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姜山和姜莉就開始買東西。

這次是給爸媽買，所以姜莉一點也不吝嗇，衣服鞋子都是挑著好的買，營養品也買了一大堆。

一直到天色漸晚，兄妹倆才回到出租屋，收拾行李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

東西還沒收好，杜曉剛坐著一個三輪車過來了。

“山哥，你明天就回去了，今晚賞臉一起吃個飯？”

“沒必要吧？”

“有必要，絕對有必要?！倍艜詣偹阑钭е凰墒郑拔绎埖甓加喓昧?，妹妹也要一起去?！?

“那行，我去，但她就不去了?！?

跟杜曉剛吃飯，肯定少不了他那些兄弟，不用想現場也是烏煙瘴氣，姜山不想姜莉接觸這些，便替她推脫了。

“哥，早點回來啊?！?

“知道了，你去前面市場上吃點東西，然后回家早點睡。”

吃飯的地方就在九州宿舍附近，一家不錯的餐館，炒的菜也很地道。

杜曉剛這次就叫了漆平和三娃子，在他看來，這兩個人才是他的心腹和元老。

四個人沒怎么喝酒，也沒怎么鬧騰，一直都在說將來的事。

“山哥，下次你要做生意，一定還要帶上我們?！倍艜詣偟?，“我也見過不少生意人，但能有你這種頭腦的，絕對是第一個！”

“那可不是，”漆平也說道，“那個胡明軍還想學山哥，結果這次虧大發了?！?

再次聽到胡明軍的消息，姜山隨口問道：“他怎么了？”

“他運氣也是不好，”杜曉剛道，“辛辛苦苦囤了一個星期的貨，本錢下了兩三萬，結果第一天出攤，正好就是山哥你給市場的攤位批發那天。撒出去十好幾個人，結果連一百條都沒賣出去。”

姜山也是樂了，但他絕對不是故意的。

“后來呢？”

“后來就更慘了，”漆平道，“第一天生意不好，跟著他的那些人就不干了，他只能提高提成，然后按成本出貨，想學你一樣批發出去。但那些門面才剛剛拿了貨還沒賣完呢，怎么可能進貨嘛。又等了兩天，他覺得可以了，誰知再去問的時候，人家已經從省城進到了更便宜的貨！而且還是大服裝廠的，價格也比他低很多。”

姜山有點意外，距他批發后就兩天，大廠的貨就開始沖擊市場了。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大廠的速度，也多虧了胡明軍，要不是他，他可能還要多做幾天，可能就來不及收手了。

“這還沒完呢。”杜曉剛又繼續說道，“他手里貨太多，賣又賣不出去，就去火車上賣。今天我聽人說，在火車上就被人打了，打得還挺慘的，可能得住幾天院?！?

姜山早就說過，去火車上賣防盜褲，要是沒有點實力，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現在的火車，又豈是隨便一個人能上去浪的。

“反正這回他算是人財兩空了，”杜曉剛狠聲道，“該！真以為有多厲害，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如果站在客觀的角度來說，胡明軍還是挺能干的，至少他能想辦法去尋找商機，遇到機會也趕上。

可惜就是運氣不好，眼光也短淺了點。

這個時代像他這樣的太多了，大多數折戟沉沙，小部分一夜暴富。

甚至有些人，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暴富了。

“山哥，去唱歌吧?！?

吃了晚飯，看看時間還早，杜曉剛有了新的提議。

現在整個西陽市，都還沒有一家正兒八經的KTV，更沒有什么包廂。

幾幫人分別坐在一個大彩電前，面前放著茶水和瓜子，然后輪流來，每個桌唱一兩首，就得等到別人唱過了才能繼續唱。

放歌也是老板提前找出碟片，然后在VCD上手動操作。

人多的時候，可能二十分鐘都輪不到唱一次。

也經常因為人多某人多看了誰女朋友一眼，引發一場現場斗毆。

可即便是這樣，來唱歌的人也不少，姜山他們稍微來得晚了一點，就只剩一個不是很好的位置。

拿著點歌單看了看，一股歷史的韻味迎面而來。

什么護花使者、一生最愛、我是不是該安靜地走開、為了愛夢一生……無一不是姜山熟悉得不能再熟的經典老歌。

姜山點了一首李克勤的護花使者，和一首王杰的是否我真的一無所有。

“喲，山哥，你還會唱王杰的歌啊?！?

“這有什么不會唱的？”

“我就覺得他沒什么名氣，沒有四大天王厲害。”

姜山笑而不語。

四大天王確實厲害，但王杰也不差，姜山比較喜歡他的嗓音。

遺憾的是后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嗓子壞了。

坐著吃了好一會兒瓜子，終于輪到他們桌了，老板第一首放的是杜曉剛點的李香蘭。

怎么說呢，他自己唱得倒是挺有感情、挺陶醉忘我的，但在別人聽來，就感覺是孤魂野鬼在夜里哀嚎。

隔壁桌的小姐姐們都忍不住偷笑。

一曲唱完，杜曉剛把話筒遞到姜山手里：“哥，該你了?！?

很快熟悉的旋律響起。

“天上飛過是誰的心，海上漂流的是誰的遭遇……”

“哇哦，唱得這么好？”

剛唱了一句，在座所有人都驚到了。

一首歌剛唱完，隔壁桌一個小姐姐過來邀請他合唱一首你走你的路。

難得這樣玩一次，姜山也沒有拒絕，反正對方那一桌都是女生，不需要擔心別人男朋友過來找麻煩。

結果這一唱就一發不可收拾，隔壁桌的女生輪流上陣，幾乎把他會唱的雙人情歌都給唱了個遍。

今晚，他就是全場最靚的崽。

要不是時間太晚，姜山想著姜莉一個人在家必須要走了，估計得被拉著唱到半夜。

這也怪不得人家小姐姐。

畢竟在這個聽歌大多數靠盜版磁帶，里面的歌大多數還被掐頭去尾，磁帶里附送的歌詞大多數還是錯的的時代，像他這種什么歌都會唱，又唱得還不錯的帥哥，還是很罕見的。

“山哥，我們就不送你了?！?

“這么點路，送什么送?！苯较肓讼?，最終還是提醒道，“杜曉剛，悠著點，別老想著出風頭，不然我怕下次我有生意了，卻找不到人跟我一起干?！?

“知道了山哥，我有數?！?

姜山也沒再多說，希望杜曉剛真能心里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