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遠，其實你的實力在新生代里能達到一個非常不錯的成績，但面對盛懷清這種，你不要太想著去與他硬碰硬，他在圈子里面混了多久，演了多少戲，你去和他比較，有點……”其實李導想說不自量力，但想著簡遠這個狀態，要是又因為她這番話心態不穩，她今天就還是別拍了。

簡遠清楚李導這番話，看著盛懷清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演起戲來，那種碾壓他的感覺是真的不好受。

尤其是NG了三次。

但他清楚自己的底蘊過于淺薄了，即使有系統的加持，但在面對盛懷清還是吃力。

得想想要怎么樣才能和盛懷清順利對戲。

有一種打開地獄模式的感覺。

“簡遠能覺得你演的這個角色怎么樣？”李導還是想提點幾句。

簡遠沉思片刻：“他待在精神病院里的時間里，長期縱容自己生活在幻想里，很難分清楚現實與幻覺，但每次的精神治療都會讓他從幻想里面掙扎出來，但很快又會再一次陷入更深的幻覺。”

李導跟著簡遠的話繼續問：“是這樣沒錯，在每次的治療里他在清醒時面對現實的感覺是怎么樣的？”

“崩潰、難以接受、還有伴隨著他的窒息，他不是個生活在現實里的人。”

李導點頭：“對，他不是個存在于現實的人，在表演的時候你不僅要表現出現他這些痛苦，還要表現他的虛幻感。他童年的殘酷和精神病院的暴力都進一步壓垮他的神經，所以他更多是生活在虛擬的世界里。”

虛幻感，簡遠念叨著這個詞，“……他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隨時都能離開這個世界，但因為特殊的原因仇視著這個世界。”

李導看他這個狀態，顯然更進一步的理解這個角色：“你在感受一下，五分鐘后繼續開拍。”

“好。”簡遠點頭走到一旁

讓簡遠驚訝的不僅是李導的這番還有腦中的電子音。

“已獲得技能：【精神病瘋子】，已按照您目前流量與實力比例，解鎖可學習關于精神病瘋子1/4能力：腦中世界（學習70%）”

這一番領悟他竟然學習了70%？

簡遠收斂住情緒，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閉上眼睛把這已學習到的70%的技能融入腦子里。

那一瞬間，所有混亂冗雜的記憶涌入簡遠的腦子里，伴隨著還有好幾幕閃過并不屬于他的畫面。

夜晚病床上的少年、蜷縮在角落的男孩、拼命掙扎地男孩……

毫無連續的畫面劃過他的腦海里。

腦子在清醒與混亂中撕扯，但很快又重新融合在一起。

潛藏在眼底的瘋狂幾乎難以抑制，就連盛懷清看到這個狀態的簡遠都忍不住微微皺眉。

不遠處旁觀的高幼衡也是心下一驚，簡遠這個狀態是怎么回事？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就像在直面真正的瘋子。

“有意思，”高幼衡靠在椅背上，簡遠這個狀態對上盛懷清，不知道盛懷清還有幾分把握。

其實看盛懷清這么久的惡趣味，偶然看看他吃癟的樣子也挺有意思的。

高幼衡淡漠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但盛懷清舔了舔后槽牙，雖然不知道簡遠剛剛頓悟了什么，但他現在隱隱帶著興奮，這樣才更有意思。

一味的碾壓他也覺得沒什么好玩的，他當初看好的高幼衡不也是被他NG整整兩天的戲份，要不是當時導演忍無可忍讓他收斂點，高幼衡演到后面可能都要懷疑人生了。

也不是沒有人覺得盛懷清這樣太欺負新人了，但盛懷清欺負的又不只是新人。

凡是跟盛懷清對過戲的，幾乎都被盛懷清壓過戲。

演戲的時候是一套，戲外又是一套，真就是難纏，還不好說什么。

“簡遠這個狀態不錯，保持住啊。”盛懷清微笑點了下頭，感嘆道。

李導看了他一眼，但還是不說盛懷清一句話，她已經提點過簡遠了，至于簡遠能在盛懷清的壓力下演得如何，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

她只是導演又不是演員。

“第三十一幕第四次，開始。”

隨著李導的聲音落下，盛懷清立馬進入狀態。

簡遠對上盛懷清的那雙眼睛，李導之前說過不能和盛懷清硬碰硬，他演過的角色太多藏著的底蘊深厚，不是他演過一兩部電影就能比擬的。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繞開盛懷清強硬的表演。

他之前的表演都是帶著攻擊性的，在和高幼衡對戲的時候，他之前那套確實很管用，因為高幼衡的表演不具有很強烈的攻擊性，反而很沉穩。

但盛懷清的表演那就是他的高階加強版。

表演講究的不是硬碰硬，而是拉扯感，雖然有時候硬碰硬確實能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但有拉扯感才能吸引觀眾繼續往下看。

盛懷清顯然也注意到簡遠表演方式的轉變，心里不禁感嘆簡遠天賦確實要高于自己。

不過是NG了三次就能有找到最好克制他演技的方法。

但簡遠還是低估了盛懷清的實力。

一場對戲，簡遠演得分外艱難，表面上還不能出現任何問題，更不能出戲，還要抗住盛懷清的壓戲。

“卡，”李導看著這一幕，想了又想，還是說：“這一場，可以了。”

“演的不錯嘛！”盛懷清收斂起剛剛的氣場，走到簡遠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簡遠假笑似的點頭：“盛老師也很厲害。”

“你這樣說我可就不高興了，你可就謙虛了啊，都很厲害啊。”盛懷清攔住簡遠的肩膀，夸贊道。

高幼衡看到這一幕，心里微微替簡遠嘆口氣。

還好他今天沒有和盛懷清對戲。

盛懷清發起瘋來，他現在都不一定能接住。

同情簡遠。

簡遠被盛懷清拉著瘋狂演戲，從一開始的NG三、四次，到三次，兩次，盛懷清都感嘆簡遠這強大的表演能力。

“休息一會兒。”

李導看簡遠差不多已經到極限了，盛懷清也開始嚷嚷，只好放這兩個人去休息。

“來來來，快來這里簡遠，我之前剛讓我助理幫我買了三杯奶茶，快來這里我分你。”盛懷清拎著奶茶袋子朝簡遠晃了晃。

簡遠剛想挪動腳步，身后的衣服被小周抓住。

小周的話宛如惡魔低語：“遠哥，戒糖戒奶茶。”

盛懷清已經把一杯分給了坐一上午的高幼衡，看見簡遠遲遲不過來，舉著另外一杯朝簡遠晃。

“……”

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