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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19.血與火

  • 哈特利爾
  • 混跡魚塘的熊
  • 8951字
  • 2023-11-17 17:08:11

夏日的烈陽逐漸升空,隔著迷蒙的晨霧,就快要驅散這清涼的薄霧,特羅斯塔也能清晰看到前方聳立著一隊隊士兵,組成大小不一的方陣。

他們并非特羅斯塔的主力部隊,而是晨曦王國帶來的軍隊。說是軍隊也很牽強,身上披動物皮革縫制的皮甲,手持鐵制的刀劍,這在其中都算得上佩戴精良。至于那些配不起刀劍的家伙,拿根削好的長木棍,頭上綁上匕首或是直接削尖,就能充當武器。

然而這群看上去比民兵隊好不到哪去的隊伍,行動卻極為規整,比訓練有素的騎士們也不遑多讓。

“唔~~~”

隨著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響起,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與平日訓練時一樣,一個跟著一個邁動腳步,穿過淡淡的云霧,朝盧森堡走去。

一架匆匆打造出來的攻城車,一根大木樁被懸掛在橫梁上,用動物皮的木頂保護住,下方是木輪,由一隊五十人組成的隊伍推著,目標直指城門!

但是攻城車過于笨重,需要推攮前進,遇上坑坑洼洼很容易報廢,因此前方便有一隊人負責填道路。

即便如此,等這臺簡易的攻城車到了城門邊,想用木樁撞開城門也不太現實,且不說城頭上隨時砸下來的木頭與石塊,這種情況下,城門一般都會用各種東西堵塞住,即便破壞了大門,也得費一番功夫去清理通道。

所以除了攻城車外,眼下這支軍隊最主要的攻城手段,依舊是塔樓。塔樓的前部和側部附有厚厚的擋箭板,內部是直梯以節省空間,外側還有活動的跳板,底部則裝有數個巨大的輪子,輪子中間有橫木,士兵們可以緩緩地推行。

此次攻城共有七個塔樓,每個塔樓都配備三個隊伍。第一個隊伍,一半的人手持盾牌,負責吸引城頭火力,另一半人扛著木板之類的物件,負責填平路面。

第二個隊伍,百余人,他們將推著高聳的塔樓在前路被填平后,冒著城頭的箭矢,將塔樓的通道連接城頭!

第三個隊伍才是攻城主力,他們都身披重甲,手持短兵,靜候在塔樓之內,唯一的職責,就是在塔樓連接城頭的那一刻,先登奪城!

隨著最前方的隊伍離城墻越來越近,進入距離大約三十米的時候,云霧已經無法遮蔽行蹤,城頭上的衛兵發現了這支來勢洶洶的敵人!

“咚!咚!咚!”

隨著示警的鐘聲響起,戰爭的節奏立刻一變!前方的士兵開始撒開丫子,拼命狂奔!

然而他們已經進入城頭射程范圍,一陣零散的弩箭射來,幾個扛著木板填溝壑的士兵就像被拳頭猛地打中一般,跌倒在地。

對此,他們也有應對之策,攻城塔側翼的弓箭隊跟進到城下十五米外站定,開始不斷抽箭拉弓,朝城頭釋放箭雨。

沒有華麗的漫天飛矢,箭雨只能短時間覆蓋一下城頭,也無法造成太多殺傷,卻為攻城部隊贏得一點空隙。

交錯之間,已經足夠塔樓跨越這段距離,奔向城墻。雖然途中有推塔樓的人中箭倒地,但很快就有人補上空位。

“嘎吧,咔~嘎吧,咔~噠~”

隨著齒輪轉動,塔樓前端的跳板搭到城墻上,數支弩矢從塔樓中飛出,擊倒城頭上幾名等待多時的衛兵。

“登城!”

