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令萱聽膩了明獻(xiàn)大師所講的佛法,正愁著無處排遣,忽然宮婢小靜湊著她耳邊低語片刻。
“宣。”陸令萱迫不及待地喝道。只見,從大殿外走進(jìn)來一男人,細(xì)眼看,男子膚作紫黑,身材高大,狼面獰目,尖嘴縮腮。一見到陸令萱,便嬉笑著拱手說道:“琸兒拜見陸郡君。”
“賜坐。”陸郡君瞪了一眼身邊的明獻(xiàn)大師,示意他先行退下。
南陽王高琸小心翼翼地坐在木椅上,賠笑地說道:“陸郡君此舉真是萬民之福啊,當(dāng)然,也是皇上的福氣。”
“南陽王真是抬舉了。”陸郡君微笑道:“唉,像我這種老媽媽,留在宮中也沒什么事,如其被人生厭,還不如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咯。”
南陽王慧黠一笑,斜眼一轉(zhuǎn),笑道:“此言差矣。陸郡君對皇兄恩重如山,如今國泰平安,自然可在宮中安享晚年啊。”
陸令萱面露微色,稍有無奈之顏。南陽王是何等聰慧之人,不但將陸令萱的心思看穿,并且在自己心中輪轉(zhuǎn)了一番,斟酌之下,靈機一動,被這小人鉆了空子。雖然他被先皇冊封為南陽王,可實際上毫無兵權(quán),在自己管轄的領(lǐng)地為非作歹,名聲丑惡不說,還想混進(jìn)鄴城,在皇兄面前討些好處。正絞盡腦汁地接近皇宮時,盡然有肥肉送上,自然使得他樂開懷!
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他早已知曉后宮之事,得知胡太后回宮后,嬪妃們見風(fēng)使舵,陸郡君不得不退出。哼,這一次雖然說是自己請命前來祈福,其實也就是為了給自己找個臺階。
“聽說南陽王狩獵路過此地?”陸令萱嗤笑地問。她又豈會不知,眼前男人雖非猛獸,但是狡猾堪比狐怪。一心為己,中飽私囊,作奸犯科,他簡直是樣樣俱全。不過,這樣的人也有好處,至少,她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其收攏。
“琸兒曾與寶林寺的曇獻(xiàn)大師有過幾面之緣,所以才會特意路過以便相見。”高琸細(xì)心解釋。
“曇獻(xiàn)大師?”陸令萱疑惑地問道:“為何我不曾聽寺內(nèi)人說起這位大師?”
“曇獻(xiàn)大師生性孤僻,少與人往來,所以…”高琸說著說著,又道:“不過,琸兒聽說,曇獻(xiàn)大師曾與胡太后說法…”
“什么?”陸令萱又急又喜地拍案喝道:“哼,好一個曇獻(xiàn)大師啊。”
高琸眼瞼一張一合,似有得意之色,看著陸令萱激動的神色,不動聲色地說道:“不過,曇獻(xiàn)大師不會輕易見人,如果陸郡君也想邀請大師說法的話,就怕有些困難。”
陸令萱勾起嘴角,陰笑地說道:“看來我陸郡君今日還是沾了南陽王的光,好好會會這個大師咯。他日入宮之時便是報恩之際,弘德夫人也會好好報答南陽王。”
“弘德夫人?”南陽王不解地蹙眉。
“南陽王有所不知吧。”陸令萱冷笑地說道:“弘德夫人已認(rèn)我為干娘。”
“恭喜陸郡君。”南陽王半跪在地上,俯身說道:“這真是太好的事情了,那弘德夫人豈不是皇后的最佳人選?”
陸令萱喟嘆地說:“本來是,可…半路殺出一個胡昭儀,哼,就是胡太后的侄女兒。可嘆我現(xiàn)在已被胡太后遣出宮,要想回宮…”
“只當(dāng)是拿出可靠的籌碼。”南陽王陰冷地說道:“陸郡君放心,琸兒定當(dāng)鞠躬盡瘁,一定讓郡君安然回宮。”
陸令萱凝視著身邊男人猙獰的面容,有些猶豫地接受他的幫助,不怕不能回宮就怕引狼入室,引火上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