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清，師傅喚你過去一趟，她在后院里。”

“好。”

謝婉清的思緒被拉了回來，她快速收拾了摘下的頭飾，脫下戲服，換上一身素白的旗袍，雖沒有花紋的雕飾，但在她的身上，別有一番風味。

謝婉清起身離開后臺，前往后院。

青河樓原本是明朝的建筑，后來幾經戰(zhàn)亂，在民G時期只保留下一些部分，可唯獨這后院被好好地保留了下來，謝婉清的師傅后來買下了它，取名為青河樓，這個后院便成她們經常吊嗓子、練習戲曲的地方。

月光下，一個略有些年長的女子站在那里。

“師傅。”謝婉清走到那位女子身邊，輕聲叫道。

“誒，阿婉，來了啊。”

謝婉清的師傅喚名為文心，是民G初年對戲曲最有造詣的人，曾轟動一時，后來她年歲漸長，便漸漸退出了大眾的視野，收了一些弟子，和他們呆在這青河樓里演出。而她最得意的門生便是謝婉清。

“阿婉，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周聞周先生。周先生，這個是我的徒弟，叫謝婉清。”文心向兩位介紹道。

謝婉清這才注意到師傅的對面站著一個人，在近距離觀察下，周聞的模樣更加清晰。男子有一對濃密的眉毛，那雙細長的眼睛向上挑起，看著有些輕佻，但他的眼睛里卻流露出一絲認真的神情。

“周先生，久仰大名，幸會幸會。”謝婉清微微一笑，和周先生打了聲招呼。一抹紅暈悄悄爬上她的臉頰，原本嬌俏的臉蛋，變得更加亮麗。

“幸會。”周聞禮貌地點了點頭，“今日謝小姐的一曲《紫釵記》讓周某很是記憶猶新，早就聽聞青河樓的謝小姐在戲曲這一方面頗有天賦，可謂是年少有為，今日周某便大膽地向您師傅討得了一個結交的機會，希望我此番作為謝小姐不覺得唐突。”

“不會不會，周先生謬贊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角兒，能得到周先生的稱贊，是我的榮幸。早就聽聞周先生愛好戲曲，對戲曲有自己獨特的見解，可否進屋一敘？”

謝婉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周聞點了點頭，向屋內走去，謝婉清和師傅緊隨其后，三個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月亮發(fā)出清冷的光芒，透過層層枝葉細碎地灑向大地，留下一地流熒。房中燈火通明，不時有交談聲傳出。

謝婉清認真地聽著周先生的話，時不時點頭贊同，師傅也偶爾在旁邊穿插幾句，不過大多數(shù)時間都留給了年輕的一輩分享。

明黃的燈光照在周聞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光芒。他的身上沉淀著歲月的痕跡，褪去了幾分少年該有的張揚，多了幾分沉穩(wěn)。與他相處讓人覺得很舒服。

謝婉清靜靜地注視著他，不禁想起了那個傳聞。她有些好奇，不知道這位周先生現(xiàn)在是否已經成婚，是否真像他人所說的那樣被家里趕出才來的舊桐巷……

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