隨著一聲暴喝,數十名身穿鎧甲的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刀劍,從塔內魚貫而出。

守軍被方才那陣弩矢射得傷亡慘重,一時沒有緩過神來,竟被他們幾步就躍上了城頭。

然而,前頭的士兵剛剛躍入城頭,兩發帶有繩索的巨弩箭頭就貫穿塔身,并在巨力的牽引下,扯動塔樓向一邊轟然倒去。

城頭上,失去后續跟進的士兵被對方圍攏在一處,施展不開拳腳。很快便有人被砍殺栽倒在地,甚至有人被推擠掉下了城去。

與此同時,離此不遠的地方,一座塔樓也成功放下了跳板,無數的士兵從塔樓內涌向城頭。然而又豈會是那么順利,鋒利的刀劍割開血肉,冗長的矛戟攢刺進胸膛,近距離釋放的弩箭貫穿身軀,無一不在收割著士兵們的生命。

嘶吼、慘叫、鮮血、箭矢充斥著盧森堡的城頭。只有幾道從天而降的金色光芒能給予些許慰藉。

只是太過耀眼,很快的,離這里最近的一臺巨弩炮臺上的指揮官,發現了使用圣光的人,他指向隱匿在一群護衛中的敵人,朝身后的跋扈焦急道:“圣騎士!對方的圣騎士在那,快調轉方向,朝右側塔樓后方射擊。”

喀什娜對此毫無警覺,當破風的巨弩襲來時,還是她的親衛第一時間發出警告:“大人,小心。”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巨弩的貫穿力十分霸道,哪怕刺穿身披重甲親衛,也給喀什娜帶來足以威脅生命的重創。

弩矢帶著親衛的尸體和她摔出一兩米的距離,若不是斗氣全開,加上玄鐵甲的保護,現在的她已經是一具死尸了。

煥發耀眼金光的高階圣光術迅速從天而降,將她包裹起來。她能感覺到自己呼吸逐漸順暢,身體也慢慢恢復了些力氣,可依舊忍不住喉嚨發疼,咳出血來。

“該死,她沒有死。”指揮官不禁握緊拳頭,憤恨地捶打在凸起的石壁上,扭頭朝著搬運弩矢的跋扈吼道,“雷恩,嘉爾,動作快點,給那個混蛋再來……”

話音未落,一片箭矢毫無征兆的從城下攢射而來。

指揮官聽到了箭雨破空的呼嘯聲,下意識地躲向石壁之后,然而依舊有箭矢避開甲胄的守護,于縫隙間刺破血肉。

更糟糕的是負責操作巨弩的衛兵以及協從的跋扈,由于缺乏有力的保護,被猛烈的箭矢射死射傷,痛苦的呻吟聲絡繹不絕。

巨弩臺的建設遠高于供給行走的城頭,能將箭矢射到這個高度的人絕不是泛泛之輩。指揮官如此想到,不顧受傷的臂膀,趴在地上,艱難爬到通道口,朝下喊道:“派幾個盾手上來,預備隊跟上。克里,別射箭了,快去通知公爵大人,對方有一隊善用斗氣的弓箭手,保護好巨弩臺。”

城下,趁著這個空檔,身披鎖甲的親衛扶起喀什娜,恭敬道:“圣騎士大人,撤后吧,我們離城墻太近了,再不離開,就成巨弩的活靶子了。”

喀什娜抬頭看向人去樓空的巨弩臺不置可否,朝親衛點點頭,便在其攙扶下向后遁去。

當預備隊人員接管巨弩臺,指揮官在盾牌的掩護下,探頭看向城下,卻沒了喀什娜的蹤跡。

不幸中的萬幸,他找到了那隊正在拉弓準備高拋射箭的弓箭手,立馬朝后高喊:“西向三十,二十米,速發。”

弩箭呼嘯而出,帶著破風的嗡鳴聲,如烤串般在密集的人群中貫穿四人,余威更是在弓箭隊里震開一片無人的真空地帶。

同樣的,巨弩臺上的衛兵也沒好到那里去,哪怕有盾手的保護,離弦的箭雨依舊帶走兩位守軍的生命,還有幾個身體露出來的地方不幸中箭,好在只是受了點傷,不好的是戰斗依然持續,沒有人能夠給他們提供及時的治療。

更讓人無力的是,再度中箭的指揮官看到城下有一抹金色光暈從天而降,宛如神跡,陣型散亂的弓箭隊,除了已經魂歸西天的士兵,所有受傷的士兵頓時恢復如初,甚至能感受到他們莫名多了一股振奮的活力。

城下,領導著弓箭隊的軍官揮舞手中的長刀,指向高聳的城垛:“全體就位,向巨弩臺再射一輪。”

