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這草席后面怎么還蓋著個大缸子?”。
次日一早,田九兒被驚醒。
“怎么了?”。睡眼朦朧的田九兒迷迷糊糊開口,并未起身去瞅。
這都是意料之中的。
“哇,大姐大姐……這里面好多東西!”。
她嘴角掛著笑意,未睜眼都能想到自家弟弟驚喜的模樣,先前那股睡意瞬間沒了,便起身跟著走過去看:“還真是,竟然這里還藏了不少東西。”
“這下不怕餓肚子了”。虎子開心道。
“會不會是村里誰家藏這里的,我們要是吃了會不會找我們麻煩?”,虎子突然擔憂道。
“這上面落了這么多灰,應許是放好幾年了,說不定放的人都忘記了!”。田九兒用手指摸了摸上面的灰塵,不說有一年之久,就是兩年的灰塵都說短了。
虎子這才開心的趕緊把里面的東西倒騰出來。
田九兒暗笑昨晚的精力沒白費,就知道這弟弟人小鬼大,不枉她把空間里的灰塵都掃到了大缸里!
“咱先把這草席挪一下位置,這大雪未退前,咱姐弟也只能住這里,得好好收拾收拾!”。昨天經歷那一遭,兩姐弟累的夠嗆,難得今日再也不用像往常一樣,天不亮就起來做一大家子早食和打豬草喂豬喂雞什么的。
“大姐放心,虎子力氣大著呢,這些我來弄就好!”。
田九兒盯著弟弟那純真的模樣,曉得這娃不表現的勤快些,深怕被她丟了,這也怪不得虎子多想,自從爹娘去世后,大伯娘少不得在虎子面前添油加醋,說三房沒了,雖剩下他兩人,但女娃遲早要嫁人的,所以變著法子讓虎子把爹娘私藏的腰包給她,她家大房能考慮把他留下。
還好虎子與自己同心,并未出賣自己,所以她也打心底把這個弟弟當親弟弟了,與其說爹娘留下的那點財物,也就僅剩娘之前辦的那點嫁妝,一對金簪子,若說換錢,也只能換二十兩不到,那大房平日里比誰都精明,哪可能真會為了那二十兩白白養虎子二十年,還不是想騙到手再把弟弟踹了!
田九兒想著這些糟心的過往,手上的活也沒落下,外頭大雪雖見小了些,可是她與弟弟之間可不能一直這樣干等著,她怕錯過這場大雪后,往后的路更難走了!
“火堆里埋著土豆的,一會兒收拾好了,咱吃了土豆,就去趟里正叔家!”。
像是下定了決心,田九兒惆悵的開口。
直到近晌午,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互相牽著手,頂著一身白雪出現在里正方家大門口敲門。
“這是三娃家的兩個崽吧,怎么大雪天還出來了!”。出來開門的是方十堰的婆娘楊氏,見著兩個皮包瘦骨,瞧著滿臉的營養不良,卻又頂著這大雪紛飛的天跑來,不禁有些動容。
“楊叔婆好,里正叔公在家嗎?”。開口的是田九兒,帶著真誠歡喜的笑意問道。
“在呢在呢,先進屋,外頭風大”。楊氏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兩人身上的積雪。
虎子也乖巧利落地學著大姐一樣,把身上的積雪抖在了門外,才敢跨進大門。
這一細節引得楊氏鼻角一酸,這田家三房的事,最近幾月是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境地。
容不得楊氏細想,看著倆娃凍得手腳冰涼,怕是再不進屋就得受風寒了,連連開口:“別管身上的雪了,先進屋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