宮中醫(yī)治,他仍不打算回家,告別徐鶴之等人便往朝歌城走去。
聚英大會發(fā)生的事被全程記錄了下來,里面發(fā)生的事或許宋憫也知道了吧。
然而路上卻不見多少人,這與他印象中朝歌的人來人往有所不同,正疑惑時,便聽身后一桌的人聊起朝歌城中發(fā)生的事。
“……竟然有五百六十三人失蹤!”
“可不是嗎?那盛淶飯店可是開在人流最多的地方,那一爆炸,周圍的人不都被吸進去了?要我說,這么點人還算少的了!哎哎,我可不是咒別人,就是……”
朝歌?爆炸?
徐寇之起身坐在后面去問:“三位大哥,你們方才說的爆炸是怎么回事?”
三人相互看了看,一人疑惑道:“你不知道朝歌城發(fā)生爆炸了嗎?”
另一人看他帶著劍有了些猜測:“你該不會是參加聚英大會的修士吧?
哎呀我跟你說,就聚英大會的第一天,城中一個飯店就被人用陣法封鎖,不知是哪些人在里面斗法,結果發(fā)生爆炸,那威力可大了,都引得空間暴動嘞,很多人被吸了進去,是死是活尸體在哪都還不知道呢!”
另兩人也七嘴八舌的說起了各種傳聞,徐寇之眉頭一皺,連忙給宋憫發(fā)消息,意料之中沒有回答。
譚文心隱約記得異世的母親問過自己喜歡什么顏色,那時她看著窗外一塵不染的天空,偶爾閃過的看不清的鳥影,毫不猶豫地回答:“藍色!”
說起藍色,可以想到蔚藍的天空,斑斕的鳶尾花,還有迷人又危險的大海。
咕嚕,咕嚕嚕……
啪的一聲,一只手猛地從澄澈的海水中探出搭在了漂浮的木板上,緊接著黑色的人頭冒了出來。
“咳咳咳咳咳……”譚文心扒著木板咳得撕心裂肺,落海的那幾分鐘她又體驗了一次窒息的感覺,精神恍惚想起了前世,快要憋死的時候才回過神才拼命游上來抓住了浮板。
她撩開擋在眼前的濕發(fā),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傻眼了。
這是什么鬼地方。
她記得朝歌城是在大陸中間離破斷海有好幾千里的路程,怎么莫名到了這里?難道又穿越了?
不對不對!
譚文心搖搖頭,仔細回想小說里的劇情,好像就是這次追殺導致了整個空間還是暴亂,也是大陸逐漸瓦解的開端。
被卷入這么大的事件中也不知是她的福還是禍,譚文心哀嚎一聲也認命了,放眼周圍,全是一些建筑用的浮木和死人,她白著臉在尸海尋找施年和宋憫的身影。
“打擾了,抱歉抱歉。”
譚文心看著被海水泡白發(fā)脹的臉又把它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