很快,四十多名重整旗鼓的弓箭手再度彎弓射箭。

箭矢離弦,指揮的軍官卻不再關注巨弩臺的狀況,立即扭身向后而去:“轉身,鱗型,后撤三十米。”

弓箭隊雖退,箭矢卻如展翅翱翔的雄鷹般飛向空中,落入高高在上的巨弩臺。這波箭雨的威力似乎比先前的要大,箭頭扎進巨弩的身軀,撕開道道裂縫,正在裝填弩矢的衛兵根本來不及躲回盾牌底下,便被突如其來的箭雨射殺在巨弩之上,衛兵的殘肢斷臂也被絞進轉盤之中,讓龐大的攻城巨弩喪失作戰能力。

更悲催的是,被臨時派遣上來的盾手手中的圓木盾,根本抵擋不住箭矢的威力,所有人被兇猛的箭矢射死射傷,痛苦的呻吟聲絡繹不絕,就連指揮官也腦袋中箭,當場身亡。

一開始還未有人發覺這座巨弩臺上的慘劇,隨著時間的推移,失去巨弩保護的這段城墻的局勢開始向進攻方傾倒。

收到消息的時候,坐鎮于城門高墻上的萊恩公爵立即向城內下方喊道:“快讓木匠上來維修右側第一臺巨弩。白銀騎士團第三團,支援右側城墻。”

“是,大人。”街道上待命已久的白銀騎士團第三團成員,高聲領命,紛紛行動起來。

然而攻城方一旦在城頭上站住腳,只要后方源源不斷有人跟上,就很難被打下去,哪怕是勇武的白銀騎士團也無法改變局勢。

局勢越來越惡化,一匹奔馳的駿馬馱著高舉旗幟的騎士從盧森堡內城而來:“開城門,門后守衛迅速避讓。”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之際,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傳來,踏得大地都在輕輕地顫抖。

舉目望去,只見道路的盡頭出現一隊人馬,鮮艷的旗幟在蒼穹下迎風飄揚,明亮的鎧甲閃爍著奪目的光澤,銳利的騎槍直插天空,泛著冷冽的寒光,貼地的馬蹄發出沉重的隆隆巨響,以不可阻擋之勢奔涌而來,猶如海潮般襲來。

守軍立即反應過來,欣喜若狂地向兩側的巷道退去,城門也隨之大開。踏風而來的騎士軍團從城內沖出,踐踏推著沖車還沒回過神來的士兵,又像是早已預設好一般,越過城門后,便有序的四散開來,屠戮著猝不及防的士兵。

距離盧森堡三百米外,特羅斯塔看著沖出城的騎兵隊的旗幟,鷹頭獅身,背有羽翼,他認出來了,這是安瑞恩的直屬騎士團。

他偏過頭,朝身后側騎著黑馬的崔,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對方的國王來了。”

崔自然知道對方的意思,但卻毫不理會的裝作不知道地點點頭表示認同,隨后對身邊的親衛說道:“鳴鐘,收兵。”

叮叮當當的鐘聲響起,丟盔卸甲的士兵踉踉蹌蹌地逃竄,一個個滿身血污,污漬斑駁的面孔上透著掩飾不住的慌張神色,血紅的眼睛里滿是失敗后的恐懼,還有一抹對未來的絕望之色。

他們的頭發散落,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喉嚨里難以遏制地發出痛苦的呻吟,浸透鮮血的戰甲不停地往地上淌落著血滴,在身后留下一串血腥的印跡。

入夜,盧森堡城墻上的塔樓內,卸去一身戎裝,身穿錦繡服飾的安瑞恩走了進來。

原本還坐在書桌前,討論作戰部署的兩位公爵紛紛起身,一人單膝跪地,一人扶胸躬身,共同道:“國王陛下。”

安瑞恩上前扶起跪地的艾伯特,抬頭看向萊恩:“起來吧,穿著甲胄可不便下跪,說說戰況吧。”

“情況……”

“陛下……”

萊恩和艾伯特相互對看一眼,在艾伯特點頭示意下,萊恩開口道:“情況很不樂觀,國王陛下,我們似乎被困鎖在盧森堡了。”

