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鐘聲準時響起，樓下傳來電視里春晚直播《難忘今宵》的歌聲。

樓下客廳里的成年人互道新年快樂，樓上房間里的未成年人相互依偎，外加一條黑白相間但穿著紅色喜慶外套的邊牧狂甩尾巴等待投喂。

“親愛的，新年快樂，還有，新的一年依然愛你。”

二人窩在一張小沙發上，趙槐序一如往常沒骨頭般躺在梁同璟身上。

聽到這話，趙槐序原本淺淺闔上的眼角不知不覺漏出了一條縫，睫毛顫動，嘴角也不自覺揚起。

她輕喚對方的名字。

“梁同璟。”

“我在。”少年低下頭，正好撞上她睜開的明凈雙眼，“怎么了？”

隨后，那雙眼睛的主人紅唇微啟，上唇碰著下唇，開始勾引他的每一根神經，他的大腦甚至來不及去處理趙槐序說的話。

“我們接個吻，怎么樣？”

她做了個仰臥起坐，側著身子攀上了對方脖頸。

“怎么樣？你說話句呀！？”

某個人的思緒徹徹底底被勾走，沒有心思去思考她的話，梁同璟愣愣的啊了一句。

“啊什么啊！”趙槐序面上薄慍，她本就臉皮薄，看到對方這般反應，一股子無名火涌了上來，“你是不是不愿意！？”

“沒有沒有沒有，我不是，我愿意，我肯定一萬個愿意，我只是沒想過你會主動。”

一絲驚慌閃現在梁同璟臉上，隨后他便開始了瘋狂解釋。

“滾蛋！”

明明是讓對方滾蛋，趙槐序本人卻收回胳膊，手掌撐在沙發上想要站起來讓自己滾蛋。

“親愛的親愛的，不滾蛋，不滾蛋好不好？”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趙槐序起身未半而中道被攔。

梁同璟橫亙而來的手臂把人重新按了回來，趙槐序就這樣抱著雙臂躺在他腿上，一臉不悅的看著梁同璟的臉。

“親愛的，理理我？”

趙槐序無語的閉上了眼睛，冷漠的哼了一聲。

“親愛的，別生氣，我沒有不愿意，我是真的很愿意，一萬個愿意，剛剛是宕機反應不過來了。”

趙槐序捂著耳朵翻了個身。

“親愛的？”

“……”沒有回答。

“槐序？”

“……”對方依舊沒有應聲。

“大過年的，我們不吵架好不好？”

“嘖，哪里吵架了？”趙槐序依舊保持原姿勢，沒有一絲要和好的架勢，“要吵你自己吵，我可沒跟你吵。”

趙槐序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那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沒生。”

快速又簡短的二字回答。

“真的？”

“滾。”

“親愛的。”梁同璟戳戳她后背，“大過年的，要不我還是別滾了？”

趙槐序又自動閉麥了。

Willie蹲坐沙發旁看不下去了，揚起小狗腦袋，用濕潤的鼻頭蹭蹭趙槐序搭在扶手上半好的殘肢。

趙槐序只是穿了一個包住腳踝的護具，腳趾感受到涼涼的觸感，下意識動了動腳趾。

梁同璟注意到了邊牧的舉動，吹了聲口哨，Willie乖乖移動到二人面前。

“Willie，你媽媽生我氣了，我好難過哦。”梁同璟輕搓了一把小狗腦袋，故作悲傷，“你媽媽如果一直不原諒我，你就變成單親狗寶寶了，這可怎么辦呀？”

趙槐序不耐煩的皺緊了眉頭。

“狗兒子，你是不是也不想變成單親狗寶寶對不對？”

“汪！”

“Willie，你想不想和我還有你媽媽一起生活？”

“汪！”

趙槐序越聽越心煩。

………

“所以我們一起哄哄你媽媽好不好？”

“汪！”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只能在更沉默中爆發。

“你們倆煩死了！”趙槐序一個起身，大概是氣的太上頭了，直接掀翻了梁同璟手臂，先數落人再數落狗，“一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個就只會狗叫！”

Willie哼哼唧唧。

“撒什么嬌，平時不干點正經事兒，就知道跟著他胡亂狗叫！”

Willie耷拉下小狗腦袋。

“親愛的，別罵孩子了，這又不是Willie的錯。”

“當然不是他的錯了。”趙槐序扭過頭來回打量了他兩眼，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

隨后，她再次被摁下去，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她的腦袋墊高了，靠在了軟扶手上，后脖頸還壓在了梁同璟的掌心里。

梁同璟的臉突然貼近，鼻尖幾乎要相抵時，趙槐序及時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他眉間，抑制住了對方的動作。

“你干嘛？”

梁同璟捏住那根手指拉到臉頰，親昵的蹭了蹭，趙槐序有一瞬間在他身上看到了Willie的影子。

“干剛才沒干的事。”他輕吻趙槐序的手指，隨后依依不舍的將自己的手指嵌入對方的指間，“新年第一吻。”

Willie再次來了精氣神，又揚起了小狗腦袋。

梁同璟輕聲說道：“Willie，接下來的事小狗不能看哦。”

Willie很識相的甩著尾巴跑回了自己的狗窩，蜷縮著閉眼裝睡。

“你給我的狗下迷魂湯了？”趙槐序看的目瞪口呆。

梁同璟掰回她的臉，修長的手指在趙槐序粉白的臉上摩挲。

“親愛的，專心點，該做我們要做的事了。”

少年與少女唇齒相碰，開始與對方共享呼吸，房間里靜靜的，只剩下津液交換與布料摩擦的聲音。

趙槐序雙眼迷蒙，紅唇上泛著晶瑩水漬，麻花辮變得松松散散，原本好好穿著的背帶褲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被人解開，連地點也在她沒注意間從沙發轉移到了自己床上。

“親愛的，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梁同璟。”

梁同璟撐著上半身，指腹拭去她唇上的水漬，“再來一次可以嗎？”

趙槐序揪住他上衣將人拉低。

雙方再次交纏在了一起。

趙槐序間歇的喘息道：“以后，少問，直接，懂？”

“懂了親愛的。”

安靜的空間充斥著荷爾蒙，床上人影交疊，不是暴風驟雨般的激吻，而是懵懂少年與少女青澀稚嫩的親吻，他們都沒有思考，只是出于本能的抱住對方，加深這個吻。

“叩——叩———”敲門聲突然響起。

氤氳的氣氛被打破，趙槐序霎時間睜大了雙眼，一把推開梁同璟，并快速扣好背帶褲的扣子。

“小璟，回家了。”隋茗雪的聲音傳來。

“來了。”

在趙槐序慌亂扯開麻花辮的時候，梁同璟游刃有余的整理好自己衣服和發型，并替趙槐序收拾好毛衣領口。

“親愛的，別下樓了，今晚早點睡。”

“嗯。”

“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忘不了。”

“好，那我走了？”

“拜拜。”

“這么干脆都不挽留一下我，享受完我就跑？”

“快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