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維庸
- 維庸之賊
- Doriko
- 4505字
- 2023-06-25 13:05:23
深夜下起了雪,陽臺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了我。我撐起身子,向陽臺的方向看去。透過薄薄的移門,窗臺的夜光和寒氣從門上的破洞里透進房間。我努力睜開眼睛,從破洞往外望去。
“有誰在那里嗎?”
我扯著沙啞的嗓子問。但缺水的喉嚨即使在發聲之前努力下咽,也只能發出這么羸弱的聲音了。
外面的聲音停了下來。但我不敢躺下睡去,依舊強撐著身子側臥在被鋪上。約莫三五分鐘,我發不出半點聲音,但還是盯著外面,不過精神倒是被凍的逐漸清醒了過來。我看往睡在旁邊的孩子,年幼的兒子正在我邊上酣睡,小小的手指頭含在嘴里吮吸著,瘦弱的身子實在不像這個年齡的小孩,四歲之大了還是蜷縮著腿入睡,像是一個球,怎么也伸不直腿,這滑稽的睡姿使得原本不大的被鋪顯得更小了,我只能把大半邊床讓給兒子,自己直直的躺在床沿邊上。書上說這是嬰兒在母親腹中的姿勢,但四年了仍然保持著,只能說兒子的智力果然不太聰明吧,我苦笑。
正當我以為窗外聲音只是夜貓之類,準備躺下的時候,窗外又想起了頗不自然的聲音,那聲音絕對不是風雪或者動物的聲音,像是誰在翻找著什么。
我一下子警覺起來。我和兒子相依為命,住的地方十分偏僻,是鎮子邊上靠近荒郊的小舊老宅,門窗的縫透風,呼呼響著。古舊的木梁即使每天打掃也落得一地的灰,不時還有木頭里的蟲子掉下來,破敗不堪的榻榻米上占著各種污垢,四疊大小的房子里還放著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唯一能入得了眼的是桌角放著的紅木柜子,上面被我悉心蓋著布,以此隔絕蚊蟲和灰塵,這是好幾年前我的結婚嫁妝之一,不用多說,也是那點可憐的嫁妝里唯一值錢的家具。而我卻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能夠放在柜子里,只能把兒子寶貝的舊塑料玩具放在里面,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了,平時甚至需要四鄰的接濟度日,雖然多少有所企圖,但我對他們也甚是感激不盡了。
因此,即便是有點眼見的賊人,這么寒冷的天怕是也瞧不上這樣的家宅。所以,我十分害怕到底是什么人會惦記這樣的房子。倘若不是竊賊,那又會是什么呢?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提高了嗓子,對著移門問道:“誰在那里?”
然而對方仿佛從我這毫無中氣的聲音里判斷我根本不具威脅,這次甚至連悉悉索索的聲音都沒有小下去。依舊在翻找著什么。
我努力起身,悄悄的走到移門前,把臉貼在門上的破洞處,透過洞看向客廳。一個渾身黑的人影正把抽屜一個個抽開,翻找里面的東西。透過白茫茫的月光,我看見這個賊人用黑色的布包著頭部,只在兩個眼睛的地方透出一點縫隙,手上也是穿著手套,以防留下指紋,小偷動作飛快,翻過的柜子留下一通狼藉。
我萬不可發出聲音驚動對方。這破舊的家里只有我和兒子兩個人,而我雖然身為母親,為了孩子拼命的覺悟也早就有過,但瘦弱的身子是不可能反抗的了這個人高馬大的賊的。回頭望去,兒子依然在床上睡著,一臉安詳之相。
報警吧!正當我哆哆嗦嗦的翻找電話想要悄悄報警的時候,我卻瞥見了熟悉的東西。那個賊人腰上別著的金屬物品在黑夜里擺動著反射出亮光,讓我得以認出,那正是幾年前源自我手的東西。
那其實是離婚前我曾手工做給丈夫的東西。
一下子,我便對賊人的身份有了悲哀而確信的猜想——可那也太殘酷了。那個男人現在又機緣巧合的來了我家盜竊?我安慰自己,也許只是同款的鑰匙扣罷了,但上面針織的裝飾物,確確實實出自我手啊,那個我剛學織線的初成品,一個花朵圖案的裝飾品,全天下再無第二個了。
離婚后,兒子留給了我,由丈夫定期提供一定撫養費到娘家,可那點撫養費,又夠干什么呢?記得離婚前丈夫說的,自己已經身無分文,還倒欠一屁股債。問他怎么欠的,又不愿交代,然后利落的同我離了婚,再無音訊。打那以后,我輾轉幾處,回了娘家也不受父母待見,他們托人給我找了個偏移的租處,偶爾新年回來看看,此外也不再聯系。??但這又有什么呢?在“創造出我的存在”這樣的生理事實前,我又有什么顏面再索求父母或責備他們呢?