見安瑞恩示意自己繼續說下去,接著道:“昨日,敵人開始攻城時,我便派出數支突襲小隊,穿過盧森堡左右兩側的山丘地帶,繞后襲擾敵人的后方,然而計劃并未能成功,根據逃脫回來報信的人說,他們剛剛離開山丘地帶就遭遇伏擊,除了這位幸運兒僥幸活了下來,其他小隊沒有一個人活著回來,敵人似乎早有埋伏,阻斷了附近所有外出的道路。”

“陛下,更糟糕的是圣光王國聯合晨曦王國,然而這兩天正面攻城的部隊幾乎全是晨曦王國的士兵,只有少量的圣光王國騎士用圣光輔助他們。”艾伯特接著道,“這種不正常的情況,一定是對方在預謀著什么,可惜我們的偵察小隊跟突擊小隊一樣,根本無法離開盧森堡太遠,弄得我們現在就像瞎子一樣,完全弄不清楚他們到底要做些什么。”

安瑞恩看著桌面上臨時繪畫出來的戰略地圖,指尖緩緩敲擊幾下桌面,諾有所思道:“傷亡如何。”

艾伯特沮喪的搖搖頭:“陛下,短短兩天的時間,我們便損失了一半的兵力。而他們傷亡的士兵預估連我們一半都不到。除了立即戰死的士兵,只要是受傷能被救治的,很快就會被圣光治愈,再次投入戰場,也正因為如此我們的傷亡才會如此之大,如果不是盧森堡的地形優勢足夠大。我想我們現在已經丟失盧森堡了。”

“是啊!這是我近十幾年來,打過最硬的戰了。”萊恩不禁感慨附和,“攻城沖車,塔樓,云梯,拋石機,各種攻城器具加上打不倒的敵人。這些未知的作戰方式,讓我的士兵無從應對,在這么打下去,我怕城還沒丟,士兵們就已經瘋了,當然,包括我。”說著,萊恩來到右側的垛口,指向遠處,“陛下,您看,敵人的營寨內火光竄動,估計現在還在趕制第二批拋石機。”

安瑞恩來到垛口處,看向幾千米外的營寨:“塔樓和攻城沖車,我知道,其他兩樣都是什么?艾伯特,你知道嗎?”

“是的,陛下。”艾伯特扶胸行禮道,“這些都是晨曦王國打造的攻城器具。云梯和塔樓的作用相近,都是攻城登樓的器械,但制作起來卻比塔樓簡便得多,一個木頭梯子,頂端裝有鉤狀物,用以鉤援城緣,保護梯首免遭推拒和破壞,但相比較于塔樓,卻沒了保護戰士性命的木墻。他們第一天就是用云梯登城的,消耗掉我們不少的火油,已至于今天下午的作戰,七座塔樓,燒毀三個就消耗完我們僅剩的所有火油。”

“至于拋石機,請原諒我,陛下。其原理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拋射巖石轟擊我們的器械,它對我們非常具備威脅性,昨日出動兩個白銀騎士團才將其搗毀,而今日并未出現,想必其也很難制作。”

“這么說來,和攻城巨弩相近?”

安瑞恩回頭看向艾伯特,對方則搖搖頭:“更強,陛下。不僅僅是殺傷力,投射的距離更遠,否則我們并不需要冒險派出白銀騎士團出城作戰,利用城樓上的巨弩就能將其擊毀。”

“如此說來,敵人若是趕制出拋石機,明天的戰斗會更加艱難。”

“是的,陛下。不僅如此,我能感覺到,他們的作戰方式非常具有目的性,昨日的云梯消耗了我們大量的火油為今日的塔樓攻城做了鋪墊,并且用拋石機殺害了我們大量善于操作攻城巨弩的士兵,我們今日操作巨弩的士兵大部分已經換成騎士們的跋扈了。再加守在山丘地帶外側伏擊我們的偵察小隊以及突襲小隊,卻不從山丘地帶繞后襲擊我們。”

艾伯特說到這,咽了咽口水,剛要再開口說話,萊恩便不解道:“我有些不明白。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只要不是個蠢貨當主帥,都能明白這個道理。敵人攻了兩次都沒攻下,這么做哪怕會消耗我們,敵人士兵的作戰士氣也會頹廢,根本不利于再次攻城作戰。我實在有些看不懂,他們的作戰方式。”

