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的消散使得枯木重新變回臟兮兮,沒有一點生機的模樣。
海納爾一行人也能動了。
他很謹慎,雖然那管理者說的是這個星球的母語,但并不妨礙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不是一件好事。
殺了那條海豚,不然大家都得死!
這時他也顧不得活魚能賣多少錢了,錢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所以在掙脫束縛的一瞬間,他便從手環里取出一把藍色的刀沖了過去。
在刀碰到對方身體的一瞬間,原本是能量組成的刀身化成粒子消散,只留下一個刀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猝不及防地撲倒,但他也順勢以手掌為武器,直奔脖子。
溫堯那雙緊閉的魚眼睜開,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海納爾拔出深深插入泥土的右手,心里不祥的預感更深了。
“海哥,看那根破木頭上面!”
聞言,海納爾微微仰頭,一名穿著玄色長袍的少女站立在枯木頂端,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的臉面無表情,那雙純黑的眸子更是冰冷無比。
這、這不是已經死去的管理者嗎?
他們作為星盜中數一數二的團伙,自然盜取過聯邦政府的資料庫,雖然只有一部分,但確確實實有這名少女的照片。
流茗,天海界的管理者,在星紀1136年加入聯邦,也就是十年前。
溫豚看螻蟻一樣看著底下的人類,當初自己看他們的時候可是像看見天神一樣,風水輪流轉啊。
海納爾不敢亂動,他只能祈禱對方還有點人性,既然她要護著那群蠢魚那就護著便是,大不了他們離開就行了。
“尊敬的流茗大人,我們無意冒犯您,這些事情都是誤會……”
溫豚已經能聽懂人類的語言了,她微微歪著頭。
什么誤會讓你不惜滅殺掉這個世界90%的生命?
明明嘴沒有動,但聲音還是傳遞給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海納爾絞盡腦汁思考借口。
“您知道的,我身為星際聯邦十二大星球管理者之一,沒有理由來惹您一位新人是吧。”
雖然是假的,但他賭對方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祈禱能借聯邦的勢威脅到對方。
作為啥都不知道的海豚,她自然不會被威脅到。
聯邦?不知道。
溫豚抬起手,輕輕往前一掃。
一股豪橫的能量充斥前方,在對方還假笑的臉沒拉下去的時候就被攪碎成了血霧。
“你們、都死!”
從來沒說人話的溫豚開口了,有些不習慣,所以說得斷斷續續的。
“除了、你、們,其它人類、也死!”
其余還活著的海盜們在二把手死后亂成一鍋粥,鬧哄哄地四散逃走。
可是溫豚怎么會讓他們如意呢?
她撿起曾經插過大腿的刀,用極快的速度殺死在場的每一個人。
一個,兩個,三個……這些都是曾經捕殺過自己族群的,曾經滅殺過其它魚類的罪人!
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漆黑的瞳孔逐漸染上血色,在殺死島上最后一個人后,她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上的血,然后松開了顫抖卻依舊緊緊握住刀柄的手。
尸橫遍地,其它魚類都瑟瑟發抖不敢吱聲。生怕友軍殺紅眼把刀砍自己身上。
她腦海里有很多記憶,在數萬年的母神——流茗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中,自己短暫的幾年記憶顯得那么微不足道。
讓她分不清自己是海豚還是以海豚身體重生的母神。
但對于一心只想復蘇海族的溫豚來講,又這并不重要。
在掌握母神的力量后,她能清楚地了解每一個種族的趨向,有的種族竟有高達兩千的數量,簡直是奇跡!
她先是去救了所有被困的魚類,在鯊彼戰戰兢兢的目光下坦白了自己的遭遇。
于是,溫豚成為新任母神的事情在海洋里傳開了。
她幾乎不做什么就有無數魚為她送上食物,就連帶著她的父母也收到這份殊榮。
她沒在意,只是每周在固定的地方教授修煉法,每次開課都有無數魚群從大老遠游過來聽課,解決自己的困惑。
就這樣過了百來年。
雖說數量不及從前,但也比低谷期多了近百倍。
修煉的魚們能夠化形,它們結合了人與魚之間的特點,在水底化成了人魚,都是自己手動捏臉,不能說奇怪無比,只能說太過丑陋。
但好歹也走上了正軌不是。
見沒啥大事了,溫豚封住這個世界入口,在海底最深處沉睡。
或許等她醒來后能看見魚類繁榮的一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