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本宮如果也能如此探案如神、天下無雙,那小師弟是不是會對我敬佩有加?還有師父的神捕之位,恐怕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曦云公主沉浸在不切實際的幻想之中。
瞧見自家妹妹笑得過于陶醉,儀表堂堂的譽王用手指敲擊著金絲楠木桌案。
咚、咚、咚!
無甚反應……
“曦云。”譽王輕輕皺眉。
“怎么啦?”曦云公主不悅地應道,心里想的是:干嘛啊,破壞了我的好夢……
譽王拿團寵妹妹沒辦法,佯裝沒看見,繼續問道:“你今天為什么要替林鶴做作假證,他如果真的是兇手……”
而且還和他很親近的樣子……他在心里補充沒說出來的話,擔心天真的妹妹被人騙走,這么想來還有點氣得牙癢癢。
曦云聽到是正事,遂把話本合上,正經答道:“不會的!”
“為何?”譽王不解。
“這是秘密,譽王哥哥想知道的話,需要答應我兩個條件才行。”曦云公主眼珠轉動,臉蛋上浮現出狡黠的笑意。
感覺不太對啊……譽王心頭“咯噔”一下,猶豫是否要答應。
曦云公主無所謂道:“譽王哥哥要是不想知道,那我就回去咯。”
“等等!”譽王無奈道,“你且說一下是什么條件。”
“嗯~玉兒你先出去等我。”
“是,殿下。”
待紅玉出了門,曦云公主驕傲地揚了揚下巴:“首先,我告訴你之后,你要保密,誰也不能說。”
譽王頷首:“沒問題。”
“其次,在揚州城的這段時間里,我想去哪你都不能有反對意見,回神都后也不可以向父皇打小報告。”
想到薛青浩遇害這件事,譽王皺了一下眉,對妹妹的安危不太放心。
“我可以答應,不過你要是想出城,得讓君婆婆一起。”
“好!那就這樣愉快地決定啦!”曦云公主嫣然一笑,心想接下來就是自由時間了。
不會是騙我的吧……譽王無聲嘆了一口氣,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是什么秘密?”
曦云公主放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林鶴學會了師父的鏡花水月。”
林鶴學會了柳承志的鏡花水月?譽王怔怔出神,臉上浮現出與淡然氣質不相符的錯愕表情。
他明白這究竟意味著什么——
柳承志是誰?三十五歲躋身臨淵境的人物,再看看其他臨淵高人,哪個沒有近百高齡甚至更多?
這代表的是無與倫比的天賦,毫不夸張地說,在柳承志那個時代,舉世天才都只能淪為他的背景板,麒麟榜、地榜,直到臨淵境,他皆是橫壓整個時代而過,彼時世人稱其為“驚世槍”。
更不要說后來的一人破一殿,縱然是天榜那十二人,也不敢小覷這位“后輩”,因為沒人真的知道柳承志現在究竟是什么實力,真要打一架,或許幾十年沒動過的天榜就要發生變化了……
而這一切的起點正是他自創的鏡花水月,開辟了一條全新的照我之法。
所以對譽王來說,林鶴學會了鏡花水月,是個真正的大秘密,這層身份比起他是林家長子高了不知多少倍!
曦云公主并沒有打擾,給同胞哥哥思考的時間。
過了一會兒,譽王終于回過神來,試探道:“曦云,他和柳神捕……”
沒等他說完,曦云公主就笑著打斷道:“放心吧,師父還是只有我一個徒弟。”
呼……譽王松了一口氣,忽的又神色緊張,支支吾吾,完全失去了氣度:“你,你……”
見哥哥這般驚愕的模樣,曦云公主卻是無所謂道:“譽王哥哥,我又不是真的傻,這么多年了,難道我還什么都察覺不出嗎?
“師父從來都沒有收徒的打算,當年他只不過是為了不虧欠對父皇的情誼,才答應在我們中選一個做徒弟,你們知道的,他不想和皇室牽扯過深。”
說到這里,一向活潑開朗的曦云公主卻在心里自嘲一句:對啊,最后選中我也只是因為我是女子難以繼承皇位,天賦又一般……
“我當初向父皇撒嬌,想到揚州來,其實我知道,即便我不講,父皇或是你也會想辦法讓我一起來的,因為只有我,才有可能讓師父幫助你們。”
只有我,才有可能讓師父幫助你們……譽王心底一顫,不知所措,原來曦云什么都知道……
“我說的對嗎?譽王哥哥。”曦云公主用她毫無殺傷力的桃花眸盯著譽王,平靜發問。
但在此刻,譽王覺得自己與這個關系最好的妹妹竟然生了莫大的疏離感。
他想伸出手拉回二人之間的距離,卻發現身上有沉如萬鈞的束縛之力,壓制著他的動作,使他根本無法將想法轉化為現實……
“曦云,父皇他……”
“譽王哥哥,你不用解釋什么,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曦云公主一如之前的平靜。
二人沉默片刻。
“是的……”譽王心有千言,終究還是按照妹妹的要求回答。
燈火通明的殿堂里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許久,譽王仿佛接受了眼前的事實,神色黯然地問道:“曦云,父皇和我的做法,你會生氣嗎?”
他已經想通了,如果妹妹生氣、介意,那他寧可承擔父皇的怒火也不會再“逼迫”曦云做她不喜歡的事情,逍遙府的機緣,就算了吧。
卻見曦云公主“撲哧”一笑:“譽王哥哥,我為什么要生氣?”
譽王眼眸一亮,重新恢復了光彩。
“無論是父皇還是你,抑或師父,對我都是極好的,我如果有什么氣,平時都已經對你們發完了。再說,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師父其實并不排斥我去找他。”
真的嗎?我好像真沒發現……聽到前一句,譽王如釋重負,但在聽到后一句的時候又發出了來自心底深處的疑問。
感受到哥哥明顯懷疑的目光,曦云公主嗔怒道:“我,我當然是指單純的師徒見面,不是說修煉的事情!”
天真的曦云,此地無銀三百兩,其實你不說后面這一句也沒事的……
不過譽王也沒有嘲笑她,轉而問道:“那逍遙府這件事?”
“你沒想過師父傳授林鶴鏡花水月,卻沒有收他為徒的原因嗎?”曦云公主循循善誘。
是因為與父皇和曦云的情義深厚,不想影響與皇室之間的關系嗎……譽王思考了一下,神色欣喜,開門見山道:“你的意思是柳神捕會出手幫我們?”
我說了這么多,怎么還是沒抓住要點……曦云公主急得脫口而出:“你就不能換個思路嗎!”
譽王不明所以,突然腦海中一道驚雷劈下。
“可以從林鶴入手?”
真笨!曦云公主在心里吐槽一下,隨即笑吟吟道:“對啊,你可以給他些好處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