“我們的勇氣也在被消耗,你的士兵就是最好的證明。”艾伯特沒好氣道,“更何況,他們失去的只是普通的士兵,甚至可能是戰犯,而我們死去的都是專精于某一項的人才,我甚至在想,這兩天的圍城,他們的目標都是在消耗我們的主力,而不是攻下盧森堡這座城。”

“艾伯特,你這話……”

“好了,大敵當前,兩位就不要吵起來了,讓其他人看見可是會笑話你們的。”安瑞恩勸解道,“無論敵人打的是什么目的,我們都會戰勝他們。我們也并非沒有后手,不是嗎?”

萊恩和艾伯特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懂了安瑞恩的意思,立即單膝跪下,異口同聲道:“是,陛下。”

次日清晨,烈陽漸升,隨著磅礴的軍隊不斷逼近,森然的肅殺氣息再度籠罩盧森堡。

讓萊恩沒有想到的,今日不僅要面對令他頭疼的拋石機,還有三頭巨大無比的龐然大物。

那是一個個身高五米左右的巨獸,鐵灰色的毛發覆蓋全身,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它們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是那么的粗壯,毛發下遮蓋的肌肉只能用恐怖來形容,頭部頂端隆起的地方就像鼓起的小山包,寬達近一米的粗壯臂肢與敦厚的后腿,每一次落在地面上,都會使大地震顫。

面對這三頭威懾力滿滿的怪物,萊恩一時間有些恍惚,嘴巴顫抖著一張一合,聲音逐漸從呢喃到嘹亮:“艾伯特,艾伯特,艾伯特在哪?這三個怪物是什么玩意兒!”

“冷靜點,公爵大人。”一位全副武裝的騎士拉住幾近癲狂的萊恩,“那是奇摩人馴服的蒙多巨獸。”

萊恩認得此人,是艾伯特的得力屬下,瑞恩爵士。為了對付晨曦王國帶來的各種攻城武器,艾伯特將帶來的兩個騎士團分散在各處協助守軍,畢竟比起南境的衛兵,西境的騎士們更擅長對付這些。

在萊恩恢復冷靜,并訓導衛兵們保持心態的時候,進攻方的軍隊已經來到距離城墻不到六百米的地方停下。

一共六架拋石機被架起,待組裝完畢,列陣的士兵們再度啟程向盧森堡挺進。

當士兵們挺進一段距離,即將進入攻城巨弩的射程,拋石機發動攻勢,碩大的巖石塊從天而降,多數的石塊未能命中目標,有的砸在城墻上,只帶來微微的震動感,有的越過城墻,砸在早已清空的房屋上,只有一塊巖石命中巨弩臺,給其帶來不可磨滅的損傷。

而這就如同正式開戰的號角,蒙多巨獸仰天發出幽鳴的長嘯,順著士兵預留出的寬闊地帶,分別向兩側的城墻和城門發動沖鋒。分割成三道路線的士兵也開始快步前行,在巨獸越過最前方的士兵的時候,踱步狂奔。

堅硬的頭顱撞擊在城門上,鐵質的城門瞬間變形,搖搖欲碎。然而蒙多巨獸也不好受,沒能突破城門的它,開始意識渙散,倒地昏死過去。

另外兩頭蒙多巨獸則讓城墻發出震天的轟鳴聲。其中一側更是坍塌了一小段墻面,蒙多巨獸甚至都不用高昂頭顱,只需要收縮一下身姿,就能架起一道通往城頭的道路,好比云梯一般。

守護這側的萊恩見狀,立即吼道:“快,火油,滾木,石頭,什么都可以,給我往這些該死的怪物身上砸。”

其實不用萊恩吩咐,衛兵們已經將燒好的滾燙火油倒下城墻,然而這種傷害完全對巨獸起不到作用,箭矢也對皮糙肉厚的巨獸不起作用。

這時,攻城的士兵們攀上巨獸的身體,如行走在比較高的山坡般,輕松抵達城頭。

左側城墻,巨弩臺上的衛兵朝這一側高昂頭顱的巨獸射出弩矢。

巨弩穿入巨獸的血肉,然而它依舊堅強地臥趴在那,只是發出了凄厲的哀嚎。

巨獸背上的士兵見狀朝身后幾人喊道:“來人,一起將弩箭拔出來。”