想著,準備報警的手停了下來。我回到移門前,繼續觀察著對方的舉動。奇怪地,比起安全,我更想印證這小偷的身份,雖然心里已經十之八九的篤定了。
他還在翻找著什么,應該是在找之前的家當吧。我心里嘲笑著賊的不長眼見:這里哪有什么值錢貨呢?他躡手躡腳的從陽臺走到房間里,快速地挨個打開格子,然后把里面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放在地板上,直到翻空,然后再把東西放進抽屜并關上,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個貧窮的家里,門后正有一個女人注視著他。
格子翻完了,他開始翻電視機下面的柜子。那里,放著我和他離婚的證件。不知怎得,我忽然開始期待了起來,先前的恐慌已經徹底沒有了,反而有一股詭異的期待。我大概也是瘋了吧。
終于,他翻找到了存放證件的地方。我眼看著他拿出那本令人哀嘆的小冊子,然后端詳了一小會,可惜我沒辦法透過他嚴實的偽裝看到他的表情。他發現后會是怎樣的神態呢?我暗暗期待著。
果不其然,他拿著冊子先倒了倒,以為會有什么鈔票夾在里面,未果后他看了一下手中的冊子,忽然,他半蹲著一下子立了起來,愣在了原地,顫抖的雙手拿著冊子,低著頭看著手中的東西,我想,丈夫一定也是難以置信吧。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電視機前好幾分鐘。透過移門的孔,我看到那烏黑的背影像是沉默的死物,窗外的風雪呼呼作響,我光著腳,地板冰涼,而且持續保持著偷看的姿勢,腳像是踩了針氈一樣又麻又痛,但我的心臟卻撲通撲通的興奮的跳動了起來,偷窺著丈夫的我,恍惚間也變成了盜賊一般的存在,一種扭曲的喜悅爬滿了我的頭腦。
丈夫呆立許久,仿佛是艱難的確認了什么事情,他開始收拾地上翻亂的東西,然后準備從窗戶逃走。那身影,就像一只巨大的烏鴉,撲閃著翅膀打開窗戶,準備消失在風雪里。
我立刻推開移門,喊住了他的名字。
丈夫站在陽臺回頭看著我,不說話,但也不離開,像是等待著什么。
“是你嗎?”我小聲確認,然后喊出了他的姓名。
沉默許久,他終于伸出手,把包裹在頭上滑稽的布條接了下來,幾年未見而又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正是我曾經的丈夫。
“你報警了嗎?”他小聲的開口。
我搖頭。后來想起事情的經過,闊別多年的第一句話,他問我有沒有報警,屬實是讓人無奈,可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恨這個男人了。
聽到我沒有報警,他像是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常常的舒了一口氣,又陷入了沉默。
“又是沒處可去?”
“是啊。”他低下頭。
“那么,要進來坐一會嗎?”我問道。
他抬起頭看著我,仿佛在懷疑我是否說錯了話一般。我順手從地上拿了一個墊子遞給他。
“地板太臟了,不介意的話請用這個墊子墊一下吧。”
他遲疑著接過墊子,然后索性真的坐在了桌前。墊子的角落破了個洞,棉花露在外面。被他壓在下面,像是一團白英花。
我倒了杯水給他,他雙手接過,可神清窘迫的連謝謝都說不出口了。我饒有興致的看著他,這大概是這么多年灰暗的生活里我頭一次心情快樂了起來。
“啊,前陣子圣誕節,鄰居的吉田送了點很甜的柿餅,要吃嗎。”
他沉默。
我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的容貌,同幾年前比蒼老了很多,長長的頭發亂七八糟,下巴也續氣可笑的胡茬,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打理才是。拿茶杯的手,小拇指短了一截,我記得幾年前他的五指大概是健全的吧,不知是被砍了還是什么呢。
我忽然笑出了聲,糾結于這種無意義的細節的我,也像是個瘋子一般可笑。
