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些年養(yǎng)成的愛美色的毛病，這會兒真是害苦了我。

我回神，在喜婆的引導(dǎo)下和他走完了婚禮的最后流程。不多時房間就只剩下我和他二人，安靜的房內(nèi)，我局促地坐在床沿看著裴驍。

“夫人可是覺得本王很好看，所以看得癡了？”

男人的俊顏陡然在眼前放大，我不由屏住呼吸，一瞬亂了方寸。那日街上見他時人生的初次心動，是我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如今我成了他的妻子，卻需要為了救母親刺殺他，真真是世事無常。

“王爺，為何是我？”

壓下復(fù)雜的心緒，我低聲問他。

若對方是那少年皇帝，我必不會有如此糾結(jié)難忍的時刻。

不過是殺人罷了，我幼時跟母親舅舅逃亡被追殺過許多次，便是親手殺人也是常有的事。

我記事起學(xué)會的第一件事便是狠心。

“南云笙…”

裴驍帶著繭的指腹摸索著我的下巴迫使我仰頭，聲音繾綣低緩，又道：“不，可能我該叫你洛蕓…或是…顧錦月…”

“你…你都知道？！”

裴驍說著笑出聲來，漆黑的眸似是漸漸燃起了火焰，他的聲音也啞著：“如何能不知？”

“本王已經(jīng)肖想了你…許多年。”

不等我細(xì)細(xì)去想他這話的意思，他的氣息便已經(jīng)強勢侵占我的感官。

“別…”

“乖…”

一片旖旎混亂中我早已亂了心智，也不知那酒里是不是加了什么藥，我竟就這么迷失了自己。

而發(fā)間原本準(zhǔn)備著要刺入裴驍心口的珠釵早已被他丟在一地的衣物首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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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疼，眼皮很重，我艱難地睜開眼，面前的景象由模糊變得清晰。

這好像，不是昨夜的地方。

意識漸漸清醒，我恍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從夢中醒了過來。我還以為，再也醒不過來了。

身子有些僵，我打算活動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什么包裹著，抽不開。

垂眸望去，卻不期然闖入一雙殷紅的眼。

“阿笙...”裴驍聲音艱澀，原本風(fēng)光霽月的人，此刻狼狽憔悴極了。

我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直接甩開了他將自己蜷縮起來背對著他，如今我的模樣該是何等丑陋啊！

如今的樣子，我自己看了都要厭棄，何況是他。

此時我都忘記，他若是早就來了，那我的模樣他怕是早已看得清清楚楚。

我心慌得厲害，努力讓自己不被他瞧見，“你走吧，我不想見你。”

就連我的聲音也早不像從前那般悅耳，如今的我只是一個默默等死的廢人罷了。

我只愿做他心上那顆朱砂痣，留下最美的樣子，永遠艷麗而明亮地活在他心里。

房間里安靜至極，我甚至以為他已經(jīng)默默地離開。直到身側(cè)多了一道氣息，有熾熱的體溫將我困住。

我被裴驍圈在懷里，他的胸膛一如幾年前那般結(jié)實，卻似乎已不那么寬厚。這幾年，他或許過得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