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璉和宋憫說了你們的事,明明實力低微卻硬要逞英雄,知道自己打不過后還要留下來毀掉陣法。
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想過任務嗎,想過你的隊員嗎?作為隊長你真的太失職了,回去領罰吧?!?
陳理擦了擦手上的血站起身,說罷看向還坐在地上的陳月瑛:“還想在地上躺多久?”
陳月瑛沉默地撐著劍艱難起身:“其他人呢,他們有沒有事,現在在哪?”
“陳塵和陳鹿死了,其他人和衛家的人一起?!?
陳月瑛眼眸一顫,垂著的頭更低了,雙眸緊閉為死去的弟子默哀,強掩內心的悲痛說:“我們趕緊去找大家吧,任務大概是完成不了了,至少要把人都帶出去?!?
兩人在地道內迅速移動,周圍的魔氣如跗骨之蛆纏著他們,不知何時重新燃起的火把隨氣流而動,陳月瑛感覺有些心悸,深吸一口氣繼續前進。
他們還沒走多遠,前方的火把驟然閃爍幾下,幾個黑衣人攔住了前方的路。
陳理在來時早已做好惡斗的準備,見狀立刻對她說:“你站后面去。”
“你自己小心?!标愒络床淮┠切┤说男逓?,明白自己沒有資格參與他們的戰斗,于是慢慢后退,直到站到拐角才停下。
兩個金丹初期,三個金丹中期……
陳理目光一暗,他如今的修為是金丹中期近后期,加上帶的寶物也能和同階對手以一敵二。
但現在是五個金丹修士,而且他們這些邪修手段陰毒,怕是難以勝利。
在這樣的情況下和他們拼死決斗只是浪費力氣,必須得找機會突破他們的阻攔找到衛氏那些人,還有唐夜他們……
“需要幫忙嗎?”身后突然傳來寄雪的聲音,他慢慢走了出來,嘴角含笑似乎心情很好:“條件還是三個龍血芝。”
……
宋憫和唐夜在地道里走了很久終于回到了那個掉下來的深坑,周圍漆黑一片。
她拿出月落石照明說:“現在那些人應該忙著追捕陳氏和衛氏的人還有修補四炁釋魔陣不會管我們這種小蝦米,剛好可以趁機出去?!?
“小蝦米?”唐夜愣了一下,隨即默默一笑,沒有寄雪在,他的話稍微多了些:“為首的那個人認出我的身份了,但他好像對我沒有惡意?!?
他拿出邪歸劍站上去,宋憫跟著他向上飛問:“沒有惡意,如何看出來的?”
“因為他叫我宗子時的語氣,我出關后有些人也叫我宗子,但兩者的語氣是不一樣的?!?
唐夜肯定地說:“他的真實身份應該不低。”
“宗子?”
宋憫想起恒華派內有些人私下把李嘉稱為宗子,那宗子應該就是能代表一個門派形象實力的稱號,唐夜以前是點靈劍派的宗子?
宋憫有些汗顏,她對這些與修煉無關的事實在太不關心了,以至于現在都不太清楚唐夜的事。
“能一下子就把你認出來,說不定是你的崇拜者呢?”
唐夜瞥了她一眼,宋憫扭頭摸摸鼻子,一個修仙者被魔修或者邪修崇拜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
“對了,寄雪說他有事要做,到底是什么——”
宋憫話還沒說完,唐夜突然加快速度,兩人之間的距離頓時拉開一大截,她愣了一下,加大靈力輸出追上去。
“喂,我說就算你不想說也不至于這樣吧?!?
宋憫飛上來的時候靈氣都消耗一半了,她收好劍深吸了兩口氣才說:“三十年前你和寄雪發生了什么,像死敵又不像死敵,對彼此也很熟悉,實在太奇怪了。”
“說實話?”
宋憫點點頭。
“實話就是我和他沒什么過節?!钡枷胍舜怂馈?
唐夜說完揮劍向前一劈,宋憫看著那灰色的劍氣向自己劈來,旋渦如風暴一樣將周圍的靈氣席卷一空變為一道道鎖鏈將劍氣捆綁,然后——與自己擦肩而過。
宋憫看著劍氣在眼角的余光中消失,闖入“無人”的黑暗中,身后傳來爆炸的聲音,臉上籠罩著魔氣的男人看了眼被炸得血肉模糊的手,眼中紅光一閃,那只手慢慢長出血肉然后結痂脫落,幾息就已修復好。
又是一個恢復速度極快的怪物。
宋憫默默站到唐夜身后。
“主人家送客,不至于兵戎相向吧?!蹦侨寺拷?。
“偷偷摸摸送客?”唐夜嘆了口氣:“我不想打架,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別妨礙我?!?
“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來:“唐夜,其實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但你知道我為什么能一眼認出你嗎?
因為在你閉關的這些年,我調查了你很多事情,沒修煉之前生活在哪里,怎么遇到璧成那個老匹夫的,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出關之后便戴在幃帽行動,手里拿著你在秘境得來的邪歸劍,最近這段時間都在長玉城一帶活動……”
“但唯獨你真正的樣子我沒見過,不知今日能否有這個榮幸?”說罷他揮手,魔氣化劍朝他刺來。
宋憫連忙退后十米,迫不及待遠離的樣子讓唐夜突然生出一絲微妙的情緒,他抬手將魔劍擋下,然后朝她一吸。
什么?!
宋憫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唐夜身邊的,就見魔劍再次朝他們劈來。
方才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看這魔劍平平無奇,但當自己真正處在對戰中心時才猛然發覺它的威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
她被魔劍鎖定了,雙腿像被釘在地上挪不開,拿著鸞尾劍的手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
這是什么功法,為何能阻止一個人的行動?
“你似乎很愛分心?!?
鸞尾劍突然被抬起,宋憫驟然回神,唐夜正握著鸞尾劍的前端帶她出招抵抗將要刺過來的魔劍。
她咽了咽口水,一狠心直接將剩下的靈氣都注入進鸞尾劍中,然后對著魔劍狠狠一劈。
耀眼的白光霎時照亮整個空間,靈氣與魔氣消磨引起的風暴將三人的衣衫頭發吹得四處亂飛。
她忽然想,這樣是不是有機會能看到唐夜,幃帽下的模樣?
宋憫猛地轉頭,懷著激動和興奮朝唐夜看去,幃帽上的白紗被風吹起。
宋憫看到了他露出的一截脖子,視線一寸寸往上,一個銀質面具將他全臉覆蓋。
“!”
面具下的鳳眼微垂,唐夜斜了她一眼,然后將白紗放下。
“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那人笑得張狂:“唐夜,我們下次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