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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這場大雪斷斷續續持續了整個冬天,杭城銀裝素裹,像極了水墨畫中的江南。但忙碌的人們并沒有為之駐足太久,在網絡上熱絡的討論了兩天雪景后也都繼續投入繁忙的生活。

人來車往,行色匆匆,每個人都像是上了發條一樣,他們不段前進。這座城市的外地人口數量極其龐大,他們每一個人為了能在這里扎根都不敢,甚至是不能停下。

穿行的人總是為著前程奔波,為了明天可以看到更耀眼的朝陽,步履匆忙。

直到一聲聲爆竹喚醒了春節,人們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愿意放慢腳步,暫時放下生計,去感受生活。親人朋友們從離別到團聚,一家人圍在桌前,終于是吃上了期盼了一整年的團圓飯。上一次大家一起看電視,節目似乎也還是《央視春節聯歡晚會》,結束的歌也還是《難忘今宵》。時間流動的痕跡,在某些地方,仿佛無影無蹤。

然后當一盞盞燈籠點亮了元宵,離別悄然而至,這個冬天從紛飛的大雪開始,到喧鬧的盛會結束。

春天,積雪消融,在高二最后一個學期,由于部分學生下半年就要開始藝考、體考,這一學期他們就提前參加了第一次高考英語聽力。

兩次聽力機會對于大家而言,是多了一次希望,也是多了幾分壓力,這意味著所有人都可能考得更好。

高考的緊張氣氛,也伴隨著這場考試,落到了這批準高三的學生身上。

誓師大會上,趙鷺作為學生代表,帶領著大家進行高考前的宣誓。

“十年磨礪,立志凌絕頂;百舸爭流,破浪展英姿。等到破曉時分,我們山巔處再相會。同學們,今天,或許是我們年少時最后一次相聚,未來,希望大家都能扶搖直上,鵬程萬里。”

準高三生們的教室黑板上不知什么時候也突然有了高考倒計時365天的字樣,大家都變得很忙,都在不停的向前跑,做不完的作業和刷不完的試卷,夜里常亮的燈越來越多,像是在陸地上點亮的星河,而月亮,或許就是學子們心中向往的大學。

夏天,收到了趙鷺學姐考上青華大學地球物理學的消息,我們都知道她一定會成功,也一定會像她夢想的那樣,成為一個十分優秀的物理學家。

謙詞話劇社在換屆完成后,段引鶴他們也正式開啟了藝考的考前集訓,學校里常見的架著攝像機的人也不再是段引鶴和李齊瀾。

高三,考試的頻率也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密集,從月考變成半月考再變成周考,盡管學生們總是叫苦不迭,但在未來面前,大家仍然是卯足了勁向著光沖刺。

好像就是從倒計時出現在黑板上那一天開始,時間仿佛從緩慢行走變成了飛速疾馳,都來不及感受四季的變化,就到了又一年的冬天。

藝術類統考比這年刺骨的寒風先到一步,有人惴惴不安,有人自信滿滿,有人感慨終于過了第一關,有人眼淚在眼里直打轉。統考結束意味著有人即將背起行囊,離開這座熟悉的城市,去自己理想學校所在的城市冒險闖一闖,去看看遠處的山海和廣闊的世界。

杭城的迎春花開放時,朔北電影學院校考也拉開帷幕。秦湘格外的緊張,因為今年考試的童星實在是太多了,本就是素人的她在表演這條賽道上并不占優勢,特別是來到朔北后發現,一起考試的女生個子都比她高一截,要不是自己準備了內增高,這個凹位會更加明顯。

段引鶴跟李齊瀾倒更苦惱于錄取人數,朔北電影學院導演系每年報考的有5000人,但錄取15名學生,而表演系的報考人數達到了3萬,錄取的也只有80名。

所幸,他們三個考試時狀態都很好,他們在朔北報名的學校也都進了最終試,距離這些學校的最終試還有三天,李齊瀾提議提前去慶祝一下,畢竟一只腳已經走進朔北,能到最終試他們已經打敗了95%的對手了。

三個人走進朔北一家名氣非常大的烤鴨店,看到菜單上600一直的三吃烤鴨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點了。

李齊瀾大手一揮點完菜,看著服務員走開之后,秦湘才湊到桌子前小聲說話。

“我們是不是有點太腐敗了?”

李齊瀾也跟著湊到桌子前,“段哥昨晚跟我說他請客,讓我們隨便吃。”

“真的嗎,那我能再加點菜嗎?剛看到一個鮑魚海參老鴨湯我也很想吃。”

“我幫你把服務員再叫過來?”

