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賀之洲從車上下來，走到副駕駛旁替莜莜拉開車門。

莜莜乖巧地跟在他身旁，跟著他一起走進電梯。

電梯燈閃爍了兩下，似乎是對莜莜的存在發出抗議。

叮，十八樓到了。

莜莜喃喃道：“這可不吉利啊。”

賀之洲側過頭瞧她一眼：“沒想到你還挺迷信。”

電梯門打開，純白色的玄關映入眼簾。地面是白的，墻是白的，天花板也是白的，明亮的燈光照在上面發出刺眼的光，晃得莜莜睜不開眼。

她舉起一只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感覺好像上天堂了。

賀之洲打開門走進去，莜莜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然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了門口。

“怎么不進來？”賀之洲見莜莜沒有跟上來，疑惑地問。

莜莜搓搓手：“這套房子房產證上沒有我的名字，我不可以隨便進去。”

賀之洲微微瞇起眼睛，當即掏出手機給律師打電話。

“喂，是張律師嗎。有件事我想麻煩你一下，嗯，嗯，我想在房產證上加名字該怎么做？要本人帶身份證件去房產管理所？”賀之洲一邊打電話，一邊看了莜莜一眼，“要是她本人去不了呢？”

“嗯，嗯，只要給你出具一份委托書就行了是嗎？”賀之洲想了想，補充一句：“她已經去世了，三年前辦理過死亡證明，這種情況可以出具委托書嗎？”

長久的沉默。

莜莜都替電話那頭的張律師擦了把冷汗。

“拜托了張律師，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你一定幫我想想辦法。嗯，嗯，好的，我等你的消息。”

賀之洲放下電話，長舒了一口氣。

他從房子里走出來，站到莜莜面前，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莜莜還是在安慰他自己，“放心吧，張律師是全國頂尖的律師，不管什么事他都可以擺平。”

“等房產證加名字需要時間，今天晚上你住在哪呢？”

莜莜擺擺手：“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了，我今天晚上要工作。”

賀之洲挑眉，深邃的眼眸變得一大一小，像是大小寫的O，“工作？”

依據地府集團職工行為規范守則，莜莜不可以向人透露工作內容，更何況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和賀之洲解釋她的工作。

一般人聽到，應該會害怕吧。

賀之洲見她神情猶豫，十分為難的樣子，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那你工作到幾點？”

莜莜立刻回答：“天亮！”

賀之洲輕嘆道：“天亮以后記得回這里，不要再去墳地睡了。如果我明天早上沒有等到你回來，我一定會去把你的墳給刨個底朝天。”

莜莜倒抽一口涼氣。

人長得這么帥，說話聲音也好聽，卻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出這么狠毒的話，竟然要把她的墳刨個底朝天！

那她不就成了無墳可歸的孤魂野鬼了？

賀之洲見她沒有回答，又加重砝碼：“而且以后也不會給你燒錢。”

莜莜當即表示：“好的！我天亮就回來。”

“咻”得一下，莜莜消失在賀之洲的視線里。

賀之洲望著眼前空空蕩蕩的玄關，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好哄。