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言蹊如愿見到了大舅舅和大舅媽。
趙言蹊落落大方地和大舅舅兩口子問了好,雖是許久未見,這感情倒是沒有淡。
“哎呀,哎呀,這是誰家姑娘仔長得好漂亮。我們小蹊現在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來來來,大舅舅給錢,小蹊去買些自己喜歡的。”大舅舅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抽出一張卡,塞到趙言蹊手里。
趙言蹊被這操作驚得一愣一愣的,雖然知道大舅舅一向不著邊際,但是他這氣質是越來越往無腦土豪上靠了,就差一個渾圓的啤酒肚和一根金項鏈,幾個金戒指。
“囡囡,別理他。誰家舅舅回來就和暴發戶一樣往自家外甥女懷里塞銀行卡的?拿著卡去和你表哥表姐出去玩去,晚上一起吃飯。”
于是大人們留在客廳里說話,梵南表姐興沖沖帶著弟弟妹妹出了門。剛出門,趙言蹊就把手里那張卡遞到梵南表姐手里,“表姐,這我不能要,還你。”
然后就是梵南表姐一臉見鬼的表情,“趙言蹊,你再這樣我可不帶你一起玩了。走走走,陸潤予咱們不帶她一起了。”她一邊說,一邊拽著潤予表哥往前走。
陸潤予好脾氣地笑笑,“小蹊,你拿著,這是大伯父給你的,他也給了我好多好多,不要覺得不好意思。至于陸梵南,你別管她,她就是這種狗脾氣。走吧,走吧,到處走走。”
之后就是沒過五分鐘,梵南表姐轉身摟住在后面默默跟著的趙言蹊,“我還是喜歡和我們小蹊一起,不愿意和你一起。”她沖著潤予表哥挑釁地挑眉。
而在陸家的幾個大人談話氣氛融洽,話題也從老太太身體健康到陸文澤幾個月之后的調任,再到陸武沛兩夫妻的生意,話題最后就到了三個孩子身上。
陸潤予在麻省理讀書,陸梵南在本地一個普通大學讀攝影,趙言蹊在A大讀法律。他們替兩姐妹規劃的路線,好像都沒有實現。陸梵南嬌氣,不想離開家。而趙言蹊,自己悄悄就考上了A大,完全都不用他們擔心。
姨婆說起陸梵南的幾件趣事,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陸梵南是整個陸家的活寶,大家都愛這樣嬌氣又活潑的小姑娘。話鋒一轉,提到了趙言蹊,姨婆沉下了聲。瘦弱木訥,沒有一點她同齡人該有的精神氣,這幾年日子不好過啊。祖孫倆又是好自尊的那種,不愿意麻煩他們,把多好一個小姑娘養成這樣。
陸武沛站起身,信誓旦旦和自己老娘保證,要把趙言蹊帶到南洋去,新加坡、馬六甲、印尼,隨她挑,好好養養再帶回來。文月也是立刻表示,這個主意好,夫妻倆步調一致。
陸文澤暼了一眼自家大哥,慢條斯理說,“你倒是愿意,小蹊還不愿意呢。我之前打了電話給二爸,二爸同意,但是小姑娘不同意。再過幾天,她就要回去了。”
對于三姐弟而言,這南滬就這么大,早就看完一遍了。于是外出散步,就真的是外出散步,梵南表姐嘰嘰喳喳,期間不間斷的是潤予表哥的毒舌吐槽,而趙言蹊注釋安安靜靜聽著,到后來面部表情逐漸豐富,裂嘴大笑,這是她極開心的時候了。
等她們回到姨婆家,大舅舅和二舅舅都在廚房忙活,女人們都在花廳里玩麻將。
“還有一道菜,就可以吃飯了。你們先吃點桌上的水果。那個葡萄甜,荔枝也甜。”大舅舅喜滋滋地探頭給幾個孩子囑咐了一聲,又進了廚房。
等酒足飯飽之后,趙言蹊在花廳里坐著喝茶,大舅舅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來來來,言蹊,拿著。”
大舅舅給她塞了一個小盒,沉甸甸的。她打開一看,卻是滿滿一盒的珍珠,有白的,有粉的。
“怎么樣,好看吧,這可是我從菲律賓帶回來南洋珍珠。你和梵南一人有一盒。”
趙言蹊瞪大了眼,趕緊將小盒蓋上塞還了大舅舅,“大舅舅,我不要,這太貴重了。我不要的。謝謝大舅舅!”說完轉頭就跑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呢,小姑娘怎么就跑了,他也只能悻悻地拿起珍珠去找自家老婆了。
這個爽朗的南洋女人看了看那盒沒送出去的珍珠和一臉手足無措的丈夫,有些無奈地揉了揉頭,“怎么沒送出去?”
“她不敢要。”
“你怎么說的?”
“我說這是我從菲律賓帶回來的南洋珍珠。”
咔擦,他好像聽到了自家老婆指甲被折斷的聲音。
自家丈夫什么都好,即能掙錢,對自己和孩子更是好得沒話說,就是這腦子有時候轉不過彎來。
她又揣著那小盒珍珠去找趙蹊言。
卻在花廳處看見,老二媳婦正塞給趙言蹊一個玉鐲,“你拿著,我沒有女兒緣。之前給了梵南一個,現在給你一個,還有一個給你潤予表哥未來媳婦的。拿著,不拿我生氣了。”
她趕緊捧著那盒子珍珠到趙蹊言另一側坐下。
“拿著,拿著!”
直到半小時過去,一起攜手離開的意氣風發的妯娌倆,有些疲累的是趙言蹊,她左手被塞了一盒珍珠,右手手腕多了一只通體翠綠的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