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白羽與太尉趙青的談話,最終不了了之。
白不來不忍看白羽受病痛折磨,出了未央宮。
此時他的心里依然在盤算著如何將大秦從泥潭里帶出來。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長樂宮。
長樂宮是后宮妃嬪所居之地。
走到一處大殿前,一聲聲慘叫驚醒了白不來。
“死賤婢,竟敢私自出宮?看我不打死你!”
“掌舍饒命,夢蘭再也不敢了!”
“你一個小小的采女,誰給你的膽子,快招出幕后之人,我饒你性命!”
“無人指使,是賤婢一時鬼迷了心竅,請掌舍饒命!”
白不來聽到聲音,忽然想起這是早晨遇見的兩個宮女中的夢蘭。
他進殿看去,只見掌舍女官正鞭打著穿著褻衣的夢蘭。
白天宮中宮女也有等級制度。
掌管宮中所有宮女的女官稱之為掌儀,有春夏秋冬四掌儀,其下各宮各殿設(shè)有掌舍,再其下是女使,由高到低分別是良使、長使、中使、少使和采女。
宮女除非有上意,無故不得出宮。
夢蘭區(qū)區(qū)采女,竟敢私自出宮,還被抓了個現(xiàn)形,這是罪有應(yīng)得。
白不來看了看,正準備離去。
這時,從殿外來了幾個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十七八歲,國色天香的女人,身穿淡紫色玲瓏霞陂,在兩名宮女的映襯下,顯得高貴無比。
她一走進殿,掌舍女官就停了下來,施禮道:“奴婢拜見七公主?!?
“公主?”
白不來端詳著七公主,身份信息就被調(diào)了出來。
【姓名:白婉兒】
【國屬:秦】
【身份:七公主】
【年齡:17】
【修為:武道四重】
【特質(zhì)一:先天靈者3星】
“白婉兒?”
“她被稱為公主,應(yīng)該是羽兒的女兒,我的孫女,小小年紀竟然修煉到了武道四重,此等天賦,可謂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而且,她的特質(zhì)居然是先天靈者!真是太好了!”
靈者,在武道之中被稱之為武神的存在。
這種人對于天地靈氣的覺知能力是普通人的幾萬倍,他們一旦走上武道,一日之功可抵普通人數(shù)年苦修。
讓白不來更感到高興的是,身具靈者特質(zhì)的人,還有其他更大的用處。
在【大國崛起】系統(tǒng)中,關(guān)于國力的使用一欄中,有三個特殊的功能。
其一為顯靈。
其意為可以消耗【國力點數(shù)】,在天地間制造異象天兆。
比如托夢,比如制造陰風等等。
其二為神臨。
其意為附身。
只不過,這神臨附身有著極其嚴苛的條件。
附身之人必須是【靈者】特質(zhì)。
其三為輪回。
倘若有足夠的【國力點數(shù)】,白不來就可以神臨附身在白婉兒身上,如此一來,很多事就方便多了。
只不過,【神臨】功能的使用所需要的【國力點數(shù)】實在太高了。
只能以后從長計議了。
白婉兒看了看遍體鱗傷的夢蘭,眉頭一皺:“是你打的?”
掌舍女官恭敬的回道:“這采女身無上意,私自出宮,奴婢正在懲戒!”
白婉兒揮了揮手道:“將她拖出去,賞一百大棒,革去宮籍,永不復(fù)用!”
她身后宮女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掌舍女官,就往外拖,門口早已有兩個內(nèi)侍過來,手里拿著粗棒伺候。
掌舍女官嚇的六神無主。
“七公主,我是德妃的人,你不能這樣對我!”
白婉兒冷哼道:“就算你是君父的人也不行,敢動我的人,找死!”
掌舍女官的慘叫遠遠傳來,白婉兒充耳未聞,走到夢蘭身前,接過宮女遞來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
夢蘭淚眼婆娑的說道:“公主,他在宣直門外等你!”