離婚前,丈夫就經常棄家不顧,甚至對兒子也無動于衷,每晚回來都是一身酒氣。我說兒子發燒了,他便回:“哦,那你帶他看醫生吧。”可哪有錢給他看病呢?我向他要錢看病,他又說:“錢嘛,等我發稿費就有了,你先盡管去看就是。”我只能一個人輕輕拍打兒子的襁褓,淌著眼淚哼著亂七八糟的歌哄他入睡,原來小孩的身體能熱成這樣。
關于兒子的智力問題,學上了沒幾天,老師就嘆著氣找到我,建議我把孩子接走,留在學校,也是經常被其他孩子欺負罷了。望著坐在腿上的兒子,我一下子忍不住,在老師面前小聲的抽泣。在家里看著兒子拿著破舊的玩具呵呵笑著,也只覺得多了幾分可悲的傻氣而已。
“小摩,在學校吃了什么呀?”我擦干眼淚問兒子。
“吃,吃……”兒子呆滯的舉起玩具,雙手在空氣里晃蕩著。
兒子喜歡吃杯面里的調料粉,經常偷偷留著粉包拌米飯吃,或許這也是兒子異常瘦小的原因吧。每每發現他用調料粉拌飯不吃菜,我舊會揪住他的耳朵,扒下他的褲子,狠狠打他的屁股。兒子大聲的哭,但從來不會哀求,望著通紅的手印,我也跟著哭了出來。他連哀求都不會了。
兒子并沒有什么錯,我知道的,可我還是抑制不住的打了他啊。
想到這里,我忽然開口:“你要看看兒子嗎?”言畢,我起身拉開移門。
他沒說話,但還是站了起來,慢慢走了過來,我便帶著他進了房間,來到床邊。兒子還在睡著,外面的動靜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睡眠。此刻,他正緊閉雙眼張著嘴呼呼的睡著,烏黑的睫毛綴在幼小的臉蛋上,全然不見醒來時的呆相。
丈夫蹲在邊上看著兒子的睡顏,忽然沖出房間,在外面嗚嗚哭泣,我也已經淚水漣漣。
我們就這樣傻坐著流著眼淚,小聲的哭著。
“啊呀,讓你見到難看的一面了。”我用袖子遮住臉。
“不要說這種話了,我才是不堪的那個!”?他厲聲。
“稿費拿到了嗎?”我問。
他沒有回復,只是使勁的搖頭,唯獨關于錢的話題,它能夠堅決的否認著。
“那現在做什么呢?再怎么說,靠盜竊什么的……可活不下去啊。”我猶豫。
于是丈夫告訴我,在離婚之前,本就寫不出三兩內容的他所在的出版社也倒閉了。之后成天在喝酒的店里賭債,是先前是一道喝酒認識的客人,尊敬的稱呼丈夫為“未來的大作家大冢先生”,還幾次買單過丈夫的酒錢。那時候,還經常有各不相同的美女跟著這位客人喝酒,一來二去,自然也就跟丈夫熟識了。他迷了心智,成天和這些狐朋狗友廝混,甚至還聽從那位客人的意見,參加了地下賭博,自然是輸的血本無歸,而那同他你儂我儂的美女之輩,當然也在這場荒唐的敗家行為中消失的一干二凈再也聯系不上。債款還不上,便被黑伙堵在家里,拿刀割了指頭。
這么多年來,我頭一次聽到這些事情。雖然同他結婚幾年,可很少能從丈夫口中聽到關于他自己工作上的事情,不過即使沒有親耳聽到,大致也能猜的七七八八。聽著這些故事,也只是徒增無意義哀傷。
其實哪怕是同情心,我也已經流個一干二凈了。我使勁的擠一擠眼淚。幸好,哭是我最拿手的事情。
臨近早晨,但深邃的夜色絲毫沒有從天邊退散的跡象,丈夫起身準備離開了。大概是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于是騎上藏在灌木里的摩托車走了。送別他離開之后,平整干凈的雪地里只留下一長串的車輪印,帶著烏黑潮濕的泥土,在雪地里分割一道骯臟的切口。我回到房間,一頭栽在床上,沉睡了過去。
我想,以后應該是再也不會相見了吧。這次荒誕的見面,仿佛是一種訓誡一般。
畢竟,活成這樣子,人也就不行了嘛,我想。
抽卡后,邪神成了我的吐槽役
【抽卡系統+無限流+無cp+詭秘世界】安景剛剛高考完,參加老師組織的畢業活動,活動現場下一秒卻變成了詭秘的樂園。而她逃跑時莫名得到了一個抽卡系統。“卡池里面有啥?”系統:“道具能力還有強大的召喚伙伴,你想要的應有盡有!”“召喚伙伴?那是什么?克詭秘的嗎?”系統:“不,就是詭秘。”安景:“……”你讓我召喚詭秘打詭秘?安景抽抽抽,看著眼前的筆仙。這也能抽出來?后來,安景進入了一個有s級詭秘的詭秘磁場,那只強大的詭秘囂張的沖所有人說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安景默默拿出自己的ssr牌。上吧,邪神!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詭秘一點顏色瞧瞧。本書又名,這個抽卡系統畫風不太對勁。
