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輕快,一種淡雅。我是這么評價的,好像是粗俗了點,也有點隨意。但這種“淡”“輕”,確實很符合。
一種熱,似乎也鉆不進冰淵,至少我看到的是這樣。盛夏的午后本是煩躁,但這底子的熱似乎還不夠鉆入她的身,她的心,她的神。還是那樣的沉穩、恬適。反觀自我,興許只能嗤之以鼻吧。這不是恭維,我也不清楚為什么自己認為盛夏的午后沒有享寧一角。
是沒有一陣微風?還是缺少一瞬清涼?好像都不是,雖然現在一樣也沒有。一句提問,回過頭來,原來我也找到了片刻安寧。
纖細,白皙的手,牽動著筆,書寫下墨的痕跡,又或許是腦海的碎痕。那般纖細、嬌小,似乎又不像手牽動著筆,反倒更像筆的自我意識牽動著手舞蹈。“這里點一筆,那里劃一道”,她手中的筆若畫筆,書寫不若說是繪畫。畫家用顏料繪出世界,作家亦是如此,不同的是他們用的是“五彩斑斕”的黑,向眾人展現世界,這點倒在她是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筆尖在紙上肆意暢游,顯得那樣輕快而絲滑,只有留在紙上的筆墨才能彰顯僅屬于它們的“足跡”。
她距我不遠,伏在客桌上落墨如雨,但我看不清其實質內容,僅是這樣凝視,凝視......她曾寫過的篇章我大有所略,文筆清秀而稚氣,稚氣中又凝練出仿佛不屬于她的淳厚和老道。天真稚氣得像孩子童話中的幻想,卻又飽含著一個老劊子手的銳利。這種反差興許是她所書寫文章獨特的魅力。
一本厚重的黑皮書筆記?真是不符一個青春少女的樸素。她身著一件純白連衣裙,黑如瀑的長發披在肩后,齊而柔順,在家中是素顏,哦不,就算出門也沒見過她化妝,放到現在該說“保守”呢?還是......素雅?腦海中映射出第二個詞,也聲明了我的答案。她也從未需要那虛偽的外表,她也討厭著虛渺的“裝潢”。盡管在我看來,她確美得像一朵清潔的白蓮,在污穢的人海中而又顯得不染淤泥。
一陣微風拂過,帶動她的劉海,微弱的舉動,依舊撥弄心弦。凝視著她寫作,時不時地頓筆,眉頭擰成一“川”,又轉瞬即逝,繼續書寫她腦海中的故事,臉上不禁掛起一絲淡淡的微笑。這微笑也并未饒恕我,烙印于腦海,宛若冰中水漬,揮之不去,令人心醉。
......
“......怎么了?”一句稚嫩的提問將我拉回現實,我夢囈般,搖了搖頭:“啊......沒什么,一下子入迷了......”她將那本筆記本合上,抱在胸前:“你很在意嗎?”臉上洋溢著淘氣的笑容。我略有所思:“是有點在意,寫在筆記本上,好像不是稿子吧?”“嗯,不是稿子,是日記。”她答道。“哦......那是你的隱私吧?那還是算了。”我回道。
她突然坐進我,彼此距離急劇縮小,我不由得心頭一緊,我略微偏過頭去,不敢正視她。僅見她以溫柔似水的目光同我訴說:“因為是你,所以可以哦。”我依舊回絕,她不解地詢問其故。“我不想一個人看你曾經的故事,而是想我們以后一起寫下屬于我們的故事。”我注視著她的雙眸如此說道。她微微一顫,笑容難匿地點了點頭。她的眼眸是黃棕色的,宛若落日的夕陽,點燃一片晚霞,我在她的眸中看到了黃昏,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夕陽的金輝灑入房間,我伏在案頭上頓了頓筆,伸了個懶腰,她悄無聲息地出現,纖細的雙手摟住我的脖子,似乎沒有重量,她輕聲問道:“不寫了嗎?”我輕嘆口氣:“嗯,今天就到這兒吧。”案頭上紙張的筆跡停留在: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