如果是平時,將箭矢提前拔去,不及時醫治一定會死,但現在不一樣,圣光王國的圣騎士的任務便是保障蒙多巨獸的生命安全。

正如預想的那般,當弩矢被拔出來的瞬間,一道圣光降下,巨獸身上的傷口迅速愈合如初。

巨弩臺上的指揮官見沒有奏效,正準備開口讓衛兵們再來一發的時候,一顆威力巨大的巖石向他們襲來,將他們碾成粉末,攻城巨弩也被摧毀。

失去巨弩的威脅,士兵們再度集結沖向城頭,與嚴陣以待的衛兵們搏殺在一起。

三頭中,唯一撞擊城門的蒙多巨獸從昏迷中悠悠轉醒,搖晃了下腦袋,迷糊地看著凹陷的城門,一時間不知所措。

這時,一位負責帶隊攻占城門的軍官對身邊的士兵大喊道:“盾牌手爬到巨獸身上,掩護巨獸,其余人向后撤,給巨獸讓開道路。”然后又對巨獸說道,“給它再來一下,下次一定能撞開。”

盾牌手立即領命爬上巨獸的背部,而巨獸似乎聽懂了一般,背著眾人,一步一步緩緩向后倒退。

位于城門后方的艾伯特從驚駭中回過神,立即高呼道:“第三白銀騎士團準備出城擊敵。”他抬頭高喊道,“打開城門。”

幾息過后,城樓上的垛口探出一個腦袋瓜:“大人,城門變形,升不起了。”

“可惡。”艾伯特氣憤道,“第三白銀騎士團,棄馬,準備巷戰。絕不能讓他們越過這條街。”

話音剛落,天空中傳來尖銳的咆哮聲:“咕嘎嘎啊啊!”

抬頭望去,那是一群獅鷲發出的叫聲。獅子般的后半身長著黃棕色的獸毛,鷹一般的頭至前肢則披滿黃金色的鷹羽,不過頭部與前爪也是帶有熒光斑點的乳白羽毛。

數十只獅鷲從北方飛來,撲向蓄力發動沖鋒的巨獸。鋒利的銳爪,撕開巨獸堅硬的皮層,扯下無數鮮紅的血肉。

蒙多巨獸疼痛難耐地揮舞手臂,試圖拍死可惡的獅鷲,然而都被獅鷲靈敏的躲開了。

“弩手……”

護衛巨獸的軍官剛開口,一只俯沖而下的獅鷲運用慣性將他撞飛了出去,另外一只獅鷲緊隨其后,掏出銳爪將他抓起飛向空中,與調轉回來的同伴,一手一腳將軍官撕成兩瓣。

鮮血噴灑肆濺,伴隨著尸體從血霧中墜落,宛如下起漫天血雨。

護衛巨獸的隊伍中有一隊弩手,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抬起手中裝填好了的十字弩向天空中的獅鷲射擊。

獅鷲們攻擊蒙多巨獸的同時,靈巧地躲避弩矢。然而數量太多,其中一只撕裂蒙多巨獸眼睛的獅鷲不幸中箭。弩矢穿透它的眼球直襲大腦,再也無力回天地墜地而亡。

一只獅鷲的倒地身亡,似乎徹底激怒了整個獅鷲群,獅鷲們碧藍色瞳孔開始泛紅,紛紛拋棄掠殺蒙多巨獸的想法,沖向那群弩手們。

頓時,整個護衛隊伍陣型大亂,血色彌漫。可這依舊沒有護住蒙多巨獸,它早已在獅鷲們的戲弄之下,失血過多,哪怕無數道圣光也救不回來。

平鋪開來的拋石機軍陣中,一位身披精鋼鎧甲的魁梧男子,騎在黑色駿馬之上,他神態威嚴,臉上棱角分明,五官端正且深邃,濃眉下的雙眸炯炯有神,眺看著不遠處的戰場。

早在獅鷲出現的那一刻,他便對身旁守著的崔說道:“該讓網車登場了。”