我能看到怪物規則
新書:《抽卡后,邪神成了我的吐槽役》求支持!【無限流規則類x耿直女主】當看到怪物頭頂上的規則時,安忱深思。她好像有點不得了了。于是本來就莽的她變成了愛鉆空子的莽怪物們死都想不到這個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弱點,并且無傷通關的。————在怪物縱橫的規則領域里,安忱不懂怎么通過規則找到規則領域的生成點,她只知道這些怪物肯定知道些什么。于是,在怪物們都享受人類對自己的恐懼時,看見了一名揮著大刀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知道些什么,都吐出來。”怪物:“……”你好像很狂啊。正要給她一個教訓時,安忱甚至都沒有動刀就讓它差點死掉。“再不說我弄死你。”
重生后,娘娘只想勾帝心奪后位
嫡姐人淡如菊,不屑爭寵,陸景寧入宮后為她沖鋒陷陣貴妃誣陷嫡姐下蠱,可是她卻只一句:“臣妾百口莫辯”到最后,陸景寧生下皇嗣,只為助嫡姐固寵。卻不曾想被她一杯毒酒送上西天。到最后只換來她一句:“都是你的一廂情愿,我可沒有讓你幫我”老天保佑,讓陸景寧重來一世,她到時候要看看沒了自己在前面掃清障礙,她如何淡泊名利。這一世陸景寧只想為自己而活,什么情情愛愛哪有權利重要。她有顏有才,勾的帝王對她欲罷不能,一步步為她淪陷,甘愿為她奉上全部。
退下,讓朕來
【實體書已出版】沈棠在發配路上醒來,發現這個世界很不科學。天降神石,百國相爭。文凝文心,出口成真。武聚武膽,劈山斷海。她以為的小白臉,一句“橫槍躍馬”,下一秒甲胄附身,長槍在手,一人成軍,千軍萬馬能殺個七進七出!她眼里的癆病鬼,口念“星羅棋布”,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排兵布陣,信手拈來!這TM都不能算不科學了!分明是科學的棺材板被神學釘死了!而她——“主公,北郡大旱,您要不哭一哭?”沈棠:“……”“主公,南州洪澇,您要不多笑笑?”沈棠:“……”————————看著被她干掉的十大碗米飯,比臉干凈的口袋,以及一群嗷嗷待哺、不懷好意、整天惹是生非的村民,疑似飯桶轉世、真·靈魂畫手的村長沈棠,不得不放棄心愛的畫筆,被迫走上應聘諸侯之路。PS:已完結種田爭霸文《女帝直播攻略》,休閑慢穿大佬文《大佬退休之后》。
惡毒女修不裝了,開局五個道侶
葉嫵穿到一本不正經修仙文里,成為書中的舔狗女配。女主林歡歡和她的諸多后宮每天過著快樂的日子。她卻不要命看上了女主的后宮之一:隔壁修煉無情道,卻只為女主沉淪的劍修男主。書中,她放著五個道侶不要,幾十年如一日給男主當舔狗。葉嫵看完記憶,臉都黑了。當舔狗?她葉嫵這輩子都不可能當舔狗!五個道侶俊美無雙,他們不香嗎?葉嫵本以為,她馬上要過上左擁右抱的好日子。沒想到,他們五個全都恨她入骨。俊美的蛟龍族被她剝離最堅硬的護心鱗送給男主。妖異的魔族被她綁在煉器室用業火給男主煉器。一心練劍的人族少年,被她奪走傳家之寶,送到男主跟前…還有腹黑的病弱少年,單純的九尾狐少年……系統:宿主只要攻略他們,獲得他們好感度就能換取獎勵。他們現在對宿主恨之入骨,建議宿主盡快道歉,拉回他們的好感度。葉嫵:“???”剛當完無情道男主的舔狗,還要當他們五個的舔狗?休想!她對著五個道侶神情蠱惑:“越愛我的人,得到的好處越多。愛不上我?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后來葉嫵準備飛升,她表示可以放他們自由。五個道侶卻紅著眼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拋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