白婉兒點點頭,對著眾人說道:“她是受我的懿旨出宮的,差事辦的好,有賞!”
回過頭,問向夢蘭:“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奴婢叫夢蘭?!?
“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來武英殿聽命?!?
說到這里,白婉兒又看了看蓋在她身上的衣服,說道:“這身采女的衣服已經(jīng)臟了,那就不要了,從此刻起,你升為少使。”
夢蘭看著白婉兒,眼中滿是感激。
白不來看到這里,頓時對這個年少的孫女青睞有加。
“此女有我當年的風范,只可惜是個女子!”
白婉兒出了大殿,對身邊的宮女道:“你們不用跟著了,帶夢蘭回武英殿養(yǎng)著吧!”
她從長樂宮側(cè)門出來,徑直來到宣直門。
白不來很好奇,白婉兒讓一名宮女私自出宮,到底是約了什么人見面呢?
宣直門外,一個身穿紅色朝服的青年正在來回踱步。
一看見白婉兒,青年立即回頭拜道:“臣趙燁,叩見七公主?!?
原來是他!
看來,這兩人之間的確有點什么。
白婉兒難得露出一副嬌羞的樣子,輕聲說道:“此處并沒有外人,你還是叫我婉兒吧。”
“下臣不敢?!?
白婉兒臉色頓時一變,語氣冰冷的道:“你不敢?你敢的很,竟敢在朝堂上妄議和親?”
趙燁不卑不亢的道:“我大秦乃天朝上國,和親之事絕不可行!”
“不和親,你能擋得住犬戎十萬鐵騎嗎?”
“我能!”
趙燁回答的鏗鏘有力。
白婉兒輕笑一聲,說道:“還是那套說辭,你的情報就這么準確嗎?犬戎國王真的會在月內(nèi)暴斃嗎?兩王子真的會引起內(nèi)亂嗎?說到底這都是你的猜測!”
“下臣經(jīng)營犬戎敵情多年,有無數(shù)的暗探往來犬戎朝野,這些事已經(jīng)是犬戎人盡皆知的事,唯有我秦人畏犬如虎,蒙在鼓里。”
“這些話你怎么不敢對君父說?”
趙燁嘆息道:“非是不敢,乃是君上不聽。”
白婉兒沉默片刻,忽然含情脈脈的道:“你到底是不愿做駙馬!”
趙燁幽幽的道:“論起身份,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一介下臣,論起輩分,我得喊你一聲姑姑?!?
“若你趙燁是這般循規(guī)蹈矩之人,那我可真是看錯人了。”
趙燁低頭緘默。
白婉兒又道:“我知道,你是胸懷天下的人,眼里只有秦國,只有秦國百姓,可你這么寬廣的心胸,怎么就容不下我這么一個小小的人呢?”
趙燁依然不說話。
白婉兒發(fā)氣一拳打向?qū)m墻,立時整面墻都坍塌。
這巨大的動靜,引來了兩個內(nèi)侍。
他們一見到白婉兒,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又跑開了。
趙燁見此,語氣緩和的道:“你不應(yīng)該和德妃作對,君上還沒有立儲,說不定她的兒子有一天就是未來的君上,到時候你處境更不利?!?
白婉兒負氣道:“我就要遠嫁犬戎了,礙不著他們的事!”
“我是絕對不允許和親的!”
聞言,白婉兒神情又軟了下來。
“你是擔心太祖遺命,對嗎?”
趙燁道:“太祖臨終有言,尚公主者,永不能參政!”
“該死的王祖父!”
白不來想不到死了都能中槍,而且還是出自親孫女之口。
實際上,他之所以定下這樣的規(guī)矩,為的是防止外戚作亂。
白不來看得出來,趙燁實際上對自己的孫女是有情的,只不過是礙于這條遺命。
一旦他做了七公主的駙馬,他就終生不得擔任朝中重位。
而他一心報效國家,怎么可能會不參政呢?
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