段引鶴實在不想看他們兩湊這么近,還故意用自己聽得到的聲音,看似小聲的密謀,便一把扯過秦湘的衣領子。

“想吃就點。”

李齊瀾諂媚的笑笑,“你看!我段哥多大氣!”

段引鶴往椅背上一靠,“李齊瀾還欠我一頓。”

李齊瀾回憶起數月前他和段引鶴打賭月考成績,如果段引鶴比自己高30分,他就請頓大的,吃什么隨便選。本以為自己穩定發揮就600分,段引鶴要考630+還是有些難度的,可現實卻是自己考了586,段引鶴考了631,甚至超過自己40多分。

“你…我真是…謝謝你。”

“不客氣,李公子有錢,還記得賭注。”

“那我能點嗎?”

段引鶴將手舉起示意服務員,“當然,您好,服務員!我們再要一個鮑魚海參老鴨湯,一份春江水暖,三個小鴨酥,一份蔬菜沙拉,沙拉醬少放一些,謝謝。”

“好的,先生這邊已經為您下單了,還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李齊瀾故意學段引鶴說話,“沙拉醬少放一些,謝謝。”

“你皮癢了?”

“我付錢你都不問我要吃什么?”

“秦湘要吃這些。”

秦湘不可思議的看向段引鶴,這男人是會讀心術嗎?

“我都沒說你怎么知道。”

李齊瀾心里想著,他腦子都快長在你身上了。

“一起吃了這么多飯,還是知道你喜好的。我打算大后天考完找趙鷺學姐他們考到朔北的學姐學長錄個祝福id,你們一起去嗎。”

“當然!好久沒見學姐了!來!為我們即將拉開帷幕的美好的朔北生活干杯!”

秦湘從未喝過酒,今天興致一下起高了,在沒看清楚酒精度數的情況下,喝了一小杯白酒。

剛入口時就感覺到了那股沖勁,刺激的口感讓她想吐出來,但終究是礙于面子咽了下去,并且再來了一杯。她的酒量很差,兩杯下肚已經頭暈眼花。

段引鶴見她臉上的傻笑長期沒有下去,才突然意識到她喝醉了。

“走吧,她喝多了。”

李齊瀾十分詫異,秦湘不是才剛開始喝嗎,這么快。他不可置信的順著段引鶴的眼神看向秦湘,泛紅的臉頰,傻笑的表情,時不時嘟囔兩句沒人聽的清的話。

“她這酒量也太差了,還好酒品不錯,走吧,把她扛回酒店。”

語罷便起身走到秦湘邊上,張開胳膊示意段引鶴把秦湘抬起來。

段引鶴眉頭微蹙,淡淡地開口。

“不用,我抱她出去,你打個車。”

“你小子,不僅算計哥餐費,還算計哥路費。”

李齊瀾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打開打車軟件開始叫車。

“你說秦湘這點酒量,以后咱們喝酒是不是都不能帶她。”

秦湘聽到喝酒,猛的一抬頭。

“喝酒!我還可以,再來一杯~”

“你還是接著睡吧。”

許是聽到不讓自己喝,秦湘眉頭微皺:“你,為什么,不讓我喝酒。”

“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樣,你都醉成什么樣了。”

“我,沒醉!你,不要,亂說!”

“好好好,我亂說,你問問段引鶴你醉了沒。”

秦湘回過頭,正好和段引鶴對視上。她看著他的眼睛,久久不能移開。本來想問醉沒醉,但此刻一下就忘記了這件事。

“你,今天,很帥!”

“謝謝你。”

“我,很,喜…”

話都沒說完,一股惡心感涌了上來,秦湘里面捂嘴要吐。

段引鶴一邊拍拍秦湘的后背,一邊指示李齊瀾,“你去前臺拿瓶水,車到了沒?”

“快到了,我去拿水,你扶她到門口吧。”

段引鶴公主抱起秦湘,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肩膀前,醉醺醺的狀態雙手實在沒有力氣環住的他的脖子,便自然的垂下。

段引鶴喃喃自語,“以后真的不能讓你喝酒了。”

李齊瀾見段引鶴抱著秦湘出來,眼里充滿了曖昧,“春心蕩漾了?”

“滾。”

“秦湘剛才好像是要說她很喜歡吧,怎么樣,雙向奔赴了?”

這一個喜字,雖然只是剛有聲母出口,但,“我很喜”這三個字后面能加的,也只有“歡”了。

“別笑了,你嘴角都要裂到后腦勺了,注意點影響,街上還這么多人呢。”

段引鶴輕側頭,看著懷里的秦湘,像是怕吵醒她一樣,對李齊瀾說話的語氣都變輕柔了。

“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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