崔領命而去,一臺臺填裝倒刺網,如同攻城巨弩般造型的器械被推到前線,就在獅鷲屠殺弩手們的時候,無數的網繩拋向天空,困住飛翔于天空的獅鷲們。

十幾只獅鷲被捕下來,哪怕奮力掙扎也掙脫不了束縛,反而讓遍布網身的銳利鐵釘劃破皮膚,鮮血很快侵染全身。

隨后,拿著長矛的士兵在被困的獅鷲們身上戳上無數窟窿,讓其在痛苦的哀鳴中死去。

安瑞恩站在城頭正中間的塔樓里,眼見這一幕,對身后的親衛說道:“讓獅鷲們回來吧,在告訴老師,得快一點了。”

很快,一聲沉悶的號角響起,飛翔于戰場各處的獅鷲紛紛回撤,逃離戰場。

獅鷲的回撤,讓戰場上的優勢再次倒向進攻方,崔對著身邊的親衛道:“將攻城沖車推上來,你去指揮他們。”

街道上,整裝待發的艾伯特遲遲不見敵人攻進來,耐不住性子,吩咐好第三騎士團原地待命,便匆匆跑上城頭。一眼望去,便認出加入攻城隊伍的崔,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利劍,向城墻坍塌處走去。

與此同時,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周遭的氣溫也隨之攀升,若是絞殺中的士兵抬頭望去,便能見到,無數顆燃燒灼灼火焰的球體從天而降,宛如天外隕石般墜落而下。

幸運的是,火球的目標并不是他們。不幸的是那些正要奔赴絞肉場的士兵,火球迅速砸向地面,腳下地大地也跟隨著晃了幾晃,轟鳴聲貼地傳開,掀起陣陣塵煙,忽聽哀聲四起。

盧森堡前方的整個曠野間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燒焦的惡臭味,夾雜著哭喊的慘嚎聲,四散開來。

面對這種突發狀況,遠遠觀望的男子不禁皺起眉頭,呢喃道:“這就是魔法嗎?”

剎那,他便回神,向身邊拱衛自己的親衛道:“鳴鐘收兵吧,目的已經達到了。”

清脆的鐘聲響起,存活下來的士兵們有序地向后撤退。

安瑞恩眼見對方撤入燒焦的地區,對身邊的騎士道:“吩咐下去,出城擊敵。”

通過被射殺癱跪在城下的蒙多巨獸,艾伯特帶領整備完畢的騎士團,向敵人發動反撲。

晨曦王國與圣光王國的聯合軍,留下一隊數百人的隊伍負責掩護同伴后撤,崔便是這個隊伍的負責人。

眼見敵軍逼近,他下令道:“放。”

盾牌手下蹲,早已上好弦的弩手們從盾牌手后顯現出來,扣動扳機,射殺最前排的敵人。

艾伯特渾身煥發著斗氣,揮劍,擋掉射向自己的弩箭,朝對面高喊道:“崔,這一次我不會放你走的。”

沒等弩手再次填裝射擊,雙方便混戰在一起,崔與艾伯特兩人也在洶涌的人群中廝殺開來。

崔的斗氣與搏殺技巧似乎都比艾伯特更勝一籌,他在數次交鋒中抓住艾伯特的破綻,手中的偃月刀已然朝對方的腦袋揮砍而下。

這時,艾伯特身后殺出一個萊恩,劍指崔的命門。

崔不得已扭轉刀式,收刀抵擋,后撤幾步,成功躲過萊恩刺來的一劍。而后又迅速橫懸偃月刀,甩動砍向萊恩。

艾伯特見狀,驚呼:“小心。”他撞開萊恩,卻實實地挨了一刀,玄鐵的甲胄也擋不住這一擊,鮮血從胸甲內流出。

這時隊伍后的弩手再次上好弦,向艾伯特和萊恩射來,萊恩勉強全部擋掉,艾伯特卻沒那么幸運,剛剛那一擊,擊潰了他的斗氣,好幾只弩箭越過萊恩,穿進在他的身體。

眼看敵人紛紛在向這邊靠攏,萊恩高喊道:“掩護我。”便帶著艾伯特向后撤退。

崔也沒有趁勝追擊,他的任務是負責掩護撤退,便對聚攏過來的士兵們道:“后撤。”

隨著雙方后撤,似乎也宣告了今天這場血腥廝殺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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